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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跷跷板原理,具体要试一下,”鱼小婷寻思道,“无论如何不能进古堡,我们并非专业探险人员,贸然行动有生命危险。”
“好,回去吧!”
方晟看出何超和苏若彤心有不甘,但在这方面绝对要尊重鱼小婷,她的直觉与判断——以她的想法刚开始就不应该启动机关。
穿过水晶洞回到刚才滚落的陡坡前,极寒之气重新笼罩住他们。
“听我口令,一起——冲!”
鱼小婷命令道,几个人同时奋起全身力量“蹬蹬蹬”冲上陡坡。说是坡,将近七八十度倾斜实质与爬山没什么两样,幸好坡面崎岖不平,刚才滚下来时吃了不少苦这会儿倒可以借力,苏若彤和何超冲在前面手脚并用,方晟在中间微微有些吃力,鱼小婷在最后不时推一把、扶一下。
爬了大概三四十米,陡坡开始摇晃,鱼小婷急急提醒“抓紧了!”,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刹那间感觉比过山车还难受,似乎整个人被关入滚筒洗衣机里搅拌、再搅拌
“咚!”
方晟等人重重坠地,迫不及待睁眼一看,居然又躺在小木屋里!
鱼小婷反应最快猛地跳起身,叫道:“别磨蹭,快出去!”
她担心机关再度发动再滚进去,可就大糟特糕了。
方晟等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全身散了架,无处不疼,一时半会儿哪里爬得起来,都看着她苦笑。
这时外面由远而近响起直升机的轰鸣,没多会儿有高音喇叭在呼叫:
“方市长!方市长在吗?”
鱼小婷闪电般冲出去,却发现外面居然天已大亮,已经是上午了!顾不上思考哪里不对劲,径直跑到山坡最高处用力挥舞双臂。
几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在小木屋旁边降落;
十几分钟后两架直升机在山坡前平地降落;
再然后剩下直升机都闻讯赶来围绕山坡盘旋。
原本四个人挤一架直升机也可以了,但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而归,索性一人上一架直升机,连苏若彤和何超都享受专机待遇。
如方晟所预料的,詹印早早候在灵峰山入口指挥部大本营,记者、摄影师架好长枪短炮等待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书计亲自指挥营救,与安然归来的市长握手寒暄,这是多么温馨感人的加分场面啊。
第一架直升机徐徐降落,詹印率众迎了上去。
舱门打开,两名特警抬着担架下来,詹印等人都暗吃一惊心想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对方晟来说一方面是折腾得够呛,被极寒之气冻得七魂丢了六魂,在陡坡上下连滚带爬两个回合,精神和体力都濒临崩溃;另一方面也不愿让詹印等市领导过于做秀,大出风头,干脆躺在担架上敷衍敷衍就算了。
果然,见方晟有气无力的模样,詹印等市领导只上前握了握手抚慰几句,随即指示“送方市长去医院”。
接受完一系列检查——方晟清楚并无大碍,但医院的职责就是做排除工作,按规定当晚必须住院观察,换上舒服的睡衣来到鱼小婷病房。
她正盘膝坐在病床上,两眼定定看着窗外星空。
“打坐入定啊?”方晟笑道。
听到说话声,何超和苏若彤也纷纷过来。
苏若彤抢先道:“很怪异耶,昨晚研究铜灯的时候外面天没全黑,大概五点多钟吧;从滚落到水晶洞到回来我觉得半小时顶多一个小时,怎么会变成第二天上午九点了?!”
鱼小婷没吱声,何超摇头道:
“肯定有合理解释,水晶洞、磁场、引力等等,可能关系到我们都不懂的科学原理。”
方晟使个眼色让苏若彤把门关上,然后才说:
“我已向军部做了回报,小木屋以及周边区域都严密封锁,古堡的秘密由专家、科学家、考古家们去探索,真相终会大白。在此之前,昨夜的经历要绝对保密,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明白。”何超沉声道。
苏若彤笑道:“说了别人也不信呐,我都怀疑是不是做了场梦。”
“还有就是关于杀手,”方晟道,“所有追杀我们的都死了,其身份还有目的由贾复恩负责调查,也不要妄加猜测。”
“好!”
何超和苏若彤同时应道,心知方晟身上的秘密太多太多,每桩挖掘出来都是惊天隐秘。
说完正事,方晟笑道:“对了,昨晚在那堵水晶墙上,大家见的画面是否一样?我看到自己在说话。”
此言一出,鱼小婷等三人均神情古怪,似乎很不情愿说的样子。
隔了会儿何超吞吞吐吐道:“我我看到自己在开会”
“我也是”
苏若彤赶紧说,眼神一看就在撒谎。
鱼小婷则淡淡道:“相由心生,说穿了水晶墙相当于一面镜子,照的都是自己,很简单的道理。”
“那倒是。”
方晟不得不承认鱼小婷说得有道理,只是
内心深处仍有一丝疑虑挥之不去:画面上自己的愤怒的确前所未有——勉强搭上边的只有第一次被**面对莫树言和李涛的时候,但当时双方都坐着,而画面上自己站着;且对面坐着两人,画面上只有一人!
相由心生,是这样吗?
为防止源源不断的慰问,第二天清晨方晟不顾医生们劝阻坚持出院,回到办公室处理积压事务。
临近中午,申委秘书长尤一波代表申委省正府专程前来探望——副部级领导被追杀、失踪、负伤,于情于理都得有这个程序。
詹印出面陪同,三人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
中午吃工作餐——真的工作餐四菜一汤,吃到一半时尤一波突然对百铁城商行筹备上市进程表示了关心,语焉不祥地说了两层意思:
一是要加快上市进程,不能等不能拖,全国范围内想上市的城商行太多了,目前排队的就有四五十家,要把工作做到前面;
二是反复提到“小铭那孩子”,先夸陶铭做事有魄力,是金融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再夸他事业心强,深谋远虑,由他入股的企业都获得飞跃式发展,最后含含糊糊透露“之亮对小铭期望值很高”等等。
送走尤一波,詹印与方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取消午休来到办公室,坐下后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人家都找上门了看来没法再拖下去,老弟觉得呢?”詹印道。
方晟摇摇头道:“我是打算暂时中止上市筹备工作的,今天这一来,想不干都不行,典型的赶鸭子上架啊。”
“以老弟对经济的精通都想不出好办法,这事儿真的难办了。”
“哪怕陶铭不控股,以他的聪明和在黄树的势力也能轻而易举把城商行玩于股掌之间,咱俩不可能无时无刻盯着;再说了,咱俩能在百铁一辈子吗?转眼就得给卖了。”
詹印听出方晟话里的意思,道:“本以为他知难而退,如今却不依不饶非要吃这块肥肉,必须想出一劳永逸的法子!”
“是啊”
两人都堪称体制精英,官至副部级可谓身经百战,处理寻常难题不过眨个眼、喝口茶的工夫,但城商行增资扩股却涉及到陶之亮的儿子。
你说利益攸关,他说父归父子归子,而且父亲公开反对儿子做生意;你要相信是真的,那可太幼稚了!
方晟在临海敢在商会的问题上跟任大伟对着干,商会毕竟只是商会,任大伟本身对它也不无忌惮因此公开场合处处表示支持,但方晟硬是不给面子,只要道理上站得住脚就没事,任大伟不会拿他怎样。
但城商行增资扩股就不同了,父子连心啊,虽说陶之亮颇有技术官僚风范,成天宣称想回科技大学教书带研究生搞科研,谁说得清呢?人总是会变的。
无论方晟还是詹印,都不敢冒得罪陶之亮的风险。
换在以前,陶之亮拥有的就是密奏权,这个权力太可怕了,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他在最高层面前说些什么。
当面在大领导面前说一句坏话,杀伤力远远胜过你千回万转透过关系说情、打招呼。
所以两人此时均心知肚明但都没点破的想法是,不求让陶之亮满意,也不能和陶之亮翻脸。
正治家所把握的,通常就是这种微妙分寸。
沉默了五六分钟,詹印缓缓道:“我对金融行业不甚了解,尤其城商行这一块。陶铭是生意人,通过前期接触应该看出在百铁不受欢迎,而咱们都不是好打交道的角色,既然如此还不肯放弃,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仅仅因为老子也姓陶?!”
“几年前城商行一窝蜂搞股份制改革,很多人没掌握相关信息因此错过机会,眼下,以黄树为例就剩百铁城商行还是集体所有制模式,对陶铭来说机会不多了,能抓一个是一个。”
“大肃城商行谁控股?”
“市国资委。”
“战略投资者是谁?”
“当初大肃城商行股改也费了一番周折,不良率高资产质量很差,后来省银监局出面让龙泽城商行投了六十个亿”
“同行是冤家,大肃城商行不怕龙泽城商行吞并吗?”
“城商行地域战略特点决定了业务经营相对独立性,”说到这里方晟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您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