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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名其妙的一场战斗之后,魔王大陆的四个人跟着菲吉利欧来到了一座城镇的教会中。正式地与女神大陆的人展开了对话。
“那么,请允许进行自我介绍。”那名银发的佣兵坐在他们的正对面,语气比之前要轻松许多,“我是莱茵丝·菲利,菲利佣兵团的团长。”
“我是埃拉·菲利。”那名玫红色头发的女性微笑地说,“菲利佣兵团的……算是召唤师?反正就那么回事啦。一般是我负责佣兵团的外交事宜。”
“克伊尔德·诺比勒。魔王大陆的贵族之一。”克伊尔德简洁地说,他伸手拍了拍还在生气的碧安蔻,“她是我的妻子。”
碧安蔻不太情愿地看了她们一眼,她仍然对于对面的人的攻击行为耿耿于怀。
“我是碧安蔻·诺比勒。”
她握住了克伊尔德的手,拒绝再进行更多的介绍。沃坎和拉诺妲见状将话题拉到自己这里来,缓解尴尬的僵硬氛围。
等到相互介绍结束之后,莱茵丝直接进入了这一次谈话的主题。
“那么,魔王大陆的人来到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她来回打量着对面的四个人,“我从赫米瑞亚那里听说了,按照你们的说法,魔王与女神曾经是一对恋人,但是原因不明地发起了战争,似乎还是女神这边出现了异常。你们难道想以人类的身份去直接找到女神?魔王大陆的人就算蠢也应该会有限度的。”
佣兵毫不客气的发言让克伊尔德皱了皱眉,当然,魔王大陆和女神大陆的人彼此仇视,对方能够愿意坐在这里进行交流已经是看在教会的面子上——但这不代表着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他们这种态度。
“既然您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了您也想要做点什么。”克伊尔德冷笑着回应,“作为女神大陆的人,你们自然要比我们更了解这里。如果确实没有其他方法,那么,寻找神祇留下的痕迹,直接找到神祇本身,就是最有效的方案。”
莱茵丝不悦地眯起了眼。不像魔王大陆那与神祇共同生活的氛围,女神大陆的人们从未见过他们的神祇,即便他们知道女神确实存在。想要去寻找一位神祇的想法对他们来说几乎等同于异想天开。
“你——”
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一场可能要发生的争吵,莱茵丝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地飞向门口,但是马上就因为她看到的那个人而变得柔和了。
“我打扰你们了吗?”一个金发的男人走进了屋子里,他无视其他的人,径直走向莱茵丝的身边,“你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出来打架……”
“战斗和打架是两回事——我们可以不要在这里说私事吗?”
但金发男人的表情很明显地拒绝了这个请求。佣兵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对他瞪起了眼。
“我出来能怪谁?我倒是想好好吃一顿早饭,但是总是有人非得气我。”
金发的男人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坐到埃拉给他腾出来的位置上,温柔地握住了莱茵丝的手。
“所以你应该是把气你的那个人打一顿出气,然后再舒舒坦坦地吃饭。”他仿佛完全不知道莱茵丝在说的是谁一样,事不关己地提着建议,“你瞧,现在都中午了,而你们居然还在这里谈话。还在生气吗?”
莱茵丝白了他一眼,但是没有甩开对方的手。
“我再一次怀疑你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阿帕亚。你居然在鼓励我揍你一顿?”
“当然,你的心情比较重要。”他轻描淡写地说,“而且我相信,你不舍得下狠手。”
埃拉吃吃地笑了起来,莱茵丝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噔噔”地踩着鞋跟就离开了房间。被称作阿帕亚的男人立马跟了上去,那名自称叫斯莫法·赫米瑞亚的教会的先生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但他嘴角的笑意出卖了他的心情。
“我们先去吃饭吧。”他邀请着魔王大陆的人们,“就像阿帕亚说的,现在已经中午了,本来也该吃点儿东西。教会的食物虽然说不上精美,但味道还算过得去。”
克伊尔德看了一眼碧安蔻,微微沉吟一瞬便跟上了斯莫法的脚步。尽管他可以少个一顿两顿,但是除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他不会让他的姑娘忍饥挨饿。
教会的用餐区域还算广阔,至少不需要让两个大陆的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以他们刚才进行的短短的对话来看,克伊尔德怀疑他们是否真的能相安无事地相处超过十分钟。
那名银发的佣兵似乎在和她的同伴交流着什么,她轻轻地皱着眉,往他们这边瞟了一眼。没过几分钟,那个金发的男人陪着她一起走到了他们这桌。莱茵丝在与克伊尔德隔着一把椅子的位置拉开了座位,和她的爱人一同坐了下来。
“虽然在某些重要的事情上我们暂时无法达成一致。”莱茵丝意有所指地说,“但是埃拉提醒了我一点。不论这些大事上能不能取得统一的意见,我们都可以把她——碧安蔻身上的药物残留给去掉。我相信你们没有反对的理由,而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也需要排除一切的隐患。你们不能保证它不具备传递信息的作用,不是吗?”
克伊尔德不信任地看着莱茵丝。虽然女神大陆的人们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个,因为他们对魔力掌控的出色能力。但是对方是否真的能这么好心?他可不想拿碧安蔻来冒险。
“你会担心也是正常的。”斯莫法在另一边加入了话题,“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们可以在教会的见证下立个契约,保证她不会受到伤害。”
克伊尔德开始认真地思考起这个提议,如果对方确确实实地可以做到这一点,并且也不会伤害碧安蔻,那么这无疑是一件非常理想的事情。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在碧安蔻的身体里留下这样一个隐患,即便医疗者们宣称不去震撼她的灵魂就不会有什么,但……谁都会害怕万一。
“那——”
“我不要。”
碧安蔻在这时发出了小声的抗议,她满脸别扭的表情,直直地盯着自己眼前的餐盘。
“这可不能任性,碧雅。”克伊尔德皱起了眉,“你难道想让那种东西留在你身体里?你忘了先前有多疼了?”
少女纠结了起来,她晃了晃脑袋,将自己的脸埋到克伊尔德的胳膊上。
“我就是不想让她来。”碧安蔻闷闷地说,“她攻击了少爷。”
银发佣兵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她看了一眼她身旁的男人,拉诺妲好奇地发现她看上去有些无助。为了验证自己的观察,同时也是为了碧安蔻的身体,拉诺妲加入了劝说的工作。
“碧雅,你看,那种东西如果一直在你身体里,有一天再发作怎么办?”她柔和地劝解,“而且,那场战斗也不能完全责怪到这位佣兵小姐的身上——那是菲吉利欧的错,不是吗?”
不远处的白发神祇郁结地瘪下了嘴,但是为了碧安蔻着想,他没有在此时进行反驳。
莱茵丝似乎犹豫着什么,阿帕亚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是鼓励她一样。
“攻击的事情我不会去解释什么,因为该知道的你也已经知道了。”她对着碧安蔻说,“而从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来讲,我确实攻击了你的……丈夫。但如果你介意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们没有主动来招惹我,我就不会再对你们出手。”
银发的佣兵过于柔软的态度让克伊尔德感到一丝诧异,他看向了碧安蔻,并不意外地发现他的姑娘开始产生动摇。
“克伊……”碧安蔻不确定地望着克伊尔德,“我应该将那个药弄掉,是吗?”
克伊尔德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她咕哝着说,“看在克伊的份上……”
克伊尔德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在和两位母亲同住的这段日子里,碧安蔻的语言能力几乎是突飞猛进,并且也极快地学会了某些固定的句式。有的时候他会产生一种微妙的违和感,但是这样说话的碧安蔻也非常可爱。
莱茵丝耸了下肩,她站起身往埃拉那边走去,两名女性开始讨论起一些话题。阿帕亚没有跟上去,他面色温柔地注视着银发的佣兵,看起来对其他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阿帕亚先生?”拉诺妲探究地看着金发的男人,当对方转过脸来看着他们的时候,那张原本柔和的脸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冷漠,“我可以询问您关于莱茵丝小姐的事情吗?鉴于您是她的爱人,而她看起来不想要回答某些问题的情况?”
“莱茵不会说的话,我也不会说。”阿帕亚的回答也和他的神态一样冷淡,“如果你有疑问,直接问她。”
几乎可以被评价为“失礼”的表现让拉诺妲挑了下眉,但对方显然并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是怎样的。埃拉在这时笑吟吟地来到他们身边,弯下腰来仔细地看着碧安蔻的脸。
“别在意,拉诺妲——不介意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吧?”得到拉诺妲点头的回应之后,埃拉继续说了下去,“阿帕亚就是这样,只对莱茵好,对别人就是一副不会聊天的讨人厌的模样,就算是他的朋友也一样。我猜你是想问莱茵为什么对碧安蔻那么宽容?”
拉诺妲眨了眨眼,埃拉就像是得到了答案一样,她掂了掂手中烟杆,然后直起身来,把身体倚靠在桌子边。
“其实这个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原因。”她将烟杆递到自己的嘴边,但她顿了一下,又将烟杆放了下来,“只是我们的佣兵团成员里有个小姑娘,她叫伊莉安。和碧安蔻长相倒不像,性格也不太像,但是她们同样都拥有一个干净的灵魂。她只是想到了我们的伊莉,所以态度有些软化。”
“多余的废话没有用,埃拉。”莱茵丝富含警告的声音穿透了他们的听觉,“你检查完她的状态了吗?”
“大体上吧。”埃拉敷衍地说,“具体的总得找个合适的环境。”
埃拉轻轻地拍了拍碧安蔻的肩膀,对她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来吧,我们去找个安静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