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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齐老三,生活陡然间变得平静下来,没有波澜,一切宛如流水般平静进行。
怪不得都说意志在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渐渐消磨,时至今日来讲,不谈财富,仅是刘飞阳接触的人,已经达成了活出个样来给自己看的最初目标,很奇怪的是这个从村里出来,充满野性的犊子竟然也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
这是很可怕的。
二孩确实走了,带着三分抱怨,带着三分委屈、还有三分不甘,剩下的一分可能就是柳青青所说,他脑袋上那块骨头还没彻底砸碎,如果从他自身来讲,在中水县时是慷慨激昂的站在刘飞阳对立面,现在还能坐下来喝杯酒,已经进步了很多。
张晓娥给孩子找了个奶妈,她也像是找到了精神寄托,眼睛无时无刻不盯在孩子身上,人变得憔悴,笑容却比从前多了很多,甚至有几次刘飞阳要带她出门,都被婉言拒绝,以孩子为借口说没时间。
社会上的风言风语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说这是刘飞阳的私生子,之所以脸上有刀疤的晓娥还能享受飞阳下的光辉,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她以此为要挟。
外界的传闻影响不了任何人,如果刘飞阳把这点事还需要放在耳中,那么他和齐老三两个月以来的争斗话题,能被人用唾沫星子给喷死。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
刘飞阳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窗外,皑皑白雪已经包裹住整个城市,昨晚应该下了一夜,起身,抬手放在睡在身旁的安然脸蛋上,看了眼,随后掀开被子走出来,到客厅里拿出杯水漱漱口,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这不是好习惯,可他改不了。
事实上,自从齐老三陨落,二孩走掉,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时间,元旦都已经过去,他总共去了不到三次维多利亚,对他来说,眼光更愿意放在体育场的问题上,因为这才是大生意。
齐老三没了,阻力小了,剩下的就思考如何建设,可建设之后怎么才能把楼卖出去。
这些天来,接触他的、接触洪灿辉的,甚至有人竟然找到王紫竹,都是为了明年开春的建设,当时因为齐老三的横插一脚导致被迫停止,现在又开始阿谀奉承。
建设有合同,前一个施工队在当时的特殊背景下,不得不停产,刘飞阳没追究,他们现在也不好意思拿合同说事。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刘飞阳不是小人,但他不介意当小人,合同已经收回来,放在手中。
除了怨,还有恩。
圈子里的那些人可谓不遗余力的帮助,虽说剩下的钱已经还回去,盛世华庭的关门预示着维多利亚的流水将会源源不断,可他总感觉差了些什么,一直在琢磨自己有什么回馈给他们,还没想出来。
吸完这支烟之后,走进浴室里冲了个澡,等洗漱完毕出来时,张晓娥已经坐在餐桌上,旁边放着婴儿车,里面有个熟睡的婴儿,长得白白胖胖,不像二孩,眉眼间倒和田淑芬有几分相似。
也是从齐老三倒下之后,王紫竹就从对面的房子搬出去,在小区里里又找了一个,张晓娥住进去,就在对门,方便有个照应。
“对了,你是今天去海连市吧?”张晓娥猛然想起来。
“对,下午的车,晚上到”
刘飞阳点点头,抬手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应该得一个星期左右,小年之前应该回不来…”刘飞阳简单思考了一番,给出答案,这次去海连市并不是他主导,所以也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市里组织的考察团,由领导带队,点名有几人陪同,作为惠北市公益活动最热心的刘飞阳自然有一号。
当然,这次不是做公益。
据说市里要建设开发区,去海连市先观摩、交流、吸取成功经验。
“海连市靠海,气温虽然比咱们这里高,但是潮,跟咱们这边的冷不一样,得多穿点”张晓娥嘱咐道。
刘飞阳刚想给她个没事的眼神,抬头却发现这妮子根本没看自己,眼睛都放在这个小家伙身上,只好无奈的继续吃饭。
吃完早餐,王紫竹掐着时间准确过来,这是他每天的必备工作之一,给安然针灸,一开始的时候,安然还有些反应,有一次类似条件反射的把手抬到四十五度角,可后来效果越来越不明显,现在已经有些机械的进行。
至少刘飞阳心里有一丝声音是这样认为。
好在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心跳和呼吸。
王紫竹撤针之后又进行头部按摩,十五分钟,奇怪的是他从未对安然的病情又任何表态,也没有表现出放弃,可能他也当成一项工作。
中午,刘飞阳终于踏上了前往集合地点的旅程,在市招待所,人员安排除了几位企业家之外,剩下的都是工作人员,各个部门的都有,他在休息室里吸烟闲聊,门没关严,嵌开了一条缝隙。
他正说话,眼睛不经意间扫到门口。
“唰…”恰好有个人从门前路过。
这个人从出现到离开不到一秒钟时间,可对见过他的人已经够用,刘飞阳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下来,但也不至于冰冷,只是很严肃,转过身对旁边的人问道“不说钱总这次有事没参加考察么?”
所谓的钱总,就是市里首富钱书德。
“对,原本领导点名了,可听说被他拒绝,怎么了,刚才看到了?”这人说着,也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看刚才过去一个人,长得跟钱总挺像…”刘飞阳随口答道。
“那就差不多,等会出去看看就行了”
“呵呵…”刘飞阳笑着,继续开始闲聊,他刚才看到的人并不是钱书德,而是一个在他脑海中已经快被遗忘的人,孙红文,也就是钱书德的秘书。
想当初在芙蓉山庄的时候,他因为欺骗刘飞阳动了安然,被刘飞阳一怒之下踩断了腿,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甚至从未听到过此人的消息。
要说恨,他应该也恨刘飞阳,并且,在街道上的一棒子,最初目标是刘飞阳,并不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