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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这是要他说，还是想他死啊。”犴貊将烛荧拉开，转头看着付青道：“你再好好想想，那个货郎，黎力有没有说过什么?”
付青神色萎迷，抹掉嘴角的鲜血，面带惧色地看了眼烛荧，不由得一个激灵，立刻道：“有段时间，黎力经常往护法寺跑，那里有个何家小店，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
天色阴暗，细雨纷飞，老旧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林志辉打着伞，边向前走边偏头看着街两边的店铺，身旁是穿着小雨衣的烛荧，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天气，看到路面凹陷形成的小水凹，就跑过去踩得水花四溅，玩得不亦乐乎。
护法寺位于通海市城南，始建于明末，说是寺其实规模并不大，当地人说起来，通常用来指代这附近的区域，并不是单指那个经过多次翻修，早就没了那种古韵小庙。
护法寺东边纵横的小巷，曾经是有名的商业区，现在虽然基本都废弃了，但还有不少的住户，门前搭着各种各样的违建，配合着原本的红墙灰瓦，越发显出几分破败。
“我们是不是被付青那家伙忽悠了。”烛荧踩着水跑回来，抬手抹了抹落在眉睫上的雨珠，站在林志辉身旁。
那天将付青知道的情况问清楚后，犴貊就出手将他拿下，林志辉用鬼差令将人抓了起来，直接传送回地府。
第二天接到了鬼七的传讯，要求他们查清楚货郎的身份，正好烛荧也对于龙鳞石的消息极为重视，林志辉就带着他来寻找付青口中的何家小店。
林志辉没说话，一手拿伞，低头看着手机导航。
这是他们找的第八条巷子，一路上遇到以各种姓氏冠名的小店，就是没有一家姓何。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这条小巷的尽头，还是一无所获，再往前就是大路，对面是在建的楼盘，更没有什么店铺了。
林志辉有些发愁，付青不过是听黎力提起过这个地方，也不能保证那个什么货郎，就一定跟何家小店有联系，就凭着一个名字想要摸清对方的身份，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雨下得越发的急，豆大的雨滴砸在伞面上，发出噼呖啪啦的声响。
林志辉退到身后的屋檐下，犹豫着是等一会儿，还是直接离开，目光无意中落到旁边锈迹斑驳的门板上，忽然微微一顿。
在各种“某某备案，一分开锁”，“通下水修管道”之类小广告的缝隙间，能够看到一组用黑色油漆写的电话号码，和一个被挡住大半的何字。
“你确定这个跟何家小店有关系？”应林志辉的要求，烛荧亮出爪子，在门板上挠了几下，小广告下方的电话号码完整的显露出来。
“有没有关系，试一下不就知道。”林志辉把号码输入手机，像这种在门板上写联系方式的，有很大概率就是房主，左右也是碰运气，找遍了整个街区，只有这么一个扯上点关系的，自然不能白白放过。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烛荧用力拽他的裤腿，表示也要一起听，林志辉按下免提，顿时，一道甜得发腻的女声传了出来，小空荡荡的小巷中回落：“先生，你寂寞吗，需要特殊服务……”
林志辉听得太阳穴直跳，立刻解除免提，烛荧还好奇地抻着脖子问：“什么特殊服务，跟寂寞不寂寞还有关系？”
“小孩子用不着知道。”林志辉随意地搪塞一句，暗自腹诽不已，不过心里还是残留着一点希望，万一这是对方的障掩法呢，手指在红色图标上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挂断。
在长达一分钟之久的，堪比午间夜线的业务介绍结束后，话筒中一片沉默。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爱好……”烛荧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业务内容是什么他没记住，那声音嗲得让他觉得消化不良。
林志辉朝天翻了个白眼，他的口味哪有那么低俗，这种一看就是路边摊，搞不好还可能是仙人跳，正想为自己辩白两句，话筒中忽然传出一阵沙沙的电流声。
一阵低沉含糊的笑声之后，一个有些怪异的声音响起：“听到这里还不挂断，可以判定你是我的潜在客户，那么欢迎来到何家小店，这里有来自诸天万界的货物，无论是法宝秘籍，还是圣剑仙丹，上至嫦娥的贴身小衣，下至天河一粒沙，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本店信奉客户至上的真理，保证满足您的任何需求。小何老板随时恭迎您的光临。”
拉拉杂杂的一串说明之后，是一个简短的地址，重复三遍之后，话筒中响起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这家伙是个变态吧。”烛荧抖了抖雨衣上的水珠：“谁会在自家的联系红砖都已经被冲刷得没有颜色的电话里，混搭色情小广告，真是个大奇葩。”
“呵呵。”林志辉用两个像声词，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感想，将电话揣到兜里，冲着烛荧一歪头，转身往巷子外走，既然知道了地址，自然要上门去看一看。
……
十分钟后。
护国寺后，一条狭窄蜿蜒，墙面歪歪扭扭的小巷之中。
被冲刷得没了颜色的红砖墙上，每隔十几米就有一扇紧闭的大门，烛荧和林志辉正逐一查看上面的印迹。
“护国寺西，倒数第四个门，门上有个蓝色喜字。”
烛荧喃喃地念着电话中的地址，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伸手左右看了看，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这里一共就有九扇门，直接说正中间不就好了。”
林志辉没理会烛荧的吐槽，视线从上到下扫过，在右下角找到了蓝色的双喜印记。
确认是这个地方没错，烛荧看了林志辉一眼，抬手敲门，他的手在接触到门板的时候，那个蓝色喜字忽然放大，绽放出一团银白色的光芒。
林志辉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烛荧也向后跳开，只见那光芒逐渐扩张，将整个门板都笼罩其中，露出一个黑乎乎通道，向深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