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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槐猜测,到那时,乔君十有八九会联合其他封君一同将楚王派出的令尹司马驱逐,然后重掌乔地大权。
想到这,熊槐眼睛冰冷,暗道:或许这就是吴起屈原等人要收回封君贵族爵位封地的原因所在,拱卫国家的封君贵族们,不仅不能拱卫国家,反而已经沦为寄生在国家身上的吸血虫,不断的令国家虚弱下去。
想着,熊槐一脸不善的看着下方的乔君,脸色一沉,大怒道:“大胆,混账东西,先王封乔地于君,难道就是让你享受百姓供奉,而不用承担责任的吗?
这几十年来,淮北平安无事,你父子两代一直享受着先王赐予的乔地,如今国家有事,竟然说出这等推脱之言,莫非你以为寡人仁厚,就不会杀人吗?”
乔君见楚王大怒,立即大声哭泣道:“大王灭亡越国,为楚国除掉后顾之忧,臣心中亦十分欢喜,以成为大王的臣子的感到欢喜。但是,现在各国来袭在即,而柱国率军的主力却已经在淮水布防,以据险而守。而臣所在的乔地,蕲县,无险可守,一旦各国来袭,必定会被联军攻破。”
说着,乔君一连拜了三拜,泣涕道:“大王,臣请大王派出令尹司马,并非是为了推脱责任,而是为了向大王证明,臣愿率举族子弟以及乔地百姓,前往蕲县与城池同存亡,以不负大王所托。
而臣唯一的请求,便是能留下一个后裔,继承臣继续向大王尽忠的愿为,并能在以后每年祭祀的时候,为先祖以及为臣奉上血食。”
熊槐闻言一怔,乔君所谓的血食以及祭祀,说的乃是保留他封君的封号,如同之前的襄成君潘君一般,留下后裔成为一个只有封号的封君。
想着,熊槐不禁迟疑的道:“贤卿,只要卿能尽忠职守,寡人岂能无故剥夺乔君一脉的爵位封地,这一点请贤卿放心,寡人可以与卿盟誓,卿不负寡人,寡人必不负卿,在场的诸卿皆可成为见证。”
乔君俯首再拜,直起身体后,脸上带着一脸死志的道:“大王仁义,天下皆知,臣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臣思虑再三,还是想请大王派出令尹以及司马前去乔地任职,让乔地百姓直接沐浴大王的恩泽。诚能如此,就算臣率领族中子弟战死蕲城,也能死而无憾了。”
乔君的话音一落,此时在殿中旁观的封君顿时全都向乔君看了过去。
刚开始众人本以为乔君请求楚王派出令尹司马,只是为了推脱这人保全封号。可现在,楚王已经答应连封地也给保全,乔君却还在请求,这是为了什么?
同样,熊槐也在狐疑不已,搞不清楚乔君如此请求的目的何在?
对楚国来说,封君最大的危害,不在于封地,而在于拥有对封地的治权以及军权。拥有治权,封君们就可以与楚国抢人,并且隐匿人口,进行偷税漏税。拥有军权,面对外患之时,一旦推诿或者出兵迟缓,就对国家整合军队很不利,甚至还会对抗国家。
若是封君交出治权军权,那么封君对国家的危害就会少一大半。
虽然熊槐心中千愿万愿,有心答应,但是没有弄清乔君的目的之前,却没有立即应承下来。
于是,熊槐迟疑的开口道:“乔君,数十年前,先王以卿之父有功于国,特将乔地封给卿之先,并且允诺楚王不会插手乔地的治理。现在乔地不过历经两代,寡人就背弃的先王的承诺,派出令尹司马治理乔地,这不合规矩。”
熊槐声音一落,除了乔君意外,其他的封君全都点了点头。
楚国的封君有三种,不提那些只有封号而没有封地的封君,剩下的封君中,一种与各国一样的食邑小封君,只享有封地的财权,而没有其他权力。还有一种就是楚国特色的大封君,拥有封地之内的所有权力。
先有秋君犯事,被楚王找着由头,直接给秋君安排了令尹与司马,现在乔君又请求楚王派出令尹司马,这便是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若是这种事情成为常例,楚王开始给各地安排令尹司马,楚国所有的封君全都沦为食邑封君,那就不好了。
一旦封君失去治权以及军权,若是下次再出现一个吴起屈原,打算恢复楚国旧制,一旦封君贵族传承三代,甚至按照屈原的做法,只能传承两代,就将封地爵位全部收回。
那时,封君贵族们还能联合起来对抗楚王吗?
要知道,屈原那厮还没死呢!只是被楚王贬斥出去筑城而已。
还有,当初同样参与变法的唐昧,这次获取灭越的功劳,一旦从越地返回,那么必然会在朝政中更进一步。
万一,楚王在屈原与唐昧的鼓动下,再次···
想到这,众封君看乔君的眼神顿时不善起来,这乔君的行为,不仅是破坏规矩,而且还在将所有的封君拖下水。
此时,熊槐看见其他封君的神色不对,便知封君对此很敏感,要想收回封君们的治权以及军权,一般手段根本行不通。除非也将他们逼到乔君目前这样的境地,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主动交出权力的。
殿中,乔君一听楚王再次拒绝了他的建议,顿时心中一急。
暗暗嘀咕:规矩,当初大王强制给秋君安排令尹司马之时,怎么就没有想着规矩。既然就已经破坏了规矩,现在再加上乔地,又有何妨?
不过这话乔君可不敢说出来,而是再拜道:“大王,乔地乃是楚地,臣乃是大王臣子,臣依旧是乔地之君,大王不过是派出令尹司马帮助臣管理乔地,以便大王的恩泽能更好覆及乔地百姓。
这怎能算不合规矩呢!”
说着,乔君拜了拜,然后给他身侧不远的好友养陵君以及项君投出一个求援的眼神。
养陵君与项君见到乔君的眼色,顿时一怔,却是迟疑起来,没有立即出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