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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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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睡了多久,丁修醒了,被吵醒的。

    “钱是我爸全村挨家挨户借来的,谁拿了我跟谁拼命。”

    “我没拿,你的钱我嫌脏。”

    “真当自己是大学生啊,前两天在片场被配角打嘴巴子,屁都不敢放一个,走位出错被副导演骂……床头放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就当自己是演员?我呸,就见你看过两次,看得懂吗?”

    “我混得再差也是大学生,当不了演员至少还能读大学,你小学毕业证书都没有,你能做什么,成天白日做梦,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个矮,长得丑,一身的穷酸味,说好听点你是在追梦,说难听点就是混日子……”

    “不是说你没拿吗,这钱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证明钱是你的,有你的名字吗?”

    “我尼玛……少了五十,你特么给我用了?拿出来。”

    “拿不出来,买鞋子了,打死我都没有。”

    “那就给我脱下来。”

    起身靠着墙,丁修见证了两个菜鸟互骂,推搡,最后不耐烦的周学善找准王保强的干腿梁子就是一脚。

    王保强不仅以脚还脚,还对着他的脸打了一套组合拳。

    这场菜鸟互啄最后以王保强胜出,他扯烂了周学善的裤兜,露出红色短裤,翻出三百五十块钱,又强行脱下周学善的休闲鞋。

    偷钱被抓,周学善没脸待,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就走了,演员的自我修养都没拿,临走前还不忘咒骂两人一辈子都是群演。

    脸上带着抓痕,王保强对丁修道:“大哥,之前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丁修肚子饿的咕咕叫,捂着肚子道:“有心的我请我吃顿饭吧。”

    “好!”王保强点头。

    下午丁修上厕所,他翻了对方的床铺,最后还差点打人,确实是他不对。

    请客吃饭赔罪是应该的。

    再一个周学善走了,以后房租就要落到两人头上,原来一人四十,现在六十,丁修要是也走,一百二他可就全摊了。

    ……

    “老板结账。”

    “八十二。”

    烧烤摊前,王保强含泪结完账,找了个麻布口袋捡起丁修喝掉的几十个啤酒瓶,打算拖回去卖。

    周学善只花了他的五十块钱,狗日的丁修更狠,一顿饭吃八十二。

    偷偷暼了一眼丁修脚上穿的休闲鞋,王保强更心痛,鞋是周学善拿他的钱买的,四十三码,他穿不了。

    “丁修,说好的,这双鞋给你,下个月你要多交二十块钱房租。”

    丁修背靠椅子,咬着牙签,抚摸着肚子,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吃的第一顿饭,很充实。

    就是啤酒不咋地,掺水似的,怎么喝都不醉,放在大明这种店长早就被人横尸街头。

    “知道,你说五遍了。”

    见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王保强着急,他知道,丁修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比他还穷,别说下个月房租,明天吃什么都没着落。

    为了不被借钱,他只能鞭策起丁修。

    “吃饱了就回去吧,我听说有个剧组新开机,要大量招人,明天咱们早点去肯定能趴到活。”

    牙签吐飞出去,丁修起身:“行,那就回去吧,明早叫我。”

    让他找个厂,每天八点对八点他还真做不来,餐馆当服务员更不用想,要是让师傅,师兄弟们知道他在这里端盘子洗碗,怕不是要笑活过来。

    群演挺好,工资日结,做一天休息三天,想工作的时候就工作,不想工作睡大觉,喝酒没人管。

    逍遥,自在,不受拘束,这不就是他曾经理想的生活吗?

    ……

    凌晨三点半,丁修被闹钟吵醒,然后灯亮了。

    一阵窸窸窣窣声响后,王保强穿好衣服叫了他几声,得到回应后从床底下端出一盆水到街面洗漱,这是昨晚睡觉前去公共厕所接的。

    他们一会要去的地方是北影厂门口,有七公里,这个点没有公交车,只能早起。

    剧组开工时间一般是八点,群演要提前两个小时到,化完妆,练习完走位时间就差不多了。

    所以六点前,群众演员必须挑选到位。

    为了被剧组选上,他们得早早在北影厂门口等候,去的越早,被选中的几率越大。

    擦了擦眼屎,丁修也起了,叹气道:“这特么比杀人还累。”

    毛巾挂在肩膀上,端着脸盆,拿上牙膏牙刷,丁修来到地面。

    洗漱完毕后见水挺多的,他回到地下室拿出半包洗头膏洗了个头,把王保强看的心疼不已。

    那是他的洗头膏,平时一包用四次,天杀的丁修一次挤半包。

    三点四十五,两人沿着街道往北影厂走,即便是北平这种大城市,这个点街上也没什么人,很是安静。

    走着走着,丁修小跑起来,王保强跟在他身后一起跑。

    “比一比,看看谁先到北影厂?”

    “我肯定先到。”王保强笑着大白牙说道。

    要说一对一单挑他未必是对手,但比耐力没怕过谁,他从小农村长大,六岁就下地了,后来少林寺待六年,每天的功课中就有晨跑。

    一公里,两公里,三公里,丁修喘着粗气,额头细汗密布,前方王保强的影子早就不见。

    停止跑步,他改用快走,随着一呼一吸,气息慢慢平下来。

    “身体还是太弱了,看来以后要多锻炼才行。”

    他是觉醒记忆,不是身穿,不然就他单枪匹马挑一队鞑子骑兵的体质,跑十公里都不带喘的。

    这具身体给他带来的唯一好处可能就是长得比较好看,浓眉大眼,五官硬朗,身材高大,嗯,各方面都高大。

    还有就是年轻,才二十岁,未来有大好的年华可以挥霍。

    休息了一会,丁修继续跑步,速度放慢了许多。

    四点半,抵达北影厂。

    这里已经聚集了五六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有,年轻人占多数。

    路灯下,有人蹲在马路牙子边抽烟,有人裹着被子躺草坪睡觉,王保强傻乎乎的站在一颗粗壮的银杏树枝丫上兴奋的朝他招手。

    “这儿,这儿!”

    “你输了吧。”

    “我输了,算你厉害。”

    “嘿嘿。”王保强笑得更开心。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打赌就是这么无聊,一句算你厉害已经是很高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