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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青楼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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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我与倾城同时出声,然后又互相对视一眼,接着便是沉寂。

    临风这才注意到我,适才我撞了他,而他根本未注意,只怔怔看着奔出来的倾城,否则,以他的轻功,又怎会被人轻易撞到?

    “你怎么也在这?难道你要寻的‘亲’也是那个反臣杨谅吗?”临风嘴角微带一丝讥诮。

    他说得对,我与倾城一样,都是寻杨谅而来,我无可反驳,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临风面色不屑:

    “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男人竟能令你们一个个的都钟情于他!”

    言毕,临风怒而起身,手按着腰间的剑,双目通红的走进小院。

    我与倾城焦急,忙不迭起身去拦,但是凭我二人,又怎能拦住临风?只见他几个纵跃,已至内室。

    待我与倾城奔进去时,临风正用剑尖抵在熟睡的杨谅的喉头,只要动一动,足可令杨谅在不知不觉中命丧黄泉。

    倾城缓缓几步上前,站在临风的对面,一字一句道:

    “杨公子死,倾城必不独活,还请临风公子先杀了倾城。当初我并不是有意骗你,也是一时的无奈之举,你若要寻仇,便冲我笑倾城来,一切都与杨公子无关。”

    “你——”临风手微微抖了抖,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恐他一个不小心,剑穿杨谅的咽喉。

    “哼!”临风怒吼一声,长剑离手,刺向另一边的墙。

    雪白的墙壁被长剑钻出一个洞,长剑深深扎进去,只余剑柄在半空中微微晃了一晃,有粉屑飘飘落地。

    临风凝视着倾城,倾城亦与临风对视,临风的眼神是炽烈的爱与深深的怨纠结在一起,倾城的眼神里只有深深的歉意。

    没有人说话,屋内静得几乎连呼唤都没了。

    许久,是杨谅首先开口,语气焦急:

    “纤儿,纤儿,不要走!”

    猛然坐起,恍惚看我们三人一眼,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他忽然就笑了起来,虽然笑得那般苦涩:

    “又是梦,又是梦,睁眼是梦,闭眼也是梦,这里是东莱,纤儿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地方。”

    言毕,又倒头睡去。

    “真希望他能永远醉着,不要醒来。”倾城幽幽一叹,言道。

    临风仍旧恨恨的看杨谅一眼,双目血红,恨不得立刻杀了杨谅。转脸去看倾城时,他面上完全又是另一幅表情。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恩怨,只隐隐觉得,定是倾城为了杨谅而负了临风,可是临风,他还是个孩子,倾城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弟弟一般,没有丝毫男女之情。

    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临风一厢情愿。

    “倾城,跟我回去吧,我们回京城,无论师父答不答应,我都娶定了你。是不是因为师父的反对,你才离开了我?以后不会了,如果师父不同意,我宁愿离开师门,也要与你在一起。”临风盯着倾城,字字句句发自肺腑,那样的真挚,那样的感人。

    “不,临风,这一切与你无关,与令师无关,这是倾城的选择,亦是倾城的命。公子的盛情倾城无福消受,将来一定会有一位比倾城强十倍百倍的女子做你的妻子。”倾城目光坚决,断然拒绝了临风。

    临风满脸的伤意,只是仍旧不甘:

    “不,我不要娶别的女子,在我眼中,你比世上任何女子都强十倍百倍!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便在这里等,一直等到你肯回心转意为止。”

    临风的坚决令倾城更加为难,却又无法阻止。

    天,很快黑了下来,乡间的夜,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我与倾城宿在了西间,而临风是绝对不肯与杨谅共宿一室的,却又舍不得离开,硬是在院内挂了一盏风灯,连夜造了一间茅草屋,倾城无奈,只得取了被褥交于我,言道:

    “请姑娘帮我给临风送去。”

    我接过来,并不多问,我明白,她不愿亲自去,是怕引起临风更多的误会,那样,只会令他越陷越深。

    当夜,倾城告诉我,她本是京城艳芳楼的清倌,亦是名动京城的头牌名妓,偶然的邂逅认识了杨谅,便再也无法自拔。

    在得知杨谅被发配的消息后,她恳求一直追随着他的临风,求他为她赎身,临风欢天喜地的做了,满心期盼着能娶倾城为妻。

    却在刚刚为倾城赎身后,得知师门有事,未来得及安排好倾城,便赶回了师父身边。

    而倾城,本来打算告知临风真相,可是临风一去无音讯,她便留了信,来了东莱追寻杨谅。

    后面的事我已猜出,临风一个月后,从师门回来,看不到倾城,只看到一纸信书,又恰逢阿及托付他护送我来东莱,与他顺道,他便一路打听,一路护送我,来到了这里,寻着了倾城。

    可是人寻着了,心却不在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倾城就只是利用他。为此,倾城歉疚,却又别无选择。倾城在讲完她自己的事后,叹道:

    “我以为,欢场男子,不过都是今日情深意重,明日恩断义绝,以钱买欢,更何况如临风这般的年轻男子,只不过慕我一时的艳名而已,事后至多将我视作骗子,再不理会,哪知他竟真的寻了来,我到现在才明白,他对我是动了真情,可惜一切都晚了,若是时光能够倒流,我绝不会选他为我赎身,这情,这恩,我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我亦是长叹,痴情偏被无情误,为何我所遇到的人,总不能两情相悦,相知相守?

    那一夜,倾城握着我的手,恳求我不要从她身边带走杨谅,如果可以,哪怕留她在身边为奴为婢,只要杨谅高兴,她都甘之如饴。

    我感动加着愧疚,含泪告诉她:

    “倾城,我不会抢走杨谅,我所深爱的人亦不是杨谅,我来这里,只是一个误会,只是想寻一个暂时的栖息地,我一定会助你与杨谅结百年之好。”

    倾城抬眸,这双早已看尽世间百态的眸子霎时变得清澈无比,仿若初春的少女,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真的?”

    我点头,她面上微微泛起一丝喜悦,却又有更深的惆怅:

    “可是他的心中,只有你。”

    我抚着她的秀发,像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尽管倾城并不比我小多少:

    “总有一天,他的心中也会有你的,要相信自己。”

    我知道那一夜,小院中,除了醉酒的杨谅,怕是无一人安睡,即便是杨谅,亦是醉里思着梦里事,梦与醒之间,似乎没有距离。

    次日,是个雪天,硕大的雪片簌簌落下,一地的雪白。远山近树,皆是银装素裹,所有的土黄色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晶莹。

    只是这样的美丽中,却嵌进了太多的寂寞,我的思念,再一次忍不住飞向西方,那是京都大兴的方向,那里有我的一双儿女,还有他……

    我躲在西间内换回女装,一个月了,第一次洗净抹了锅灰的面庞,穿回女装,倒觉得有些拘谨了。

    倾城出门,我听到杨谅的声音:

    “笑姑娘,我昨日仿佛真的看到纤儿了,现在想起来,感觉很真实,不像是梦,是不是我最近经常出现幻觉?我这样,会不会连累了你?”他对她说的话,透着明显的疏离。

    这样的疏离一定会如一把利刃,穿透倾城的心,她是不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客气的疏离中痛不欲生呢?或许她已经学会了习惯,去习惯杨谅的所有,包括他所爱的人。

    “公子,你明知道倾城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又何必谈连累呢?”倾城惨淡一笑,言道。

    杨谅像是不愿承受美人恩,外间的空气里流动着压抑,然后是杨谅站起的声音:

    “我出去了,你自己吃吧。”

    那是倾城一早起来准备好的早饭,热腾腾的冒着热气,他却要倾城独守于此,他要去哪里?又去喝酒么?是不是倾城每日里都要受着这般煎熬?

    想着杨谅每日里大醉,从不多看倾城一眼,我便替她心疼,这样的女子,原该有极好的男子去心疼的。

    “公子今日不打算尝尝倾城亲手做的雪花银耳粥么?”倾城语气中尽是失望,却仍旧抱着一丝饶幸,希望杨谅能够留下来。

    “雪花银耳粥?”杨谅微微皱眉。

    “是,粥中用的水,是倾城五更时分起来亲自从天上接的雪花,清甜爽口,公子不妨一试。”倾城,傻傻的倾城,只有我知道,她为了接到最纯净的雪花,站在雪里半个时辰,双手冻得通红,几乎成了雪人。

    为什么世间的痴男怨女总不得圆满相依?为什么爱情的脚步不是快一拍,便是慢一步?

    一个小院,住了四个人,却各怀心思,互相追逐,但总也追不到心上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