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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顾宏扬有些乏味地撇撇嘴,伸了个懒腰,回房间睡觉去了。
老夫人拿到了钥匙,一大早就把侯府院子的丫鬟护院婆子叫到了一起,训斥了一通,当着大家的面,把钥匙给了周姨娘。
这明白着告诉大家,自己给周姨娘撑腰,不给周姨娘面子,就是不给她面子。
整个侯府内院就老夫人权利最大,打了老夫人的脸面,哪里还有还活路。
这让刘雪乔的不少心腹都有些忐忑,这老夫人喝夫人对上了,他们可就难做了,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周姨娘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地接过来钥匙,又低眉顺眼地听了老夫人一顿训话。
老夫人看差不多,自己也累了,嘱咐完毕,就回自己院子了。
周姨娘将钥匙收好,看着下面低着头,神色不一的丫鬟婆子,又是恩威并施,一顿训话,这才让她们散去。
周姨娘知道刘雪乔的势力在这侯府里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很难除去,以前她没想过去争,她知道争不过。
所以伏低做小,一心只想安身立命,可是现在周姨娘觉得又希望了,顾宛清说不定能做到。
周姨娘训完下人,又转身去了刘雪乔的院子里,看看她有何指示。
刘雪乔憔悴不堪,虽然擦了胭脂,但脸还是有些红肿,看着周姨娘一身浅紫色的新衣,容光焕发的样子刺痛了她的眼睛。
刘雪乔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将头扭了过去。
周姨娘也不生气,笑盈盈地说:“夫人,老夫人让我暂时替夫人打理府里的事务,夫人有什么吩咐妹妹的?妹妹在这里受教了。”
刘雪乔冷冷地说:“妹妹,姐姐也没有别的告诉你的,就吩劝妹妹一句,还是低调些,恪守本分为好。”
周姨娘依旧一脸笑意,连连点头说:“是,姐姐,我都记下了,记在心里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妹妹就先走了。”
刘雪乔点了点头,多一句话都不想说。
周姨娘出了刘雪乔的院子,转身就去了顾宛清的院子。
急急忙忙地问,顾宛清缺什么少什么,都让人给送过来。
顾宛清也没客气,将缺的东西都说了一下,周姨娘答应了下来。
又看着顾宛清,一脸心疼地说:“宛清啊,侯爷是个偏心的,夫人更不会真心待你,可你不能倔,你得为自己多想想,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侯府是你娘家,以后你嫁了人也得靠着侯府。”
顾宛清听了,赶紧说:“姨娘,这侯府里面也就是你真心对我,可我这些年什么不都是委屈求全可是他们一次次不把我当人看,要逼死我,我就算死也要争一争。”
周姨娘一听叹了一口气,说:“那你自己多注意点,缺什么少什么也别客气,多和姨娘说,千万别委屈自己。”
顾宛清听了,心里有些酸涩,点了点头,说:“姨娘,谢谢你和二哥。”
周姨娘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又叮嘱了一些话,这才离开。
顾宛这几日无心出府,又是个闲不住的,便拿去架子上的书读了起来:
皇上并没有在阿芷的宫里作过多的停留,天黑之前,他离开了。走的时候,皇上握住阿芷的手说:“阿芷,相信我。”
阿芷郑重地点点头,看着皇上转身离开了。落日的余晖把皇上的背影拉得很长,阿芷一直看着,好像时光回到了多年之前。
后来阿芷才知道李志将军造反了,群臣都说阿芷是红颜祸水,要皇上将阿芷处决可是皇上不顾群臣反对,硬是将阿芷留了下来。
阿芷知道皇上有多么不容易,也明白皇上的苦衷。阿芷想要和皇上说一声谢谢,却一直没有机会。
阿芷最后一次见到李志将军是在皇上的大殿上。皇上高高的坐在龙椅上,蔑视着跪在殿下的李志将军。而李志将军脸上有血,有泥,还有不甘。
阿芷看到李志将军这个样子,泪眼如豆子一样地掉下来,她脑子里想过无数次与李志将军重逢的场面,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阿芷以为时间这么久,久到自己已经忘记了李志将军,已经将他埋在心底,永远不会提起了。可是今时今日,阿芷看见李志将军这个样子,心就如被千万支针扎一样痛。
皇上冷冷地说:“阿芷,李志将军企图谋反未遂,死罪一条,朕要诛他九族。现在留着他一口气,让你见他最后一面,以后你莫要恨朕。”
阿芷听了,眼睛看向李志将军。可是李志将军并没有看阿芷,反而低下了头。阿芷看着他,又想起来年少的时候,她日盼夜盼的将军。那个说让她过想要的生活的将军。阿芷发现自己始终骗不了自己的心。
阿芷抹了抹眼泪,跪在了殿下。皇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阿芷:“阿芷,你这是在干什么?”
阿芷给皇上磕了一个头说:“阿芷谢谢皇上对阿芷的宠爱,阿芷只求一死。求皇上成全。”
皇上一听气红了眼睛说:“阿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清楚了吗?阿芷。”
阿芷又给皇上磕了一个头说:“阿芷只求一死,求皇上成全。”
一旁的李志将军听了,赶紧说:“阿芷,不要,不要傻。”
皇上听了,闭上眼睛,声音里满是苍凉与疲惫:“阿芷,你难道从来没有爱过朕吗?”
阿芷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说:“爱过,皇上,可是阿芷进宫之前心就已经死了。”
皇上闭上了眼睛,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罢了,朕准了你就是了。阿芷只是一个孩子,朕都依你就是了。朕不应该把你留在身边,这是朕对你最后的纵容。”说完皇上就离开了,阿芷看着皇上的背影,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这一生与李志将军,还有皇上的尘缘已了。阿芷只求来世,简简单单的活,像飞鸟,像游鱼,莫要再卷入这红尘的纠葛之中。她这一世都在追求自由,可这一生都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阿芷觉得自己对不起李志将军,更对不起皇上,唯有一死,才是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大家。
皇上站在城墙上,远远地望着城外的一座孤坟。身边还牵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问:“父皇,你在看什么啊?”
皇上淡淡地说:“朕在看一个故人。”
小男孩又问:“父皇,你怎么哭了?”
皇上摇摇头说:“风沙太大,吹进了朕的眼睛里。走吧,咱们回去吧。”
小男孩乖巧地点点头,牵着皇上的手,离开了。
阿芷你说你进宫时就已经心死了,你说了那些话,你只求一死,你不知道,朕的心也跟着你一起死了。朕最后成全你,将你与李志葬在一起。愿来世三生三世,朕永不与你相见。
若能重来,朕愿意放你离开,让你嫁给李志,让你自由自在的活着。阿芷只是一个孩子,朕只希望看到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