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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宏扬笑着说:“那是孙儿应该做的,祖母,宏儿觉得宛清长相不差,若是以后许配给军官那对侯府来说也是一件喜事。”
老太太眼睛亮了亮说:“宏哥,你可要合适的人选?若是能那样,也是宛清她的福气了。”
顾宏扬笑着说:“祖母,宏儿会多加留意的。”
老太太拍了拍顾弘扬的手,说:“好孩子,祖母看到你这般有出息,以后等去了那里,见到老太爷也有颜面了。”
顾宏扬赶紧说:“祖母何出此言,以宏儿看,祖母可是要长命百岁。”
老太太笑了起来,说:“那不成了老妖怪了吗?”话是这么说,可是好话谁都爱听,老太太心里是越发高兴了。
应过午膳,老太太有些乏了,顾宏扬便从老太太院子里走了出来。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他,现在却紧紧地绷着脸,心道:宛清,二哥对不住你,若是不这样说,以你的的性子怕是会吃更多的亏。
他脑海边不断环绕着老太太的笑容以及她说的每句话,心像一块石头沉了下去,这没有人味的侯府自己算是烦腻透了。
顾宏扬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叹了口气,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被大哥顾清扬抢了心爱的木剑,自己气不过争夺了起来。
没有抢回自己的木剑,等到的却是爹的大发雷霆,以及周姨娘响亮的耳光。
爹罚他跪在院子里,不准吃饭,倾盆大雨,只有顾宛清一个人给他撑着伞,奶声奶气地说:“二哥,莫要受了风寒。”
可他还是病了一场,病好后在大哥院子里看到了那把木剑,已经断成了俩半。
他把木剑带回自己的院子,抱着大哭了一场,自那以后自己不再贪玩,每天刻苦地习武认字,终于在军中谋了一个职位,自己和周姨娘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顾宏扬是打心里感激顾宛清,也真心疼爱这个妹妹,因此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都会帮。
顾宛清半靠在床边,吃着星儿给她做的鸡蛋羹,问:“星儿,你打探得怎么样了?”
星儿有些愧疚地说:“大小姐,时间进,星儿还没来得及去打听。”
顾宛清点点头,说:“无妨,待本王好了,和你一起去打听。”说着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一下自己,这身板怎么就这么弱呢?
许是用力太大,引来一阵咳嗽,星儿赶紧给顾宛清拍着背,劝慰道:“大小姐不要心急,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顾宛清点点头,因为咳嗽她苍白的脸上有了些红晕,星儿看着心疼不已,说:“大小姐,你多吃点。”
顾宛清淡淡地说:“星儿,明天买只烧鸡回来吧。本王要吃肉。”
星儿关切地说:“使不得,大小姐你还在吃药,可不能沾腥荤。”
顾宛清有些悻悻地,便转移话题:“星儿,本王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许是伤着了头,你和我说说,我为什么这么不受待见。”
星儿一听,眼眶就红了,劝慰道:“大小姐莫要提这些伤心事了,免得徒增伤感,对病情不利。”
顾宛清一再保证,星儿这才讲了起来。
顾宛清的娘亲沈慧本是医药世家的大小姐,外祖父无意中救了顾宛清的爹顾衍之,当时祖父仍在世,为了感谢顾宛清外祖父,便执意要顾衍之娶沈慧。
顾衍之为了不违抗父命,只得娶了沈慧,而沈慧见到顾衍之第一眼起,就爱上了他,外祖父见沈慧心意已决,便不再阻挠,让她嫁给了顾衍之。
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再加上顾衍之对沈慧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到了后来成了厌恶。沈慧又是逆来顺受的脾气,因此没少受气,没有顾衍之撑腰,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敢给沈慧脸色看,做事情从不尽心尽力,故意怠慢。
顾宛清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了,顾衍之不喜欢沈慧,所以更加不喜欢顾宛清。自从顾宛清出生时,顾衍之来看过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把沈慧母女俩个人安排在一处小院子里,再也没有踏进来。
可怜沈慧还在检讨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希望生个儿子来讨顾衍之欢心。沈慧总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婉柔体贴,顾衍之心里总会有她的位置。
沈慧没想到,在顾宛清三岁时,顾衍之便娶了刘雪乔,府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沈慧却只能呆在偏院里,不准出去。因为刘雪乔是平妻,不用向沈慧敬茶。顾衍之竟然吩咐下人好好看着沈慧,不要让她去前院碍眼。
府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的,见沈慧如此不受宠,又急于巴结新夫人,便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来给沈慧添堵。
那天,侯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大家都忙着祝贺新人,谁也没有记起过偏院的沈慧抱着顾宛清哭了好久。
自那以后,沈慧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而刘雪乔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恨透了沈慧,恨她在府里碍眼,这侯府本来可以只有她一个夫人,虽然沈慧不受宠,但刘雪乔总觉得沈慧碍眼。同时她也瞧不起沈慧,她就是一个商户之女,而自己却是工部侍郎嫡女,自己和她地位相同,明显自己掉了身份。
于是刘雪乔每天有事没事就去给沈慧上眼药,告诉沈慧自己多么受顾衍之的宠。而沈慧放佛看淡了这一切,无论刘雪乔说什么,她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由于刘雪乔刚刚嫁入侯府,仍然有所顾忌,便不敢太放恣。
第二年冬天,刘雪乔被查出来有了身孕,这下更加不把沈慧放在眼里,刘雪乔摇身一变成了当家主母,这下苦了沈慧母女。从起先的克扣衣物用度,到最后连饭都吃不饱了。
沈慧此时怕也是死了心,不再奢望顾衍之能够在乎她一点。为了顾宛清,沈慧不得不变卖自己的嫁妆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那时顾宛清已经四岁了,见到顾衍之的时候屈指可数,顾衍生早就把她这个女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刘雪乔嫁进侯府第三年,生下了大公子顾清扬,这下府里没有人可以捍动刘雪乔在府里的地位了,她若想横着走,没有人敢说不。
沈慧在刘雪乔生孩子的那一晚上,抱着顾宛清哭了一夜,顾宛清永远忘不了沈慧那绝望的眼神,像俩个黑洞,深不见底,没有一丝光彩。
转眼间,顾宛清已经六岁了,而这一年刘雪乔又被查出来身孕。而同年,顾衍之抬了周姨娘进门。那个时候,顾宛清已经记事了,她爬在偏院门缝里看着外面张灯结彩,火红一片,而她们母女二人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外面的热闹她们半分参与不到。
她看到顾衍之的笑脸还有周姨娘娇羞的脸颊,还有刘雪乔站在自己的院子里趾高气扬地数落着沈慧,而自己的母亲只是唯唯诺诺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