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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小河村清静安谧。
一些惊心动魄且可怕的事,已被人为的抹去。
此刻,唯二的两个知情者坐在一张奇怪的毯子上,于夜色中破空而去。
“这是什么玩意?魔毯?!”
“这是我同僚打造的御空符器,好玩吧?”
“还行……”
毯子刚升空,袁修便很从心的改坐为趴,双手死死捏着毯子边缘。
他心底有很多疑惑,因此很不想跟陆小悠走,将自己置于未知的处境,但形势比人强,根本由不得他,索性爽快点,配合对方的要求。
陆小悠抱着阔刀,稳稳坐在旁边。
劲风拂面,长发飞扬。
袁修扭头瞥了眼,这个还有些婴儿肥的侧脸,此刻居然有些英武之气。
他忽然问道:“你是修行者?”
陆小悠吃了一惊,豁然回头:“你怎么知道?”
袁修:“我看那些志怪笔记上都这么写,不过人家都是御剑什么的。”
“这样啊。”
陆小悠放松下来,点头说:“其实也有用兵器改装御空符器的,不过面积太小不好站人,加上出了几起高空坠落事件,现在就很少人用了。”
袁修:“???”
为什么跟想象中不一样?
他还想多问些关于修行者的事,不过夜空中吹来的大风颇为冷冽,让他说话都艰难,只好压下好奇。
飞毯速度很快,约摸一炷香时间,袁修就看到下方出现了一座巨城。
这大城横竖起码三四十里,高大的城墙在夜晚黑漆漆的,城内灯火通明,城外漆黑一片。
“这就是长安吗?”
他心想,陆小悠已经控制飞毯往城门处降落。
长安城墙高十丈,以等大玄武岩垒砌,中间灌以铁汁粘合,坚不可摧,远观宛如黑龙横亘,看的袁修咋舌。
“我们走进去吧,不然被看到不好。”
陆小悠收了飞毯,那毯子展开两米见方,收起来却比拳头大不了多少。
在出示过一块玉牌之后,俩人顺利进城,走到街上,空空淡淡不见人影,街道俩侧并非店铺,只有高耸的墙。这些坊墙将各个坊市分割开来,一到夜晚,便禁止常人在坊外走动。
空中看着繁华热闹的长安城,此刻反倒显得阴森。
二人步伐不慢,期间遇到好几拨巡夜军卒,但在陆小悠亮出玉牌后,都未多说,反倒挺客气。
沿着空荡荡的街道七拐八弯,不久,俩人就走进了一座位于城东南的坊市。袁修看到在坊门口,有着‘永安坊’字样的牌匾。
一进大门,内部别有洞天。
并非规规矩矩的一排排房屋,而是一大片桃林,影影错错,时值初春,秃枝上已挂满花骨朵,但还没开放的迹象。
许多栋互不相干的小楼,坐落林间。
两人沿林间小路,走到一座小楼里,屋中烛火昏黄。
“进来吧。”
陆小悠刚要敲门,门里就传来个温和声音。
俩人推门而进,就看到个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后,身长八尺,清瘦颀长,五官并不如何出众,但眸子漆黑温润,连带着让整张脸,都变得温文尔雅起来。
“队长。”
陆小悠随手拉了两把椅子,一把给袁修,自己也坐下,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都是今天在小河村遇到的情况以及处理方法。
最后她一指袁修,说:“就是他了,你给的那个消除记忆的符对他根本没用。”
中年男子点点头,又问了些细节问题,才说:“小悠你先去休息吧,辛苦了。”
“嗯!”
陆小悠冲袁修嘻嘻一笑,转身走了。
中年男子这才对袁修微笑道:“我叫周不惑,长安镇守小队队长之一。”
毫无新鲜感的互相报了来历后,自称周不惑的男子直入正题:“你这件事,也许是邪修作祟。”
“邪修?”袁修表示不解。
周不惑:“我想小悠该和你说过关于天庭和修行者的事,但帝国修行者众,除了天庭,还有很多不同的修行者组织,大家的理念、修炼方式都不同。”
“其中一些理念极端、修炼方法危险的,便被称作邪修,也是天庭一直打击的对象。”
袁修恍然:“恐怖分子?”
周不惑愣了下。
袁修忙转移话题:“那就是邪修掳走了铁柱,并消除了所有人的记忆?可为什么我的记忆还在?”
这问题他问过陆小悠,却没得到答复。
“这就涉及到修行上的一些事了。”
周不惑说:“修行者的根基是神识,人的先天神识强弱不一,邪修的手段,或者我们的符咒,效果其实比较有限,对普通人有效,但对修行者,或者先天神识比较强大的普通人,就很难有什么影响了。”
袁修点点头。
不过他忽然想到件事,那就是进城时,陆小悠在城外就降落,然后步行进城,说是被人看到不好。
袁修忽然问道:“普通人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当然。”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袁修盯着周不惑,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对方却说得如此详细,总感觉不对。
“有些东西你先得知道,才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对你理解案情有帮助。”
周不惑微笑道:“而且今天的事,我会想办法清除你的这段记忆,不会有外泄的风险,至于你个人,更不会有任何痛苦。”
袁修浑身一个激灵。
虽然他已有这个猜测,还是没想到周不惑会说得如此毫不掩饰,就好像说‘饿了你就吃个饼‘这么理所当然。
只怪自己知道太多……
“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特别是关于那两个死者的情况?”
周不惑提笔,看着袁修问道。
袁修却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能不能不消除记忆?”
周不惑愣了下,摇摇头:“律例所在,由不得我。”
“可你刚才说过,先天神识强大的人,记忆不容易清除,同时也更容易成为修行者,那么……假如我加入你们,是否就可以不被清除记忆了?”
似乎早料到周不惑的回答,袁修没有停顿的说了这样一段话,认真而期待的盯着对方。
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怎么想,于他个人而言,清除一段记忆,是很难接受的,特别是在自己知情的情况下。
更何况,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机遇。
平平凡凡两辈子,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门,某个瑰丽玄奇的世界在眼前露出神秘一角,谁能转身从容离去?
起码他袁修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