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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的不错!”
刘长高坐在上位,食货府众人分别站在他的左右,皆低着头。
刘长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这段时日以来,食货府的表现,让他非常的满意,尤其是太子刘安,终于是没有让阿父失望,彻底收复了自己交给他的那些贤才们,全力振兴大汉的商业,那些商贾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加,在中原大多数地区,商业迅速繁荣,很久都被打压,限制,望不到雨露的商业,在得到了一点点的灌既之后,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发芽结果。
甚至,发展一度陷入了僵局的农业,也在商贾们频繁的活动之下,开始缓缓前进,这些商贾们什么都卖,农具,牛羊,布匹,除却贩卖之外,他们也会主动收购,这给很多百姓解决了麻烦,同时也给他们增加了额外的收入,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平衡了大汉各地的发展不均衡。
例如在唐国,耕牛是不缺少的,有的家庭甚至有两三头耕牛,耕地少而耕牛多,可在其他地方,例如燕国,地盘广袤,奈何,耕牛急缺,有的地方全里的百姓共同用一两头耕牛,甚至很多孩子是不曾见过耕牛的,都是靠着人力来进行耕耘,也不知道那些饭都吃不饱的瘦弱百姓,是如何拉着那沉重的耕犁,在硬土地里前进的。
商贾们在唐国大量的收购耕牛,然后带去燕国出售,有的百姓没有钱财,可是燕国也有自己的特产,例如枣,蝎角,燕石,白金等等,他们通过出售自己的特产,几家合力来买耕牛,除却百姓外,燕国庙堂也愿意收购这些耕牛,商贾们挣到了钱,物资成功流通,百姓和庙堂都很开心。
无论庙堂的大臣怎么说,诸侯王们还是很高兴的。
尤其是这些偏僻地区的诸侯王们,商贾们很好的解决了他们的国内物资不足的问题。
刘长很高兴,他选择的道路目前来看,还是成功的。
“陛下,这都是群臣之功劳,陛下慧眼识英,所挑选出的贤才,各个都是有才能的,我没有什么才能,在他们的相助之下,有了些成果,请陛下赏赐他们!”
刘安走出来,认真的说着。
刘长笑了笑,这竖子越来越有自己当初的风范了,自己也是如此啊,有功劳都是让给下属,从来不贪图什么虚名,不错,类父!
而听到太子言语的众人也急忙起身,“陛下!这都是太子之功也!吾等跟随太子,听候他的命令,立下微弱的功劳,不足以被赏赐!”
“好了,好了,不必谦让,你们都有赏!”
“禄!赏他们每人百金!”
吕禄大惊,数了数在场的众人,虽然有些心痛,但还是点头答应。
众人急忙拜谢了皇帝,刘长示意让刘安留下来,其余人可以继续去忙自己的,其他人离开之后,刘安这才走到了刘长的身边,没有了刚才的拘束,呼出了一口气,得意的问道:“阿父,如何啊?没让你失望吧?我还是做到了吧?”
“你怎么会让朕失望呢?你什么办不出来?连在长信殿公然跟人私会你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刘安起初还是开心的点着头,可听到了最后,脸色顿时煞白,支支吾吾的,即刻大叫道:“阿父!这定然是有人造谣中伤与我!我是通读百家经典的,最是守礼!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安一脸的义正言辞,看的吕禄直摇头,完蛋了,这太子越长大越像陛下啊。
“阿父,您就告诉我,是谁在背后造谣中伤与我呢?!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乃公亲眼所见!”
那一刻,刘安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小公鸡,发不出声来,支支吾吾的。
“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干,这件事,我就不会告诉你阿母和大母,你若是办不好,朕就让陆贾在报纸上登此事!”
“阿父!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
刘安看阿父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由得低声滴咕了起来,吕禄不由得开口说道:“陛下,这食货府的人那么多,每个都赏赐百金,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这过去是那些立下大功的大臣才有的待遇啊....”
“无碍,你给就是!”
“唉,您这么赏赐下去,我迟早要破产...”
刘安大惊,盯着一旁的吕禄,“舅父??这赏赐是您出钱??”
刘长不悦的说道:“废话,这赏赐不就是近侍给吗?我年少的时候,阿父就是这样,让近侍进行赏赐,你怎么连群臣的职能都不知道呢?”
刘安茫然的呢喃道:“近侍只是执行赏赐,不是自己掏吧...”
“他们不掏,难道要朕掏?哪有这样的道理!”
好嘛,合着您还是一毛不拔。
刘长语重心长的说道;“安啊,国内管理商贾的事情,你都做的不错,现在就差外贸的事情了,西域那边还没有传来战报,但是以朕对老师的了解,此刻汉军与匈奴应该是交手了,有我送的那些火药,差不多能与身毒之国取得了联系,你现在安排好商贾们,直接前往西庭国,等商贾们到达的时候,身毒人应该也就在西庭国周边了...”
“阿父,这第一次的商贾,多少规模是合适的呢?”
“就六千人吧。”
“唯!
”
“晚上记得回一趟皇宫,你阿母有事找你。”
“唯!”
刘长这才带着吕禄离开了这里,坐在车上,吕禄忍不住开口说道:“陛下,我那在西庭开设厂房的事情?”
“你先不要急...还没到时候呢。”
“对了,禄啊,朕又想到了一个挣钱的门路...要不要给你讲一讲?”
“嗯?陛下请说。”
“你看啊,如今各地的商业活动如此频繁,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是陛下的税赋??”
“嗯??”
“咳咳,臣愚钝,实在不知。”
刘长这才说道:“是货币啊,商贾们每次前往其他地方,都要带着很多货币,这些货币又很沉重,不方便携带,朕先前想过用更加便利的货币来代替,可曲逆侯说不可...朕想了想,若是你在一些主要的城市里设立钱庄,允许异地存取,长安的商贾可以在长安里存钱,然后在邯郸取出,这么一来,是不是就很方便了呢?”
“每当存入,你也可以从中抽取一定的比例嘛,你也不会亏损...”
“而且你的钱多,也能顶得住,只要他人出示存钱的凭证,就可以在各地取出钱来,如此一来,商业定然更加繁荣啊!”
“就算你每次都只要很少的比例,可存入的人多了,你所挣到的钱,那可就是天文数字了...而且,你也不用多做什么,只是将一些本金放在各地,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收钱....”
“你有威望,有地位,其余人也不怕你吞了他们的钱财...这是大利啊!”
刘长激动的为吕禄画着一个大饼,仿佛只要他这么做了,那钱就能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口袋。
吕禄反正是已经习惯了,每次陛下都是这么给自己说,自己所涉及的诸多领域,基本都是陛下所提出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家陛下是怎么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反正这些想法各种各样,闻所未闻,在没有真正动手去做之前,你永远都不知道陛下的这个想法会让你大赚特赚还是大赔特赔。
“怎么样啊?你觉得如何?可行嘛?”
“若是可行,朕可以下令庙堂给与你一些帮助啊。”
刘长热情的说着。
吕禄却狐疑的说道:“陛下,我发现了一件事。”
“嗯?什么事?”
“您看啊,您起初说让我试着将名下的马车全部弄出来,租给他人,让他人用马车运输货物和人,然后我收取租金,陛下这个提议确实不错,我也挣了不少,我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就在一帆风顺的时候,庙堂就组建了自己的车行,还有专门的驭者,我在各地的车行生意都被庙堂所冲击,模式都是照抄了我的成果....”
“后来您说让我开酒楼,我开了五鼎楼,在各地分别设立,大赚特赚,随即,庙堂也开始设立大型酒楼,甚至连名字都与我差不多,叫鼎食楼,各种模式依旧是套用了我的...”
“还有,您让我开设厂房,我的厂房刚刚解决好了诸多的事情,随即庙堂就开始大规模设立厂房了...”
“您这是在拿我当垫脚石吧??只要我亏损的生意,庙堂就不会做,只要我成功了,庙堂即刻出手模彷....您这...今日我若是设立了钱庄,若是失败了,陛下就全当不知道,若是成功了,庙堂是不是次日就要大规模设立钱庄呢?”
听到吕禄的询问,刘长大吃一惊,“你怎么如此想呢?难道朕会做出与民...与彻侯争利的事情嘛?”
“陛下连亲生儿子都要恐吓威胁,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哈哈哈,你怕什么,反正你也挣到钱了啊,若是没有朕给你出主意,你能有如今的家业嘛?况且,树大招风啊,朕这是在帮你,为你分担一些压力,你知道吧?”
“那真的是拜谢陛下了...”
吕禄也只是开玩笑,他当然知道陛下就是在拿自己做试验,投石问路,看看是否能成功,无论成与不成,吕禄都是愿意去做这个石头的,在当初那些群贤里,就自己是最无能的,萧延都当了国相,滇国上下都已臣服,夏侯灶他们更是当了太尉,就连周胜之,此刻都是正儿八经的楼船将军。
当然,论地位,他这个近侍头子,皇帝身边的“头号狗腿”也不弱他们多少,只是,论功业,他们就完全没得比了,他们都是治理国家,讨伐外敌,就自己,碌碌无为。
吕禄虽然不怎么说这件事,可在心里,他也渴望着能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也想要为陛下能献上自己的力量,群贤的伟业里,他也渴望着能拥有一席之地,而不是纯粹的待在刘长身边,当一个传话的和跑腿的。
而他唯一的长处,就是他家颇有家资,而且阿父,阿母,兄长都已经逝世,继承了爵位的他,完全可以尽情的挥霍家里的财产,没有人会管着他。
当初的车行,酒楼,厂房,也是他在总结了诸多的经验之后,将创业和管理办法主动献给刘长的,他并不在乎亏损或者盈利,他追逐盈利也是为了能给陛下找出最好挣钱的道路来。
作为近侍,他是最清楚陛下的压力到底有多大的。
陛下想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陛下的雄心壮志,让这个国家都有些承载不动,陛下想要让所有人都吃饱饭,想让所有人都能读书,想让所有人都能看得上医....国库的压力一年比一年大,尽管每次都抱怨着那沉重的税赋,可他从未少报过自己的家产,能多缴绝不少缴。
虽然自己跟不上陛下的雄心壮志,但是也愿意为他探清一些迷雾。
“陛下,我该如何防止他人伪造凭证,盗取钱庄的钱呢?”
“这朕就帮不上忙了,你可以去找陈陶啊,或许他们可以帮你解决。”
吕禄点点头,若有所思。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皇宫里,刚刚走进了厚德殿,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交谈的声音,刘长惊讶的走进去,正好看到曹窟正在大声的对曹姝说着什么,曹姝一脸的无奈。
“你们要磨砺孩子,我是赞同的,可磨砺不能是虐待啊,那孩子才十五岁啊,还是太子之事,若是他做错了怎么办?将来要如何做皇帝呢?这对他的威望不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吗?”
“这可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啊,一会儿去务农,一会儿去战场,一会儿去当官!”
曹窟显然是来皇宫为犹子出气来了。
曹姝面对兄长的训斥,也是颇为无奈,不知该如何解释。
“哈哈哈,妻兄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刘长开口,打断了曹窟的训斥,他笑呵呵的坐在了两人的身边,曹窟顿时板上了脸,不给刘长什么好脸色,刘长让曹姝去准备些吃的,自己却拉着不情不愿的曹窟面向而坐。
“食货府的事情,朕听闻了,还有十来天,您就可以带着商贾们前往身毒了!”
曹窟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意外,只是脸色依旧不悦。
刘长解释道:“你啊,是被安那个竖子给骗了!”
“钱财土地,包括人才,我都给了他很多,他就是故意装穷,欺骗你,你怎么还能来指责姝呢?”
“尽管如此,还是多有不妥!”
“他将来是要做皇帝的,现在犯了错,还有补救的机会,若是将来犯了错,你我都不在,那可就要坏事了....”
曹窟也没有再多说,很快,曹姝就派人送来了吃的,刘长和曹窟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喝着酒。
“您这次前往身毒,一定要记得,要保持大汉的威严,不必对那些人太客气,这些蛮夷啊,大多都是欺软怕硬的,您若是以礼相待,他们就会以为你好欺负,您必须要摆出大汉彻侯的架势来,让他们的王侯给您行礼,让他们站着听您的言语,他们才会敬重您...尽可能的无礼一些...”
曹窟目瞪口呆,“与国交,便是以礼,从未听闻还要无礼对待他人的...成何体统啊...”
“您看,我就知道您学不会,所以啊,我准备让西庭国派遣夏侯灶护送您过去,论无礼,夏侯灶绝对是这方面的行家,自从当上了太尉,他都差点喊汝阴侯为夏侯生了...这人跟你去,一定能成!”
“那若是因此挑起了战事呢?”
“哈哈哈,战事?他们连匈奴都打不过,还敢挑衅大汉?若不是大汉插手,稽粥早就将他们都给灭了!
这些犬类,没有那个胆子!”
“那若是他们一怒之下对我们不利呢?”
“您不必担心,若是那样,朕一定会为您复仇的!”
曹窟还是有些纠结,像这样通过刻意羞辱来进行外交的,自古以来好像只有秦国和楚国,大汉乃是仁义之邦,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皇帝呢?
“可是我不知道如何无礼啊....”
“很简单,若是他们不行大礼,您直接往他们脸上吐口水....”
曹窟沉默了许久,又问道:“陛下,臣这....”
“您做不出来也没事,夏侯灶往人脸上吐口水的时候,您不要拦着就好。”
曹窟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如此痴迷与往外邦人的脸上吐口水,不过,他也无所谓了,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自己也说不动他,但愿夏侯婴将军的那个儿子能稍微靠谱点吧。
.......
“我准备动用全部的资产来办七个钱庄....分别在大汉的七大城池内...我已经派人去邀请陈陶了,他很快就要前来,你稍微准备一下,设上好宴...”
吕禄吩咐着妻,他的妻惊呆了,“全部家产???您怎能如此冒险呢?若是出了事,那我们没有钱来周转,所有产业都要破灭啊....”
听到的妻的话,吕禄勃然大怒。
他勐地挥手,衣袖发出一阵破空声,他昂首挺胸。
“那又如何?!”
“我非商贾!”
“乃大汉建成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