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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很快就得到自雁门关传来的消息,狼突帅率领的胡人大军,也开始撤退了。
薛破夜早就写了折子,将西北的战况以及接下来该办的一些事儿都详细奏明,飞鸽传书送回了京都。
胡人退兵五日后,留下万人守军,其他军队便开始回撤雍州城,无非是战后的安抚工作,因为雍州城主要脑人物都已死去,薛破夜只能暂时代管雍州事物,除了犒军修整,主要就是对雍州人口物资等事项的清理统计。
如今谁都明白,明月王既然不在了,从前的雍州自治规则将不会存在,雍州不可能再是一个国中之国,朝廷很快就会下派官员来管理雍州。
当然,对于这些行政事物,薛破夜并不感兴趣,还是留着朝廷来解决。
薛破夜最关注的,还是阳关的防务情况。
不管胡人是否进攻,这阳关的防务线,那却是一定要做好的,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楚人真的以为胡人不再进攻,而疏忽防卫,到时候边防一盘散沙,即使胡人没有进攻的本意,可是看见渣子一样的边防,说不定会勾起他们的进攻欲望。
除了要扩大加固阳关以外,薛破夜的十门土炮自然也贡献在了阳关,而且书催促,令鲁工营继续运送炮弹前来西北。
半个月后,京都的官员团和决策来到了雍州。
除了带来大量的犒军物资,而且加封了大批的西北军官,有一部分军官甚至调往京都任职,朝廷派下来的官员与西北当地官员在西北都得到了一部分官位,当然,这些官位的分配,那都是朝廷深思熟虑的,不但要让朝廷派来的官员控制西北的主要权势,而且西北当地的官员也没有怠慢,给予了他们一定的权利。
权利的分配,在政治而言,那是一门艺术,朝廷中,善于玩这种艺术的朝臣,那是大有人在,既能让朝廷得到实惠,控制着西北政局,又能让西北人尝到甜头,说不出太多的话来。
西北人对于朝廷插入的事情,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那总是有些怨言,但是大家也都清楚,如果西北没有明月王这样既有才干又仁慈有威望的领袖,那么西北闭门造车的日子肯定会很不好过,还不如接受朝廷的管治,毕竟融入这个庞大的国家,才能保证西北的安全。
当然,朝廷来的官员,那都是很自觉地到薛破夜的面前拜会,薛破夜统帅的北伐军不但取得西北大捷,而且阻住胡人南侵,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大楚国,他的声明,如今可是如日中天。
薛破夜并没掺和这些官员任职的事物,一切都随着朝廷的规矩去办。
只过了两日,朝廷派来了钦差,再一次犒赏了大军,而且传旨,钦封薛破夜为西勇侯,爵位连升两级,从子爵升为了侯爵。
除此之外,最为重要的是,钦差带来另外两项旨意,其一,乃是免去西北三年赋税,也算是给西北百姓一个大大的甜头,收拢人心,其次,对于薛破夜谏言的阳关重修一事,朝廷拔出款项,将由工部派出官员,对阳关大家修缮加固。
这两项决策,自是让西北人欣喜无比,多少感受到了朝廷对于西北的眷顾。
至于当初作为钦差出使雍州的司马风,薛破夜一开始差点都忘记了,直到后来户部官员清点雍州户籍,甚至查到大狱里,这才从地牢中救出了奄奄一息憔悴无比的司马大人,薛破夜当即便命明虚好好诊治,稍微复原,立刻派人送往京都调养了。
西北战后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薛破夜无非是和楚军以及西北将领偶尔喝喝酒吹吹牛,偶尔四周巡看一番,稍有空闲,即便陪着绿娘子和苏玛优一干女眷。
这个时期,无论大楚还是北胡,女人都是能够接受三妻四妾的现实,所以薛破夜新收了苏玛优,绿娘子也不为意,不过心中却是明白,薛破夜身边的女人多了,自己只能以床第之术让他将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是以每当鱼水之欢时,少不得让薛破夜浑身酥软,爽泰透顶。
大军在雍州又待了大半个月,薛破夜见大势已定,西北的局势也已稳定下来,即传令,准备班师。
……
在西北大小官吏设宴践行后的第二日,北伐军便开始从雍州班师,此时的西北,已经是寒冷的很,所以对于北伐军来说,此时班师,真是梦寐以求。
大军自雍州出,一路往南,过了沂河后,在沂州修整了两日。
北伐军是由各州行营的兵马组成,所以在沂州略作修整,各州统领便点齐各州的兵马,开始赶回各自州府行营,临行前,薛破夜自然是好好地宴请杨怡君,刘宵,叶天翔等各营将领,一番话别。
这些人都是经过苦战的将领,经过这次战争的历练,毫无疑问,日后若是在生战争,他们绝对有能力担当大任。
薛破夜等到各路兵马渐渐离开,这才和宋飞领着自京都带来的一千骑兵和三千步兵往京都回返。
当然,这一千骑兵和三千步兵一直都是薛破夜的近卫部队,虽然也参与了战斗,但是伤亡并不多,虽然折损了几百人,但是大体还是完整的。
薛破夜并没有让名为“护粮队”实为青莲照的钱宏等人跟随进京,而是让这一干人暂时先撤回杭州,等候自己的吩咐。
当然,薛破夜在他们临行前,那可是极其严肃地提醒他们,没有他的吩咐,青莲照谁要是敢轻举妄动,那么后果他将不再负责,青莲照众人只得称是。
一路之上,各州官府都是敲锣打鼓,迎接着薛破夜的到来,夹道都是欢迎的人群,这让薛破夜想起了“人民子弟兵人民爱”这句话。
虽然各州都很隆重,但是薛破夜和宋飞并没有耽搁行程,不过让部下每过一地吃上一顿好酒好菜,这还是可以的,毕竟大家都是从沙场上捡回命来,该吃的还是要吃,该喝的还是要喝,各地官员东给薛破夜和宋飞的“厚礼”,那也是该拿就拿。
明虚是跟着薛破夜的,虽然是佛家子弟,但几个月没有修理,头上已经长出了头,口中低声念着“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头”,大鱼大肉也是吃了个饱。
距京都尚有一日路程时,大楚国的第一场雪终于飘落。
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地从空中飘落下来,天地间,很快就充盈在浪漫的雪花之中,薛破夜和宋飞率领着部下,踏着浅雪,马不停蹄地赶往京都。
次日黄昏时分,队伍终于看到了那厚重肃穆的京都城。
萧萧风中,雪片依旧没有停歇,大地开始披上了银色的外纱。
城外十里处,小皇帝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出来迎接大楚国的功臣,几里之地,洋溢着与冬雪相反的热烈气氛。
锦旗招展,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小皇帝穿着毛裘,在岚芜卿等一干大臣的簇拥下,焦急地望着前面的大道。
几个月的时光,在小皇帝的身上,却像经过了几年的历练,他看起来要成熟稳重的多,眼眸子里的光芒也隐蕴的多。
这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一次战争,而这场战争,他的师父并没有给他丢面子,漂亮地解决了西北战事,完结了一直缠绕在朝廷心头的顽疾,除此之外,更是大破胡人,让楚军与胡人屡战屡败的历史得到了一极痛快的宣泄,大大地提升了国民士气。
薛破夜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中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若非薛破夜命令部下点了火把,众人还未必能够现。
“师傅!”小皇帝动情地喊道,快步迎过去,而岚芜卿等人急忙跟上。
薛破夜也见到了迎上前来的小皇帝,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迎过去,距离几步之遥,正要伸出手,想将小皇帝拥入怀中,但这一刻,也同时醒悟,想起了双方的身份,急忙拜倒在地,恭敬道:“圣上,臣不辱使命,凯旋而归!”
他身后的宋飞和一众将士也纷纷跪倒。
小皇帝扶起薛破夜,看着薛破夜疲倦的脸庞,真挚道:“师傅,辛苦你了。”
薛破夜呵呵一笑,道:“圣上,能打胜仗,再大的辛苦也值得。”在小皇帝面前,他没必要说那些“一切都是圣上英明”这些屁话。
小皇帝点了点头,吩咐众将士起来,当下礼部派出的礼乐队敲锣打鼓,迎接着这一群打了胜仗的勇士们回京。
京都内,大街小巷早就布满了庆祝的人们,他们以无比崇敬的目光望着这一群带着胜利凯旋的将士们,欢呼声此起彼伏。
也正是这种激烈的气氛,让薛破夜深切地体会到大楚百姓对于胜利的渴望。
他甚至认为,这一场胜利,绝非只是平息内乱阻挡外侵那么简单,它唤醒了国人的自信心,这对于楚国未来的展,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
在御花园内,皇帝位薛破夜和宋飞设宴,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俱都陪宴。
觥筹交错,赞美声一片,薛破夜尽量保持着谦虚的态度,虽然看到小皇帝对自己并没有芥蒂而心安,但是薛破夜心知,在这种时候,自己还是要表现的低调为好。
只是这种场合,总有些不合时宜的事情生。
众臣正欢饮之时,游少卿在人声鼎沸中来到薛破夜面前,举杯道:“大帅,下官敬你,祝贺你凯旋而归啊!”
薛破夜在这种欢快的气氛下,心情倒也不错,也举起酒杯:“游总管过誉了,这是圣上英明,三军用命,本官倒无什么大功!”
“大帅说错了。”游少卿笑道:“下官已经不是内务库总管了,承蒙圣上恩典,下官已经任职吏部尚书。”
薛破夜笑道:“恭喜恭喜!”猛地醒悟过来,皱眉道:“你说什么?”
游少卿本是想讨好薛破夜,见他脸色忽变,有些畏惧,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薛破夜瞅着他,淡淡道:“吏部尚书?吏部尚书不是何儒会吗?”
此时众臣的声音已经静下来,瞧见薛破夜神情不好,都是面面相觑,而坐在薛破夜旁边的丞相岚芜卿在这一切瞧在眼里,忙起身笑道:“大帅,今夜设宴,乃是为你接风庆功,暂不谈国事,来,我敬你!”
薛破夜冷冷地看了游少卿一眼,心中虽然感觉事情大是不对,但不好拂去岚芜卿的面子,起身接了这杯酒。
游少卿讨了个没趣,只得怏怏退下。
人们都说,一旦心情不好,喝水都能喝醉,这句话是有很大道理的。
游少卿无意的一番话,让薛破夜的心情变得很低落,虽然他尚不明白事情的真正缘由,但是他却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好的气息。
向他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很快,薛破夜就醉了。
等薛破夜微微清醒一些时,才现自己正坐在马车中,车轮与青石板大道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掀开车帘,却见到西门雷藏骑着大马,正在旁边护卫。
西门雷藏见薛破夜醒来,恭敬道:“大人,您醒了吗?快到府上了。”
“我是喝醉了!”薛破夜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舒服了一些,才问道:“宴会是不是散了?”
西门雷藏道:“圣上见大人醉了,便命我等送达人回府,圣上当时亲自将大人送出宫,还为大人盖上了衣裳,出来时,圣上也说倦了,回宫歇息,大臣们也都散了。”
薛破夜这才现,自己身上,盖着皇帝先前穿着的毛裘披风。
此时已时深夜,街道早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些欢庆的百姓也都自回自家歇息去,只有空中的飘雪兀自饶有兴致地漫天飞扬。
街道上已经开始有淡淡的积雪,并不厚,但是各家府宅的门头瓦砾间,却被积雪覆盖。
“归鸿声断残云碧,背窗雪落炉烟直!”薛破夜轻声吟道。
“大人!”西门雷藏佩服道:“你不但能武,亦能文,卑职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薛破夜呵呵笑道:“西门大人,你平常可不是喜欢拍马屁的人啊。”
西门雷藏哈哈一笑,道:“大人,卑职说的是实话,不拍马屁!”指着前方道:“快到总卫府了,大人数月没有见到夫人,夫人们一定挂念的紧。”
薛破夜脸上这才显出激动的神色,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进京之后,他径自安排人将绿娘子和苏玛优送回了总卫府,这一路上,绿娘子和苏玛优倒也相处的极为融洽,再加上小灵仙天真伶俐,几个女人关系还算好,不过此番这几个女人突然进门,也不知道萧素贞和萧月竹是怎样的心情。
很快,马车就赶到了总卫府,车夫掀开车帘,薛破夜微一整理,出了车厢,他一回京便参加庆功宴,身上还穿着盔甲,顺手也将小皇帝那件毛裘披风拿在了手中。
天色昏暗,在大气的总卫府前,却是灯火闪烁,人影婆娑。
“薛郎!”“相公!”
两个声音同时传过来,声音中,迎面两个人影快步过来,薛破夜仔细一看,正是萧素贞和月竹,心中一阵温暖,伸出手去,一左一右握住她们的手儿,微笑道:“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可别冻坏我的妻子。”
二女一左一右握着薛破夜的手,都极是激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对面一群人欢腾起来:“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那都是府里的下人和一些守卫在总卫府的羽林卫。
张虎也上前来,哈哈笑道:“侯爷,你可回来了,大伙儿可都想死你了。”
薛破夜上前抱了抱张虎,笑道:“张大哥,我在西北的这些时日,家中都靠你照应着,可多谢你了。”
一旁的胡总管笑眯眯地道:“侯爷,这外面雪大,天冷,都回屋子说话,屋子里生了暖炉,热和着哩。”
薛破夜忙道:“对对对,都回屋子。”转身向西门雷藏道:“西门大人,你也几个月没见家人,回去看看,待我向他们问好。”
西门雷藏告辞离去,薛破夜这才领着众人回府,瞥见苏玛优和绿娘子还有小灵仙也在人群,神色也都很自然,看来倒也没有自己意料中的“后宫之患”。
一路上对绿娘子和苏玛优极尽温柔,所以此时暂且将温柔都交给了萧素贞和月竹,牵着二人的手,柔声道:“一向吃的可好?身子怎样?月竹,我走之后,你是不是听我的话,老实在家待着哩?”
月竹看了萧素贞一眼,抿嘴笑道:“我能不在家待着吗,我要照顾两个人呢。”
“哦!”薛破夜呵呵笑道:“谁要你照顾啊?”
“素贞姐姐啊。”月竹温柔笑道。
薛破夜点头道:“你们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顿了顿,问道:“还有一个呢?你不是说要照顾两个人吗?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架子,要我家月竹去照顾。”
月竹看着萧素贞,笑道:“你问姐姐就是。”
薛破夜转头去看萧素贞,却见萧素贞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她停下步子,柔声道:“薛郎,我们家,很快要多一个人了。”说完,拉着薛破夜的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薛破夜此时再不明白,那就是白痴了。
“素贞……你……你是说……!”薛破夜又惊又喜,眼睛睁得大大的。
萧素贞温柔一笑,点头道:“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做爹了!”
薛破夜这一刻,只感觉天下间最莫大的幸福袭遍了他的全身上下,什么金钱,权势,阴谋,诡计,争斗,都去***蛋。
穿越到这个时间以来,薛破夜总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似乎一切的人和事都像梦一样,即使很多事情是如此地真实,可是薛破夜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丝虚幻的影子,但是此刻,他真正地明白,一切都是那么低真实,他的人生,他的女人,他的生活,一切都是有血有肉的,如今,他甚至能有孩子,属于他的血脉,在这个自己曾无数次以为是虚幻的世界,有了他的血肉延续!
握着萧素贞的手,薛破夜激动无比。
忽然间,萧素贞和月竹都清晰地看到,薛破夜的眼角,竟然滚落下泪珠来。<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