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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二位确定想好了?章子盖下去就不能后悔了。”民政局女工作人员眼睛向上抬盯着面前这对男女问道,迎来的只是一阵寂静……
“得嘞,年轻人嘛,总会冲动的,那就祝你们各自找到幸福吧!”工作人员迅速的盖了章子把两个绿色的本交给对面的那两个人。
“谢谢”方回用微哑的声音道了谢起身就要走,沈文安跟在她身后一直走到外面,今年的冬天不知怎么比往年要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方回在路旁打车,这块是市区南边一般很少有出租经过。沈文安走到路边离她一米处,“要不我送你,这块不好打车”“不用”方回冷漠的语调让人生畏,“方回,就送你最后这一次,我……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沈文安带着一丝颤抖的声调像是在乞求。方回转身从他身边走过一直到那辆黑色轿车边停下,沈文安愣了愣回忆刚才嗅到的味道,熟悉的曾经只属于他的方回的味道。然后他才缓过神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让方回上去,然后开动车向前驶去……
车内的空气有些尴尬,沈文安清了清嗓子问:“之前的房子已经照你说的让中介公司拿去卖,之后的钱我会转给你……那一会我是送你到……”“民也路地铁口”方回马上答道,“哦……行”接下来又是一场沉默……方回头靠着车窗看着飞逝的路灯与这城市的颜色混合,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湿润,看着映在车窗上模糊的自己的脸,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下来,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毕竟这是我们的决定,分开之后照顾好自己,有事也不要自己硬扛……还有记得加班的时候不要忘记吃饭,你胃不好。蒸米饭的时候只能加一指关节的水,要不然就成稀饭了……”沈文安用平和的声音说着。“好了,你别再说了,毕竟大家是成年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是……是啊,成年人了”沈文安轻声笑着说道,仿佛又夹杂着些许叹息。
车停在地铁口路边,方回打开车门下去。“谢谢了,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地铁口拥挤的人群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沈文安眼睛闪动了一下,用手使劲搓了一下脸……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就忘记了如何去爱,我们就弄丢了爱情……车呼啸着驶去……
此时的方回正在地铁车厢内的角落站着,她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眼睛一动不动还有些微微泛红,“真的可以了,我可以了,放弃相爱资格……”无论是难过或者快乐她都喜欢陈奕迅的歌,虽然大部分都是伤感的,却也让自己感同身受仿佛得到一丝安慰。她和沈文安走到今天一步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年轻?冲动?从结婚到现在已经两年了,他们尝过新婚的甜蜜,也像别的新婚夫妇一样,经营自己的小窝,规划着美好的未来……可现实终究还是给了他们重重一击,生活中的琐碎以及每晚喝的烂醉应酬的沈文安,终于他们听不见爱的频率,脑电波只能接受生活的嘈杂,现实的消音……这短短的两年已经让他们消磨殆尽了情意,她想放过自己也放过沈文安。我笨拙的爱过你,可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去爱,我们都是第一次,请再稍微等我一下,这次我会用心去学习爱……方回的手机响了,接听的时候她感觉脑子都快炸掉了,“方大回,离婚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立刻往我家滚过来!”成豆豆狮吼功般的声音在脑子炸开,现在方回已经没有力气给她解释。“好了啊,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去你家……吃什么吗?我顺便给你带回去。”“就经常吃的宋二家的鸡翅吧,爆辣的”然后她关掉电话,是的啊,现在除了找唯一的朋友,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方回靠着车壁慢慢的滑下去,在这个城市唯一还值得留念的也就是闺蜜成豆豆了,在悲伤时能有这么一个什么都不为,但却在重要关头能挺身而出的人,真好。
成豆豆是一个资深级宅女外加腐女,在家和在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人,不得不佩服女生的动手打扮能力,在面对帅哥的搭讪,她只会满脸姨母笑地说一句“帅哥,需要男朋友吗?我路子广”,这就是她一直到现在还单身的原因,但她还是有正经职业,从大一开始就接触网络绘画,到毕业签约了一家漫画公司,混到今天也算是一个名气挺大的大v了。“我靠,你终于回来了!”成豆豆穿着一身卡通恐龙睡衣打开门把方回一把拉进屋里,一路拉到沙发上坐下。方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你慢点,我手里还拿着鸡翅呢!”坐在沙发上成豆豆戴着加厚版黑色眼镜盯着方回,“你别这么看着我,真没事,就是解脱了,你还不替我高兴啊。”方回一边打开鸡翅说。成豆豆沉默了一下叼着鸡翅,“好!我敬你是一条好汉,我们家回回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人娶,当初也算是看走眼了,那个沈文安长得一副俊男的脸,可他就不配做一个好丈夫!”方回吃东西的手顿了顿,不知怎么眼泪就没有防备的下来了,她的脸微微泛红,一看都是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留下的痕迹,但这又给她本来就洁白细腻的脸上增加了一丝光彩,成豆豆连手上的油都来不及擦就一把抱住她,方回好像是有了触发点,大声的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已经很努力了,却最后把感情……经……经营的这么糟糕……”歇斯底里的呐喊仿佛成了方回的解药……“好好好……我们回回不哭,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我们都是第一次,以后的路还很远”成豆豆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着急的自己也流出眼泪,一直到方回哭累了睡着了,成豆豆才小心翼翼地把她安顿在床上,然后用热毛巾轻轻擦了擦她未干的眼泪,“辛苦你了,希望明天一早起来你什么都不记得”成豆豆看着睡着眉毛却蹙在一起的方回轻轻的说。愿我们今天的痛苦都在睡梦中沉淀溶解……
沈文安开车回到公司,这服装公司是当初和方回一起创办的,现在在市场上还算有一隅之地,衣服的品牌口碑也越来越不错,那会他负责对外的一系列事务,而方回是负责设计衣服,担任公司的设计总监……一切都发展的那么好,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矛盾也越来越深,生活和生意合起手来告诉他们,你们这不是爱情,放弃吧!这会已经晚上11点,他走到办公室打开灯,灯光的刺目感让他眩晕,打开酒柜,取出两瓶威士忌,瘫坐在地上,仰着脖子灌了下去,试图让充满酒精的液体麻痹自己,夜的深和男人的酒交织在一起,耳边仿佛又回响起方回的嘶吼与哭泣以及酒瓶破碎的声音,“你让我放过你,好,我放过你……走吧,你走啊……”男人沉闷又压抑的声音响起来,他眼角滑过泪,可他冷逸的双眸变得越发深邃,沈文安的长相和一般男人不同,他是有一种攻击的帅气,让人无法防备,就是有着距离女人便也已成为他的猎物……
这个夜晚,有人的决定还在踌躇,有人在为他的决定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