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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砸塌了半面土墙,因为打雷的动静太大,夜里的时候谁也没有发觉,等早上青玄回来向齐逸汇报昨夜宫中的情况的时候,才发现半边土墙倾塌,能看见靖国侯府不过是一年半的光景,竟然颓败如同废墟。
左庆祥和右侍郎也都搬走了,这一带,安静的可怕。
青玄叹了口气,突然明白主子一直守在这里的原因。想必,是想记住这些功臣。子不言父过,他不能力挽狂澜,但至少做到了铭记,只是如今要记住的人也越发多了。
“进来。”
屋里传来齐逸慵懒的声音,他定了定神推门进去。齐逸半倚在榻上,手中捏着一本书。
“父皇的病,怎么样了?”
“不大好。”青玄脸色沉重,“昨夜太医院几位太医给皇上诊了脉,皇上的脉象虚浮脉来缓慢,时见一止,止无定数,即脉搏慢而不规则的间歇,为阴盛寒积或气血瘀滞,见于气滞血瘀,痰结食积,症积、疝痛,积劳成疾,再加上急火攻心,这一次怕是要病的久些。”
“珉王爷昨晚连夜进宫侍疾,皇上已经把摄政权交给他了。”
青玄一口气汇报完,齐逸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让他退下。他犹豫良久才继续说道,“奇怪的是,宫里昨晚传出来消息,说是皇上的身子不好了……”
兰妃急急忙忙的派了身边的心腹去了丞相府,但丞相府那边没有动静。
“知道了。”
齐逸依旧是淡淡的语气,青玄行礼关上房门退出来。他还在想,到底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有误,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齐逸看着屋檐前的雨幕,这种小把戏,他完全不放在眼中。
皇上突然重病,再加上大雨的原因,百官今日可以不用进宫上朝。下雨天最适合窝在被窝里睡觉,闲时喝茶品茗。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今天不是一个食盒喝茶的日子,皇上病重,把摄政大权交给珉王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珉王爷就是太子的人选!
于是想抱太子大腿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太子从宫里出来,好上门拜访!很多人按耐不住,想直接让自家夫人去珉王府拜访珉王妃,一是打探消息的虚实,二是表明立场,换句话说就是刷脸。
但是皇上还在病中,一切社交活动都要小心谨慎,不可做的太明显引起皇上不快。
硕王一派的大臣则陷入沉寂,齐成远在晋城,珉王摄政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李相首当其冲关门谢客,让那些上门来询问对策的人吃了个闭门羹。这个主意是李鸿儒出的。
因为局势动荡,李月仪的婚事一拖再拖,眼看即将迈入她人生中的第十九个年头,像她一般还没出家的姑娘在京城中有很多,大多是想攀附上皇子,押宝。
京城中只有一个珉王,一个逸王,两人又都已经娶了正妃,像李月仪这样身份的贵女怎么可能做侧妃!且李相是齐成一派的,所以她是注定要嫁齐成做正妃的。
齐成耗在晋城,李月仪的心里只盼着,他能再拖几年,拖到……反正她此时是不想嫁的。但她到底是李家的女儿,心里自然也向着齐成,盼着他能得势,这样李家就会更上一层楼。所以她对李鸿儒闭门谢客的做法有些不解。
“哥哥不怕把盟友推到珉王爷那边去?”
李鸿儒神秘的摇头一笑,见她还没明白过来。
“真正的盟友是不会离你而去的,这个时候才更能看出来谁更沉得住气!”
力气要用对地方,人数上的优势算不得什么。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李月仪福了福身瘪嘴道:“我又不懂这些,我去做点心给哥哥吃。”
“我不喜欢吃那些甜的,妹妹换些花样!”
李月仪直接转身开门出去,娇俏道:“给你做还那么挑剔,知道啦!”
李鸿儒抱臂看着她撑伞离开。
跟李相府的气定神闲不同,莲妃就有点坐不住了。齐文再怎么不济,也是她和家族将来的依仗。这次他除了大差错,肯定要牵连到前途。她既然把齐文抱养到膝下,虽不奢求他能荣登帝位,但是做一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手上有点权力会更好。
但她懒得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费力谋划,所以齐文虽然从小在她宫里养大,但是却始终得不到重用,只能靠自己一步步去拼搏谋划。
如今出了事,莲妃非但没想过该怎么救他,帮他在宣帝面前说好话,甚至还想着该怎么撇清关系。
“一开始本宫就不该放他去争抢!”莲妃手肘撑在桌子上叹气,“若是不争,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多的麻烦!将来珉王登基,他手上握着边境一多半的兵力,肯定要遭新帝嫉妒,这不是连累本宫吗!”
贴身宫女知道她头疼,主动上前帮她按头,斟酌着劝道:“娘娘,四王爷这些年也挺辛苦的。娘娘对王爷一向严苛,不就是盼着王爷有出息,给您脸上争光吗!这两年王爷也是立过功的,马有失蹄,这次的事情关键在于皇上的态度,娘娘要是给王爷美言几句的话……”
“本宫三个月没见过皇上,你让本宫怎么美言?”莲妃突然怒了,“没那个金刚钻,偏要揽瓷器活!不知深浅的东西!”
这番话毫不客气,毫不留情面!宫女惊得赶忙跪下求饶:“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良久,莲妃舒了一口气,阴阳怪气道:“罢了,你起来吧,终究是本宫命里没有儿子,强求不得。你去前殿问问皇上的情况如何了?”
宣帝病重,目前除了皇后和珉王,其他人一律不准打扰皇上清净。
后宫的人都快急死了,偏偏谁也进不去前殿。
就连苏画也被拒之门外。一开始大家还能打听到皇上每日吃了什么药,精神状态如何,后来干脆什么消息也问不出来,还不让人探视。宫里已经有流言说皇上快不行了,齐骜这么做,是想把皇上软禁起来,到时候……
有人听到消息,自然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