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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不怕我传染你么。”我用被子边捂着嘴说道。
此时旁人已经出去,我说话便随意了些。
他突然面上一乐:“怕?你可曾记得小时候,大冬天的你患了重风寒,一听你娘亲说这个病可能会传染,你便跑到朕的府上以玩耍的理由约朕出来,朕刚刚出门,便看到你甩着鼻涕扑到朕的身上,害朕亦得了风寒,头疼脑热七日才见好。”
我噗嗤一笑,想到小时候确实有这么档子事儿,而且当时我听娘亲说他被我传染后,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我笑道:“那时候我只想试试,没想到还真成了。”
他右手捏了捏我的鼻子道:“现在得了风寒,怎的不见你扑到朕的身上传染给朕。”
我晃了晃脑袋,又拨开他讨厌的手道:“现在当然不同,小时候是顽皮,现在皇上的身子可贵重着呢,臣妾染了风寒没甚干系,十天半个月便好,你若染了风寒,那可是国事。”
他笑了笑说道:“倒是懂事了许多。”
瞧着他温柔如水的瞳孔,我心里一荡,虽是有意亲近,奈何现在是病体,不敢与他有甚亲昵的举动。只这般痴痴地瞧着他,他亦这样瞧着我。
这样的温柔时光只存在了片刻,我怕他还有公事,轻声催到:“你不去南书房办公吗。”
他回道:“干甚提那煞风景的事。”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担忧道:“一国之君怎能流连于妾的寝殿,又怎能把公事比作煞风景的事呢,而且臣妾若真的给皇上传染上了风寒,那臣妾可成了罪臣了,那些大臣还不得上折子弹劾妾哩。”
他终于是松开了握着的手:“爱妃说得有理,朕听你的话,但你亦要听朕的话,这半月便安心在容华宫内养病,等病好了朕再接你去朕的寝殿。”
我面上一红嗔道:“快走快走。”
他笑了笑,正要转身。
我突然想到景蕊的事,看他此时心情不错,我如果说出来会不会有用。想到这我赶忙说了声:“等等!”
等他回身看我,我却又犹豫起来该不该说,只空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先是疑惑的看着我,而后像是猜到什么,说道:“你还要为那景贵人求情吗。”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而后睁大了眼睛看他的反应。
并未有想象中的变脸生气,亦未有什么不快,他只是眉头稍皱而后又舒展开,接着深深叹了口:“倒也是你的脾性,倔强的很。”
我闻言撇了撇嘴示意并不认同。
他苦笑了一声,对我道:“这件案子绝无可能发还重审,景家之罪亦绝无可能从轻发落。”
“为什么!”我脱口喊道。
他站在床边,双手负立,语重心长说道:“景家之罪,是朕亲自安上去的。”
“安?”我奇怪于他的用词。
他笑了笑对我道:“不错,是‘安’,说成俗话,你可以看做是朕故意给景家扣了个罪臣的帽子。”他顿了顿,转过身坐在圆桌旁的椅子继续道:“景家手握两千铁骑,拥兵自重多年,自先皇驾崩之后景家的态度暧昧不明,若是以暴制暴强收军权难免会出些别的意外,所以趁景戈态度还在犹豫、兵马亦未扩张之时,朕借这次机会回收那两千铁骑,将景家家主景戈杀头斩首,换上朕的心腹将领,这——”他故意加重了语气道:“这是国事,商量不得。”
我脱口道:“那为何非要杀头,不可改为放逐,却无端造些杀孽。”
待我说完这句话他眉头一皱,面色似有不快,我也知道方才失了口,他挑了挑眉头又道:“若是改为放逐,你若是那景戈,你会怎么办?”
倘若我是那景蕊的父亲景戈,突然被下了乌纱帽,从将军变为罪民就宛如从天堂跌到地狱,我会怎么办?我稍作思量,已明白了皇上的处境。
只听他又淡淡说道:“若是景戈他安分守己还好,若是他起了反心,寻到旧部重新慢慢图谋造反之事,又当如何?要知道景戈拿了铁剑一辈子,突然让他拿锄头干农活,他肯吗?”
我眼睑微合,听了他这番话,更加确定了景家的事儿再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思虑至此不免心神黯淡,徒生了一股子无力感。
他见我如此站起身子,缓缓走到床边,替我拢了拢额前凌乱的几缕头发柔声道:“你便好好养病,莫要再想那些恼人的事,尤其是景家之事,再也别提,知道了么?”
我深深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唔——”
“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噘嘴说道:“我屡次三番烦你此事,你怪我吗?”
他忽然一乐:“朕虽然不怪你,但朕要罚你,养病的这些日子你也休想消停,晚间依旧给朕熬一碗粥,掐着时辰差你宫内的奴才给朕送到南书房。”
我点头故意娇声道:“诺——臣妾遵旨。”而后春风一笑对他道:“去忙吧,南书房想必又是一堆折子。”
他点了点头再不说话,转身走到门边,一开门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约莫半个时辰,‘三’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我正要自己坐起却直觉得这腰上使不出力气,‘四’赶忙到了床边将我扶起。
三将药汤端着,用了个木勺舀了点,递到我嘴边,还说道:“主子喝药罢,方才‘二’端着这碗药在院子里凉了凉,现在不烫了。”
我张嘴一喝,只觉得除了稍许的灼热感,就是一个字——“苦”,我忍不住挤眉弄眼啐了口道:“呸呸呸,真苦。”
‘三’又舀了一勺道:“良药苦口不是,主子快些喝,便能快些好。”
于是我又艰难的喝了一口,砸了咂嘴之后对她们两道:“方才皇上训斥你们,可真是冤枉你们,我替皇上给你们赔个不是。”
‘三’急忙道:“主子可别这样说,皇上他那样训斥我们,正是要我们细心伺候您,是关心您嘞,奴婢心里明镜似的。”
‘四’接着得意道:“就是就是,皇上就是宠咱们主子,才那样训斥奴婢们呢。”
我正喝着第三勺药,实在是口内苦极了,脸上的肉都忍不住要抖一抖,‘三’瞧我这幅模样,转了转眼珠子说道:“主子可不许吐出来,可要喝干净,只有病好了,主子才能继续侍寝,才能干那些上瘾的事,皇上才能更恩爱主子嘞。”
听了她这话我差点没喷出来,强行咽下去之后嗔道:“臭丫头,净说些有的没的。”
‘四’在一旁一手捂着嘴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