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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献上!——
韩敏的钢针刺入易辰渊的胸口,而在同一时间,洪公公身影如鬼魅般,滑到韩敏的身前,右掌拍在韩敏的肩头,韩敏的身体,就像一朵凋谢的鲜花,直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已是半死不活。
易辰渊看着韩敏被击飞出去,眼中先是一阵绝望,之后又变成解脱,终是无力地倒在地上。
长公主被推到在地,瞧见两枚钢针刺入易辰渊的身体,正中要害,知道他是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她爬到易辰渊的身边,看见他的胸口已是一片血迹,而他那张英俊的脸庞,此时已是苍白一片,那双曾经让女人们狂的眼睛,已经是无力地垂着。
长公主轻轻抚摸着易辰渊的脸庞,眼中没有悲伤,没有惊讶,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
“你爱她吗?”长公主轻轻道。
易辰渊望着黑洞洞的夜幕,轻轻道:“爱吗?我不知道……也许,她是我心灵的归宿……!”
“你明知她在利用你,你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长公主幽幽道:“你终归是一个多情的男人!”
易辰渊嘴角泛起微笑:“不管她是否爱过我,至少我爱过她……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爱……就像当初你嫁给我……我知道你是一个……一个好女人……!”他嘴角鲜血流出,身体慢慢冷,声音显得很无力:“可惜你是……你是公主,你……你明白……一个男人活在一个女人的……膝下……是没有自信的……!”
长公主将雪白的脸庞贴在易辰渊冰冷的带有血迹的脸上,柔声道:“那下辈子……我不做公主!”
易辰渊欣慰一笑,轻声道:“别……别让怡儿……怡儿知……知道……!”说完,身子一沉,就此死去。
……
御花园内一片寂静,那些胡姬和宫女太监们惊恐无比,呆呆地站着。
小皇帝走到易辰渊身边,看了长公主一眼,摇了摇头,这才走到韩敏身边,望着在血泊中兀自挣扎的韩敏,冷冷地道:“你是不是明白了一件事?”
韩敏美丽的面孔此时已经扭曲的可怕,充满恨意地看着小皇帝,她的呼吸急促,洪公公这一掌的杀伤力,不言而喻。
“朕是九五之尊!”小皇帝背负双手,淡淡地道:“朕代表的是天道,与天为敌,只会自取灭亡!”
韩敏看着已经具有王者之气的小皇帝,眼中竟然出现了畏惧感,但这种畏惧的神色一闪即逝用尽全力道:“你……你莫高兴……明月……明月王很快就打到……京都……你的……位子坐不了多久……!”
小皇帝嗤之以鼻,不屑地道:“明月王?母后,不如我们打个赌,朕赌这一战,师傅必然胜利,明月王……必败……朕若输了,会给你风光大葬,甚至可以让你进入皇陵……朕若赢了……哼,朕只会在其它地方给你三尺黄土!”
说完,小皇帝再也不理会韩敏,转身便走,经过蝙蝠人身边,忽地停住脚步,看了看蝙蝠人,问道:“你就是鬼谷之?”
“臣就是!”
小皇帝凝视着蝙蝠,轻声道:“掀开面纱,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蝙蝠人一震,但是小皇帝此时显然还保有少年的好奇心,正满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忧郁了一下,轻轻掀起一角,低声道:“圣上,臣的身份,万万不可泄露!”
看到面纱下那张熟悉的脸庞,小皇帝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轻声道:“皇……皇叔!”
这个蝙蝠人,竟然是乾王世子刘承景!
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乾王世子,竟然是暗中保护皇帝的鬼谷领。
“圣上,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刘承景放下面纱,四下里看了看那些胡姬宫女太监,低声问道。
小皇帝神色又冷漠了下去,淡淡地道:“如今大军北伐,京都定要保证太平,不要因为任何乱子影响大军的士气。今夜的事情,不要传出御花园以外的地方,至于这些人……都杀了!”
说完,小皇帝再不停留,缓缓离开了御花园。
……
……
乾林殿。
小皇帝昨夜明显没有睡好,显得很疲惫,御花园的事情,长公主和刘承景显然处理的很好,非但京都,即使是皇宫之内,也没有风声传播。
“禀圣上,北伐军的战报传回,薛破夜在沂州整顿修养了三日,已经开始准备渡沂河,挺进西北了。”岚芜卿奏道:“除了渡河以外,我军还分出一路,从沂河上游的6路挺进。”
小皇帝问道:“上次的军报不是说摩天关那边还有窦安道的军队吗?如今情况如何?若是没有解决窦安道,就丢下沂州城进军西北,窦安道会不会回头再攻沂州城?”
对于小皇帝的疑问,岚芜卿显然很满意,也很钦佩,这个小皇帝,真是不简单,从未上过战场,却能从军报中看出战场的形势以及现战场的问题。
“圣上英明。”岚芜卿高声道:“军报对此亦有禀明。薛侯爷拿下沂州城后,本欲派兵直抄窦安道的后路,与宋飞前后夹击,将窦安道剿灭在摩天关下。只是兵一半,便得到了消息,窦安道那头得知沂州城被攻破后,深知陷入了前后夹击之势,竟是领军越过沂河,回到雍州去了。”
“越过沂河?”朝中有人惊呼起来。
不少大臣不明真相,见那大臣惊叫,都有些奇怪。
那大臣自知失态,急忙出列,跪倒在地:“微臣失态,圣上降罪!”
小皇帝微笑着摆手道:“无妨,你如此惊讶,所为何因啊?”
大臣禀道:“圣上,微臣曾经去过沂州,见识过沂河,那河宽约几十丈,深不见底,水流迅猛,要想过河,那是要大渡船……这西北军数万人,要想过河,只怕是难上加难啊。他们仓促撤退,哪里来的大渡船?”
岚芜卿抚须笑道:“不错,这沂河又宽又深,西北军没有渡船,总不能等死?军报上说,窦安道也是穷途末路,在宋飞的追兵下,竟是生生下令全军游过沂河。”
“游过沂河?”不少大臣吃惊不小。
岚芜卿叹道:“窦安道也算是将才了,没有坐以待毙,一声令下,三万西北军游泳过河。可是诸位也知道,这西北军,骑马的功夫那是一流的,可是这游泳……哎,再加上沂河本就河宽水急,这一下水,等过了河,经由数千人死在了沂河里,军报上说,那沂河处处可见西北军的尸体,当真是惨不忍睹啊!”
虽然西北军是叛军,但是众人想到那种场景,不由都是悚然心惊。
小皇帝攥着拳头,冷冷道:“明月王做的好事,这几千兵士,就为他的叛逆之行,成为牺牲品!”
岚芜卿奏道:“圣上,如今薛侯爷与宋飞两路进军雍州,雍州之乱,指日可平。只是那雍州地理极为复杂,气候更是寒热变化极快,这个时节,又是沙尘多时期,不但行军困难,即使是粮草装备供给,也是很为艰难的。”
小皇帝立刻道:“丞相,即使再艰难,也不可让我军无粮,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一定要保证我军粮草供给顺畅。”
“圣上圣明!”群臣齐道。
蓦然间,大臣们忽然现,小皇帝年纪虽幼,但是经过短短时光的洗礼,竟开始具有了真正的帝王之风。
从他身上,大家依稀看到了德庆帝的影子。
“对了,沙爱卿!”小皇帝召唤道。
工部尚书沙英杰急忙出列跪倒:“臣在。”
“上次薛侯爷送回来的书信,令你运送的物资,可运过去了?”小皇帝问道。
“启禀圣上,几日前微臣已经令人护送过去。”沙英杰忙道:“微臣也吩咐过护送官兵,未见到侯爷之前,绝对不可轻易开启。”
“干得很好。”小皇帝微笑道:“我倒奇怪了,薛侯爷神神秘秘地,运送过去的究竟是什么啊?我看着,不就是一堆废铜烂铁吗?”
沙英杰听小皇帝声音轻松,也笑道:“圣上,侯爷心思奇妙,那些玩意,侯爷千叮万嘱要小心运送,想必是有大作用的。”
小皇帝点了点头,缓缓道:“但愿有用!”
……
雍州位于大楚西北部,自沂河北岸开始,往北至阳关,俱是雍州土地,亦是整个大楚幅员最辽阔的州府。
百年前,大楚开国武侯,便是自雍州起兵,过沂河而取天下,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雍州实际上是大楚皇族的根基之地。
阳关之外,便是北胡西部大草原,雍州亦是大楚西北部抵御北胡的屏障之所。
因为雍州的特殊地理环境以及特殊的历史氛围,明月王治下,雍州无论是在军事还是在经济上,都有着极大的实力,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西北的实权人物,总是想着能够让明月王依仗这些优势君临天下。
雍州面积甚大,过了沂河,尚有三百多里地,方能到达雍州的核心雍州城。
雍州的城镇杂而乱,这与西北地理有关系,西北的沙地甚多,在沙地建造房屋,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寻找土质坚硬的地区进行村落建设。
于是,西北的村落看起来东一簇西一撮,显得比较零散,而且西北的房屋建造的也很低矮,原因是因为西北时常起风,而这里的风,有时候威力太过巨大,以这个时代的建造能力,太高的屋子,甚至有可能被飓风掀翻。
北伐军已经跨过沂河,一日下来,不过行了百里路途,将士们就有些支撑不住。
西北的空气太稀薄,外来人,对这种气候,显然是很不适应的,特别是薛破夜的南方军,那身体的每一处都极其排斥这样的气候。
一路行来,倒是看见不少村庄,村民们一望到北伐军的影子,便躲进屋子里,男人们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准备保护着妻小。
西北百姓,自然已经被雍州的脑们洗过脑,完全将北伐军妖魔化,所以普通的西北百姓,对于北伐军有着恐惧外,更有着深深的怨恨。
沂州一战,上万西北子弟死在了沂州,这更是加深了西北人对北伐军的仇恨感。
只是北伐军太过壮观,所以普通的百姓还是没胆量出来挑衅的。
眼见天色渐晚,薛破夜知道,若是夜间行军,对于不熟悉西北地形的北伐军是相当不利的,而且将士们看起来疲劳的很,当即下令在一处比较空旷的平地安营扎寨。
为了防备西北军夜间偷袭,北伐军自然做好了严密的防守。
帅营内,杨怡君和十多名部将围在案边,案上摆着地图,薛破夜静坐在案边,听众将分析军情。
“再向前不到百里,便是蝴蝶丘,亦是雍州最险要的地方,我们要想挺进雍州,必然要从这里经过。”杨怡君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区域道:“今日我们行军百里,西北军却没有任何动静,这显然是有问题,末将以为,西北军定然是将主力集中在蝴蝶丘这里,进行雍州最后的城外布防,那是想要在这里与我军决一死战。”
薛破夜皱起眉头,问道:“蝴蝶丘?这个名字倒是雅致,地势很险吗?”
“大帅,蝴蝶丘是大片的沙丘之地,因为地形形似蝴蝶翅膀,所以被人称为蝴蝶丘,乃是西北最为险要的地方之一。”一旁有部将解释道:“那个地方,表面看去似乎都是沙地,但是沙地下面,却有许多的陷坑被沙地掩盖,若是不熟悉那里的地形,擅自前进,很有可能就会陷入那些陷坑之中被沙土掩埋。”
“这倒是麻烦事。”薛破夜眉头紧皱,颇为忧心:“将士们对这里的气候本就不是很适应,而且地形亦不熟悉,可谓是天时地利都不占优,至于在西北的人和,那我们更是处于下风了,这仗还真是不好打。”
旁边的胡都统道:“大帅所言甚是,过了沂河,仅仅是开始,前方尚有两百余里地才能抵达雍州城,这两百里地,绝不是容易过去的。”
“将士们有没有西北人?有没有熟悉西北地形的?”薛破夜问道。
杨怡君道:“有倒也有一小部分,可也算不得纯正的雍州人,这雍州的百姓,当兵都是要到西北大营,归属明月王的部下。咱们军中的,那是从西北迁徙到其他地方,才应征从军,未必对这块地方熟悉。不过说起来,这流沙陷坑,除非真的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而且还真的在蝴蝶丘探寻过,普通人是不可能了解那段地方的地形概貌。”
叶天翔忽然开口道:“杨将军,我们能否抓几名当地的向导,有他们为大军引路?”
杨怡君摆手苦笑道:“这个可不行。这西北百姓,对我们北伐军是怀有很深敌意的,我们沿途所过之地,你也看到了,他们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只是不敢以鸡蛋碰石头而已。我们若是找几名当地向导,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西北人的性子野,韧性足,谁敢保证他们不会误导我们,故意将我们往陷阱里带,死他几个人,却害我十几万大军,他们一定会做的。”
薛破夜摸着鼻子,凝视着地图上的蝴蝶丘,缓缓道:“既然是必经之路……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一闯了!”
正在此时,却隐隐听到一阵喊杀声从远处传来。
十几万大军,营帐一座连一座,喊杀声是随着夜风传过来的。
“夜袭!”杨怡君失声道。
部将们纷纷拔出战刀,便要冲出去,更有人叫道:“保护大帅!”
“不要慌。”薛破夜淡淡地道:“我军布防严密,敌人要想突破,没有那么简单,先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穿过众将,率先出门,众将护在他身侧,一起跟了出来。
夜风中,听到阵阵马蹄声轰隆直响,杨怡君立刻道:“大帅,他们是骑兵!”
“骑兵,大声喊杀?”胡都统撇撇嘴:“这帮西北杂碎,脑子糊涂了,别人夜袭偷营是静悄悄的,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却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领兵的也没什么能耐。”
薛破夜摇头道:“只怕未必。我看对方的统帅倒是聪明的紧呢。”他微微皱眉,左右看了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诸位,他们的花招你们该知道的。”
杨怡君皱了皱眉头,便在此时,却听那喊杀声已经越来越小,很快便有探子来报:“禀大帅,西北骑兵方才夜袭,被我军击退!”
“有多少人?”
“不过千骑而已,袭击我军南边的行营。”探子道:“我军一出,他们便畏惧而逃。”
“千人夜袭?”薛破夜冷笑道:“看来敌将也想玩玩骚扰的游戏了。”
杨怡君立刻明白过来,道:“大帅,你的意思是说,这西北骑兵不是来袭营,是来……是来骚扰的?”
“不错。”薛破夜点头道:“我军进入雍州地界,就不比在沂州了。这广阔的雍州,我们是不熟悉的,而西北军对于这块土地却是了如指掌。他们出动千余名骑兵,即使真是夜袭,对我十几万大军又能有何伤害?不过是想打扰我军的正常休息,拖垮我们的精力而已……就像我们当初在沂州对付他们,他们这是拾人牙慧的战术而已。”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
“大帅,我们是否派人将这股骑兵剿灭了?”有人问。
薛破夜摇头道:“不必,他们了解地形,机动性强,我们要追,那也是追不上的。传令下去,严密防守,将士们轮班休整,明日天亮,大军立刻启程。派出斥候四周打探,至于那些小股前来骚扰的骑兵,稍微注意一下就是,不必理会。”
“遵令!”
薛破夜望着西北夜空稀薄的星星,淡淡地道:“真正的大战,是在蝴蝶丘,并不是在这里,你们也都养好精神,准备大战!”<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