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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王木阳的话,我停下脚步,扭头瞥了他一眼,这家伙野心到不少,建立抬棺匠的体系,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就问他:“怎么个恩泽法?把尸体烧了就是恩泽世人?”
那王木阳好似没想到我会这样,尴尬的笑了笑,“今天不讨论习俗问题,我这次是揣着诚意来的,只想邀请你随我一起建立抬棺匠的体系,至于习俗问题,咱们以后再详谈。81┡ 中┡文网”
我罢了罢手,对于建立抬棺匠体系没任何兴趣,只想干好本职工作即可。
那王木阳好似还不死心,拉住我,“陈九,这样吧!只要你同意,我把我妹温雪许配给你!”
“不用了!”
我头也没回地朝上河村走了过去,那王木阳在后面喊了几声,我也没理。
很快,我回到上河村,时间已经接近九点,那宋广亮的丧事已经开始,由于唢呐匠较多,整个场面显得异常热闹,奇怪的是上河村那些村民并没有前来围观,有得只是我们一众办丧事的八仙以及唢呐匠,再无外人。
看到这里,我脚下不由加快几分,来到堂屋,那游天鸣正领队吹奏唢呐,见我过来,他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九哥,这上河村怎么回事?”
我懂他意思,他说的是没人前来围观,要知道一场热闹的丧事,讲究的是人多,这个人多并不是说办丧事的人多,而是前来围观的人多,可,死者也不知道干了啥事,整个上河村愣是没一个人前来,就连附近的村庄也没人前来围观,最让我气愤的是,宋广明那几兄弟居然也没来。
玛德,死者是他们亲兄弟,如今办丧事,居然躲在家里,大门不迈。
我特么想直接去敲门,把他们给拉出来。
都说丧事是死者在阳间最后一遭,若是就这样‘冷清’办丧事,我哪里对得起宋茜曦,她临终前再三交待,一定办一场热闹的丧事。
而我让我游天鸣叫这么多唢呐匠,其目的就是让丧事热闹起来,可,眼前这一切让我有些懵了。
那游天鸣见我没说话,又问我:“九哥,现在咋办?”
我想了一下,一场丧事想要让人前来围观,只有两种办法,其一是办丧事的人多,其二是丧事过程要有可观性!
第一想办法,已经不行了,毕竟,如今办丧事的人足够多了,游天鸣带来的四十九名唢呐匠以及我们八仙宫的八仙,加起来足有七十来人,就人数而言,已经算得上一场顶级丧事了。
那么只剩下第二个办法,丧事过程要有可观性,唯有这样才能吸引人过来围观。
如此一来,问题来了,死者宋广亮因为五彩棺的缘故,浑身煞气挺重,若是按照可观性来办,势必在丧事过程中会出现诸多华而不实的丧事仪式,这不是我想要的。于我来说,丧事的作用在于消除死者的煞气、怨气,为死者下辈子积福,没必要弄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眼下这种情况,又必须弄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咋办?
一时之间,我陷入两难之境,左右为难,那游天鸣再次开口,“九哥,要不,我吹奏百鸟朝凤?”
“百鸟朝凤?”我感觉有点熟悉,好似听游天鸣说过这个词。
他嗯了一声,解释道:“师傅就是靠这曲子出名,这些年跟在师傅身边,我学了不少,虽说吹奏出来没师傅那般效果,但应该能镇住目前的场面,也能吸引不少人过来。”
“真的?”我疑惑道。
他点点头,说:“我们唢呐匠有我们自己的一套规矩,一般情况都是以圆曲为主,像百鸟朝凤这种曲子,唯有大人物办红白喜事才能听到,也正是这样,在民间百鸟朝凤评价颇高,都说是富贵人家的待遇。”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隐约想起老王好像也提过这事,说是《百鸟朝凤》红白喜事通用,特别在丧事,若能请唢呐匠吹奏一曲百鸟朝凤,比请十几条长龙来还有面子。
原因在于,《百鸟朝凤》实在是太稀缺了,懂吹《百鸟朝凤》的唢呐匠更是凤毛麟角,再加上《百鸟朝凤》流行于山东、河南、河北等北方,南方想要听上《百鸟朝凤》当真是难上加难。
“好!”我立马同意游天鸣的意见,就问他:“你确定你行么?”
他想了一下,点头道:“没问题。”
随后,那游天鸣开始安排唢呐匠伴奏,他自己则搬来一条竹藤椅放在门槛处,一手持唢呐,奇怪的是,他这次拿的唢呐与其他唢呐匠拿的乐器有些不同,好似要短一些,特别是唢呐的叶片,挺圆的。
我记得有人说过,所谓《百鸟朝凤》,就是用单纯的唢呐吹奏出一百种鸟儿的鸣笛声,其曲调宏大有力,音色高亢明亮,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
“等等!”我见那游天鸣已准备好,立马叫停他,主要是我想起一个事,那便是死者的棺材是五彩棺,想要吹《百鸟朝凤》,恐怕会与五彩棺相冲,原因在于,《百鸟朝凤》适用于热烈,欢腾的气氛和雄伟、壮阔的场面。
而五彩棺却属于阴沉、不喜热闹,两者互冲,再加上死者的年龄算不上喜丧,若是陡然用这么喜庆的曲调,我怕会惹恼死者,必先问下死者的意思。
于是乎,我立马朝堂屋内走了过去,先是朝棺材烧了一些黄纸,又朝棺材内的死者瞥了一眼,就现死者躺在棺材内格外安详,再无先前那种怪异的面色,这让我松出一口气,朝死者弯腰,大致上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又对着死者说出宋茜曦希望丧事热闹。
说完这话,我掏出阴阳卦朝地面抛了过去,失望的是,卦象显示的是阳卦,这卦象的意思是,死者还惦记着阳间的某些事。
我想了一下,这场丧事该准备的东西已经悉数准备好了,该交待的事情也交待清楚了,死者还有啥不满意的?
陡然,我想起一个事,恨不得在自己煽几个大耳光,玛德,怎么把那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