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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尘很是奇怪,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雨春又不是真不通世务的人,怎么还要死缠烂打的,心里不快,面色就显露出来。
郑强急道:“何师姐,简师叔已经让我们走了。”
郑强急切地想要拉着何雨春离开,何雨春低下头,转身向门口走去,郑强忙对简若尘施礼,补救道:“都是我们唐突了,这就离开。”
简若尘没有阻拦,看着四人离开,有些玩味地笑笑。
冯阳也笑了,“外门修士势利的不少,大家都是如此,他们现在心里是悔着呢。”
简若尘不在意地摇摇头,“眼界决定发展。”
冯阳也道:“是的,其实,如果简师叔没有筑基,今天这场见面必然就不会出现。”
简若尘笑笑,将这几人抛到脑后。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简若尘就告辞离开,在乙庄略站站,转身就向银松砍伐处走去。
这条路之前走了也不过十几天,之后与朱和管事略有不快,便少有交道了,但毕竟朱和也算作朱雀堂的人了,这次离开天道宗,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回来,想要见的人还是都要见见好。
朱和还是穿着一件布衫,随意地坐在工棚外的凳子上,和几个凡人杂役说笑着,忽然看到简若尘过来,挥手打发走了杂役,上前施礼,口称师叔,仿佛之前的不快从没有出现。
简若尘在外门打过交道的几个管事中,朱和好像是最没有进取心的了,天天和凡人杂役混在一起,且还兴高采烈的,见到简若尘,也笑嘻嘻的,全没有之前有过芥蒂的意思。
简若尘打量工棚,她设计也参与制作的索道还在运行,一根根被砍伐的银松圆木被运下来,凡人的工作效率提高了,至于工作强度,就不是她掌握的了。
朱和在旁边笑道:“这座索道已经成为咱们宗门的一道风景了,每次有外面人过来,外事堂都会领着他们过来看看,见到我们宗门肯减轻凡人的劳动,都很震惊。”
修士看凡人如蝼蚁,肯替凡人考虑的绝无仅有,就是皇城统治下的郑国,虽然凡人与修士人口比例可能是千比一,可修士的分量仍然远远超过凡人。
天道宗如此,是很让修士震惊和不以为然的,天道宗肯将这索道与大家分享,也有显示自身忠厚之举。
索道虽然是简若尘提出来的,她也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笑着道:“当时若不是因为赌注,我也未见想到这些。”
提到过去的赌注,那几百灵石,朱和也笑起来,“可不,我也跟着简师叔借光,得到我生平见到过的最多的灵石。”
两个人都笑起来,似乎之前的不快全都不曾发生。
接下来闲聊了几句,朱和全然不提简若尘任何精彩事迹,只捡这里凡人的几件小事说,直到简若尘离开,也没有询问简若尘是为何过来的。
简若尘越发觉得朱和这人有趣。
按说手里有了几百灵石,一定要换得灵丹修炼的,一年时间至少也足够修为提升一层,可朱和的修为竟然还是与以前一样,难道他就不介意寿元长短?
但人各有志,简若尘向来不肯干涉别人的生活,在外门的事情已了,便向内门走去。
内门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内里实则风卷云涌,几乎有三分之一的筑基修士要离开宗门前往皇城,去与不去不单单是修士自己要考虑,也是宗门几个堂主十分头疼的问题。
还有就是简若尘的筑基归来,让安山都跟着头疼,每一件事情几乎都跟随着连锁的事情,而每一件事情几乎都得不到预判。
简若尘回到内门住处,这里也安排了好了杂役,简若尘不打算在此长久居住,和颜悦色地打发了杂役,便独自一人歇息。
接下来几天她都是一个人在精舍内闭关,可她不找事情,并不等于事情不找她,这一天她刚从静室内离开,竟然见到冯阳等在她这里,一见到她就急急忙忙道:“简师叔,何雨春死了。”
简若尘吃了一惊。
前几日还见到何雨春好好的,忽然就死了——简若尘注意到冯阳没有用陨落一词,就是说何雨春的死应该是非正常的。
果然,冯阳接着道:“就是在昨夜,据郑强说——他们四人还是住在那个小院里——昨夜见何雨春还说要再次闭关,这一次一定要直接修炼到练气后期,他们手里还有些灵石,当时他们并没有将所有灵石全都兑换成灵丹。”
简若尘点点头,练气修士修炼道练气后期,单靠灵丹堆积,若是没有经验,在灵丹的准备中肯定会有不足。
且何雨春几人都是穷惯的了,就算每人手里有了几千灵石,也不会想要将大部分都换做修炼灵丹的,必然是要精打细算,手里还有灵石太正常了。
冯阳继续道:“他们说这话的时候,院子里并无旁人,这话也确定没有传出去,之后几人就各自布置下下禁止自己修炼,不料一早,孟嫣然就发觉何雨春房间的禁止有些不一样,并且院子里的禁止也好像被人动过了。
他们便触动禁止,以往如此,何雨春就会打开禁制出来,可这一次好久,也没有见禁制内有反应,三人破开禁制进入,就看见何雨春身首异处,血流了一地,身上的储物袋还在,里面却空空如也。”
简若尘蹙蹙眉。
冯阳接着小声道:“这事情先报给我,我也看到何雨春的尸首了,何雨春被杀得干净利落,一剑就断了头颅,且她表情惊讶,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死亡。我也已经将此事上报外门了。”
剩下一句话冯阳没有说,简若尘也猜到他想说什么:之后就急忙忙来到这里,将何雨春的死告知。
简若尘听了,脑海里已经设想出了几种可能,能让何雨春完全不设防放入到禁止内的,必须是她信任的人。
出了院子里另外三人,仿佛只有自己,且也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杀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