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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沈落雁的叫嚷,孟芷昀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君胜天,看他如何定夺。
手上的本子很快就看完,君胜天看向地上跪着的李嬷嬷。
“这本子你从哪里拿来的?你指控侧妃放高利贷,除了这本子可还有其他人证物证?”
两人之间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李嬷晰的感觉到了君胜天散发出的强势与寒意。
李嬷嬷身子抖了抖,有些结巴地道:“这本子是我在侧妃娘娘的房间里找到的......”
“那你怎么证明这本子是侧妃的?”
李嬷嬷摇头,表示没有,“刚才,只有我一个人。”
听了君胜天的话,沈落雁也很快反应过来。
“我认得这本子了,这本子是杏儿的,之前她跟我说是用来记牡丹阁平日的开支,我没想到她竟然骗了我,原来,她记的是放债的账。”
说着,她看了眼杏儿,杏儿会意地道:
“王爷,奴才该死,这件事跟夫人无关,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看娘娘为了王府的开支烦恼,便瞒着夫人,拿王府的银两去放高利货,但是我从没想过要贪王府的银两。
我只想拿那些银两去周转,等赚到钱后,就会把银而填补回去的,所以,整件事娘娘完全不知情。请王爷不要责备娘娘,这件事奴婢甘愿受罚。”
“她是你的主子,你放贪污王府的银两,再去放债,这么大的事情,她真的完全不知情?”孟芷昀问。
这时,沈落雁快步走到杏儿面前,举手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
“大胆刁奴,你竟敢偷拿王府的钱去放高利贷,你可知道这件事一旦揭露出来,会有损王府的名声,你这是陷我不义,陷王爷不仁!”
“对不起,娘娘是奴婢想的太简单,只想用最快的速度为娘娘赚钱,没想到后果,现在更是连累了娘娘,对不起王爷,奴婢罪该万死。”杏儿哭着跟君胜天叩天认错道。
沈落雁摇头,然后转身向君胜天跪下。
“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是我管冶不力,如果这件事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话,那也应该是我。杏儿跟表哥所做的事,出发点都是为了我为了王府,虽然他们用错了方式,但也情有所原,希望王爷能从轻发落。”
君胜天看着她,眼神阴晦不定,片刻后,他还是伸手要扶起她。
就在此时,孟芷昀再次开口。
“原来贪污王府的钱,还是为了王府着想,像你这么一说,以后所有的人都以为王府好为借口,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今天大家可以为了王府好,而偷王府的钱,明天就可以说为了王府,出卖王府,出卖王爷了。”
闻言,君胜天本要扶起沈落雁的手一顿,不过,他还是扶起了沈落雁,冷冷地开口。
“王妃,说得不错,就算出发点是好的,但杏儿偷拿王府的钱去放高利贷,简直胆大包天,别说她区区一个贱婢,就是身为王妃,犯下这种错也是罪无可恕。
杏儿跟赵秀才所犯的事,本该送去官府查办,不过,他们私下放高利贷的事传出去,必然有损福王府声誉,人来,将这两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很快地,恃卫就将杏儿跟赵秀才拖出去,没多久就传来两人杀猪般的哀嚎声。
听着外面的哭喊声,沈落雁有种在外面受刑的是自己的错觉,恨恨地看了眼孟芷昀,心里恨毒了她。
感应到她的目光,孟芷昀抬头,沈落雁来不及收回目光,两人四目相接。
捕捉到沈落雁眼里的怨毒之色,孟芷昀扬了扬眉头。
“王爷,那侧妃呢?”
正要带沈落雁回去,听到这话,君胜天身子一僵,警告的瞥向孟芷昀。
适可而止!
然而,孟芷昀像是没看懂他的暗示般,淡定地继续说下去。
“侧妃在管家期间,让王府损失十多万两,而且,纵容身边人拿王府的银两去放高利贷,我想请教下王爷,如果犯下这两条罪名的是我,你会完全不追究我的责任吗?”
两人目光相撞,君胜天深深地看进孟芷昀的眸子深处,仿佛从她的眼底看到了委屈跟不甘,一时间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这孟芷昀是在跟他撒娇,还是控诉他的不公?
收回目光,君胜天冷冷地道:“侧妃管家不严,让王府造成巨大损失,就罚她半年月钱,禁足三个月。”
说罢,也不管孟芷昀如何反应,便带沈落雁离开兰莲院。
等君胜天他们离开后,孟芷昀那颗紧绷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虚脱般跌坐在椅子上,她伸手抹了抹脸。
别看她外表镇定,实则紧张极了。
今天的事,看似一帆风顺,实则走错一步,她就会粉身碎骨。
沈落雁阴险狡诈,君胜天霸道偏心,要对付他们真的一点也不容易,简直让人心力交瘁。
幸好,这回她赌赢了,不仅打压了沈落雁,还稳篡着掌家之权。
“王妃。”李嬷嬷的声音,让孟芷昀回过神来。
低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李嬷嬷,想起之前答应过她的事,便道:
“我答应过,只要你能帮我找到证据,就会既往不咎,不过,你也知道,经过今天的事,你就算留在王府里,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说着,孟芷昀吩咐南叔。“你到账房拿一百两给她。”
“是的。”南叔点头应下。
“拿了这笔银两,你就离开王府,以后好自为之吧。”
“谢谢王妃。”听到只有一百两,李嬷嬷虽有不满,可想到杏儿跟赵秀才的下场,她也不敢再有什么怨言了。
“王妃。”南叔欲言又止。
“今天的事能圆满解决,多亏了你的帮忙,现在赵秀才不在,他的空缺就由你来顶上吧。”孟芷昀道。
“谢谢王妃。”南叔喜不自胜,又想到什么地道:“王妃,之前关于我贪污一事......”
孟芷昀笑着打断他,“我相信你,那事应该是侧妃为了按插赵秀才进来,故意设计你的,你跟了王爷那么多年,真要背叛王爷,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王妃,你对我的信任。”南叔热泪盈眶地道。
“那你就好好帮我管好王府,有钱大家一起赚吧。”孟芷昀笑说。
对于她说有钱大家一起赚的话,南叔并没怎么放在心里,只当她是随口一说,但很快地,他就知道她是玩真的。
客套话说完,孟芷昀就让南叔将王府的总资产,每个月的开支单总账及明细账,都详细地做一份报告给她。
等一干闲杂人等离开,茯苓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你听到外面的惨叫声没?那是沈落雁的贴身丫鬟,她们欺负你的债,我都会给你一一讨回来。”见她来了,孟芷昀朝她招了招手笑道。
茯苓感动地道:“谢谢,娘娘,可惜刚才娘娘大发神威时,我并没在现场亲眼看见呢。”
事先,孟芷昀就吩咐她在房里别出来,不过,她已经从茱萸那里得知整件事的精彩过程了。
“最可惜的是,这样也没办法扳倒侧妃,杏儿将一切罪名都揽在身上了,只怕这次整不死侧妃,她可能会报复娘娘呢。”
孟芷昀不以为然地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等着她出招。”
话虽如此说,想到刚才君胜天对沈落雁的维护,她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君胜天对沈落雁的偏袒,她早就习惯了,也没指望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他会真的追究下去。
再说,真的追究下去,证明放高利贷的人是沈落雁,对王府并不是一件体面事,精明如君胜天,自然觉得由杏儿将一切罪名揽上身最好。
之于,沈落雁的报复,哼!之前,她执掌王府时,都不能拿自己怎样,更别说现在自己才是王府的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