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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逸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笑,目光透过她仿佛看到了母妃。母妃最喜欢木槿花,杜晞晨也喜欢。
木槿花的生命力很顽强,随便扯下一根枝杈,插在土地里,木槿花就能成活,开出灿烂的花朵。小时候,杜晞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花树下等着父母来看她。
“好看。”
她的生命就像木槿花一样顽强,所以她不是为了迎合齐逸,而是真心觉得木槿花好看。齐逸看她的目光突然就炙热起来,等她发现的时候赶忙咳嗽一声,弱弱的说道:“那啥,我都快饿死了,青玄怎么还不来?”
说着她不着痕迹的小步往门口移动。齐逸本来是打算扑倒的,听见她说饿了,于是熄灭了蠢蠢欲动的心思,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青玄!”
青玄几乎是小跑着过来,托盘里端着刚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菜和汤。
“主子慢用。”
刚把菜放下,他就一闪身跑出房间,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杜晞晨惊愕,练轻功还有这样的好处,如果餐厅的服务员都练了轻功,那上菜的速度就快多了。
见她站着不动。
“你不是饿了,快过来吃饭。”
杜晞晨哦了一声,过来坐下,齐逸给她盛了汤,她先喝了一碗汤,饿得急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路上啃了一路干粮,她现在就想见点荤腥,越油腻越好,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庙能容得下一整只烤羊!
齐逸吃东西一向比较讲究,吃饭细嚼慢咽,而且吃得不多。一个人吃饭总是没意思的,他很少吃第二碗饭,但见她吃的这么开心,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青玄进来给他盛饭的时候心中还诧异了一番。
四菜一汤,从来没有吃得这么干净过。杜晞晨拍拍肚子,刚才吃的太着急,吃撑了。撑得难受,就得溜达溜达,当初为了跑路,她把逸王府转了一遍,西南角有个梅林,西北角是花棚。齐逸虽然不好摆弄鲜花,但是她在府上的日子他经常让下人去弄花,专门修建了一个花棚。
秋天不正是赏菊的时节?他来了兴致,提议道:“我想去花棚里看看。”
她抱着圆滚滚的肚子,不用她说出来齐逸也知道她是吃撑了,轻声一笑,点头道:“好。”
他一向惜字如金,杜晞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已经拿出一件玫红色的披风披在她的肩膀上。
她愣愣的看着他给自己系带子,他不喜欢说,有什么事情立刻去做。就像他当初发现抱着她能取暖,所以就每天来爬床,指导她得招式。在定边,说好了是交易,互相解毒,他却会在最需要的时候,给她送来粮草。
他嘴上从来不说,就算喜欢她想保护她,也要用独特的方式将她带到京城拘在身边。
发现她逃跑之后,还是会救她,还是会原谅她尊重她。柜子里永远放着她的衣服,每日都是和他的衣服一起熏香,他不喜欢熏香,却帮她熏了极浅淡的他能接受的香。
他好像从来没有生气过,也或许是生气了她没有看见。
他的神色格外认真,修长的手指在她锁骨处打了个漂亮的结然后温柔的牵住她的手,带她出门。
“谢谢。”
杜晞晨很想对他说这两个字,也这么做了,齐逸脚步一顿,却什么也没有说,牵着她出了房门。手心里传来他的温度,她的眼眶突然被水雾包围,鼻头一酸,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不管生活多么心酸,不管她要做什么事情,始终有这么一个人在等着她。
没有千言万语,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她落后半步,看着两人紧紧相牵的手,感叹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夜色撩人,虽有淡淡的凉意,但是对于杜晞晨来说远远不及边境的刺骨凉寒。
穿过半个王府,总算来到花棚。花棚占了整个院子,比之她离开的时候扩大了数倍不止。还没踏进,就闻到了淡淡的菊花的香味。
“是有菊花盛开了吗?”
她惊喜得问道,八月中秋,九月重阳,她很久没有在京城过了,离开时正是寒冬,后院的腊梅只是花骨朵,还没来得及盛开。
如果能赶上菊花盛开……
她一推门,满园的菊花含着花苞,被露水浸染。前天才下过雨,地上湿气重,接着灯光看到菊花的叶子上和花苞上洒着晶莹的水珠。
空气里隐隐约约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顺着香味闻过去,杜晞晨惊喜得发现了桂花!八月桂花遍地开,但是齐逸不喜欢甜腻的味道,所以她只找到了一小盆桂花盆栽,金黄色的小花朵镶嵌在绿叶中间。
她指着这株桂花,叹道:“桂花可以用来酿酒,也可以窖制花茶,还可以做桂花糕,可惜只有一棵。”
花盆里还养了许多花,不过被属于秋天的金菊抢了风头,含苞待放的秋海棠盆景颜色鲜艳,但是没有花香,这个花棚里倒养的很多。
可惜她不会跳舞,否则该是多么的应景。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他腰间的白玉笛,想到自己那支,她在想,是不是这一支也是钥匙?
她说:“你可以吹一曲你常吹的那首曲子吗?”
吸引她来的熟悉的旋律,可惜她的玉笛碎了,不能用了。
齐逸却摇了摇头,将玉笛取下来收入怀中。拒绝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吹那支曲子。”
“为什么?”
她追问道。他却不再吭声,她想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他是怕她再回到那个世界,怕她不回来。
“不吹算了。”
他小气的样子真的很像小孩子,不知道谁说的,男人很好哄,需要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
杜晞晨想在他身上试一试。
“马上中秋节了,我们一起做胡饼好不好?”
胡饼就是月饼的前身,在现代有各式各样的月饼,但是在这里,京城中人还没有吃月饼的习惯。
齐逸想了想,颇有些兴致的问道:“你喜欢吃胡饼吗?京城有许多糕点铺子,明日可以陪你去逛逛。”
她其实是无所谓的,不过难得他提出出去走走,她还是很高兴的。看来以后可以多哄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