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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公子亮宝了,一亮宝,便将这个游戏的层次,拉高到了另外一个维度。
《兰亭序卷》,这是个能活活把人吓死的名字。
但其实,这并不是《兰亭序》的真迹,真迹在唐太宗脑袋底下枕着,由于如今考古技术不够,还未曾出土呢。
且任公子拿出来的这幅《兰亭序卷》是书画,而《兰亭序》是书法。
即便如此,这幅《兰亭序卷》也是千古级别的书画结合体了。
它纵27厘米,横146厘米,纸本设色,来源于明代。
这是文徵明作画,祝允明行文,合作完成的书画作品。
祝允明书法宽博雄放,尤具自家风神。文徵明补图绘王羲之等人兰亭修契之事,设色雅丽,笔墨娴熟。
文徵明,明代画家、书法家、文学家、鉴藏家。
祝允明,擅诗文,尤工书法,名动海内。
他俩与唐寅和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
两大才子通力合作,这幅《兰亭序卷》又能差到哪儿去?
事实上,这幅《兰亭序卷》有两个重要的价值之所在。第一,它本身就是一副无可比拟的书画结合体,欣赏起来令人心旷神怡,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第二,在王羲之《兰亭序》未曾现世的今天,它能缓解人们对《兰亭序》的渴望,让人们有个念想:哦,原来《兰亭序》大致应该是这般模样的。
且这幅画不仅仅有临摹的书法,更有文徵明补图绘王羲之兰亭修契之事,说它是《兰亭序》的插图版,又有何不可?
插图版《兰亭序》,其价值真可谓是惊世骇俗的。
无论历史上《兰亭序》的临摹和致敬作品有多少,任公子拿出来的这幅《兰亭序卷》,排进前三,坐二望一,毫不过分。
欣赏完书画,众人惊讶之余,齐齐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任公子。
他们怀疑任公子是不是疯了。
这样一幅伟大的书画,不留着总决赛那天在钟良钟老面前亮,现在亮?
咋滴?你任公子也是个情种,不想在某位佳人面前丢面子?
自然,这只是戏谑之言,任公子智商爆表,他可不干蠢事。
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抛砖引玉。
是的,在他想引的那块‘玉’面前,《兰亭序卷》只配叫做砖。
和任公子想引的那块‘玉’的价值相比,《兰亭序卷》只有砖头一样的价值。跟任公子想引的那块‘玉’比价值?不好意思,《兰亭序卷》不行。
你得把《兰亭序》的真迹掏出来,才有资格跟那块‘玉’相提并论。
事已至此,二十六面骰子第五次在洒蓝釉骰盔子里停下,掷出的人名是谁,已经没有悬念了。
所有人整齐划一,扭头紧紧盯住了陈宇。
“终于轮到我了吗?”陈宇冷笑道:“我都快等睡着了。”
“陈兄,别误会,这只是个游戏,概率是完全随机的。”任公子眼睛里闪烁着奸计得逞的快意,不断重复着这句类似催眠的咒语。
‘这只是个游戏’,这句话,连任公子自己都不信。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游戏’的矛头最终直指陈宇。
五次掷骰子,掷出的人名,全是精心部署的结果。
这个掷骰子游戏,陈宇参加得有点突然,让任公子有点始料不及。不过都不重要,因为陈宇即便不参加,他也有诸多备用方案,让陈宇更难受。
总之一句话,自从陈宇踏足宴会厅,一切的一切,都尽在任公子的掌握。
不管陈宇作何选择,只要身处宴会厅,就永远都会被任公子牵着鼻子走。
任公子‘诚心诚意’相劝道:“陈兄,前四次亮宝,一个比一个贵重,到了你这里,你承担的压力太大了。而又众所周知,你是这两年突然暴富,没什么底蕴。如果你承担不起,亮不出令人耳目一新的重宝,就算了吧。”
长安李公子立马帮腔,语气嘲弄道:“若还是传国玉玺破碎一角,那种已经问世过、让人提不起新鲜感的至宝,倒不如不亮。要亮,就亮没亮过的!”
“好啊,那就亮从未问世的重宝。”陈宇看着与任公子打配合的长安李公子,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言罢,他拍了拍桌面上的长条锦盒,冷冷说道:“任公子,任祺然,我对你太了解了。来参加宴会前,我就猜到你会跟我玩这招了。本来,我是想把这件宝物留到全国古玩大会总决赛上,在钟良那老家伙眼前亮出来的。”
“但是我已经没有心情和你们玩下去了,所以干脆,今天就亮出来吧。”
“哦?”任公子自动忽略了陈宇话语中不友善的部分,佯装颇感兴趣道:“看那长条锦盒的形状……是个画筒?难不成陈兄也想亮一幅画?”
“在下倒是有所耳闻,入京以来,陈兄确实得到过一幅不错的画卷。”
陈宇寒声道:“你都亮书画作品《兰亭序卷》来抛砖了,不就是想引我的玉吗?前面铺垫了那么久,你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你想要,我满足你。”
在其余二十五名地区性古玩大会头名的注视下,陈宇伸手,缓缓打开了画筒。这幅画,就是他从大教授的遗物里得到三分之二、从疯老头的遗物里得到其余三分之一的那幅画。这幅画,完全不弱于华夏的《清明上河图》。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清明上河图》的前辈。
残画在陈宇手中被拼全,尽管岁月之殇无法弥合,终归留下了伤痕。
但这幅画只要问世,它就注定惊艳世人。
画卷在陈宇和温雅的合作下,被舒展开来,设色绢本。
全卷分为三个部分,曲折细致而又层次分明地描绘着真挚纯洁的爱情故事。人物安排疏密得宜,在不同的时空中自然地交替、重叠、交换,而在山川景物描绘上,无不展现一种空间美。
画卷从右端开始,第一段描绘了黄昏,一位王子率领众随从由京城返回封地,经过水滨时停驻休息。在平静的水面上,风姿绝世、含情脉脉的神女衣带飘逸、动态从容,凌波而来。
柳岸边,王子身体微微前倾,伸出双手挡住众随从。随从们目光呆滞,而王子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前方水面上美丽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