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婰婰三人在幽王府逗留了一夜,宫内倒是无人察觉昭和殿没了人。
作为冷宫寡妇,这也算好处之一了。
倒是太邕在云阳水殿消失的那么会儿功夫,闹出了不小的乱子,好在惊鸿将他及时送了回去,没让事态扩大。
婰婰是回昭和殿继续打瞌睡了。
禾大姐纵是不情不愿,也必须得回相府去面对‘便宜爹娘’的男女混合盘审。
相府内这一夜过的格外漫长。
凤相爷并非贪杯之人,却吃醉了酒,昏睡不醒。
周氏以泪洗面,红了一夜,早上起来,眼睛都快肿成核桃了。
而初月院中。
凤云初这一夜自也是愁肠百结,辗转难眠。
凤启天下令让她闭门思过,当夜就令人把她押回了院里,门外是七八名仆人婢女守着。
院子外还有家将盯梢,凤云初便是将门打开,都有下人要过来给她把门关上。
这一夜,守门的下人们一个个精神抖擞。
谁让凤二姑娘癫了咒骂了一夜不说,还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各种乱砸。
那疯癫劲儿,简直都要赶上她那位皇后大姐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眼神里都透着悲哀。
相爷命苦啊,大女儿是个疯的不说,现在二女儿也跟着疯了……
当了一夜的疯婆娘,凤云初把自个儿累的也够呛,要破晓的时候,终于扛不住了,趴桌子上睡了过去。
将她唤醒的却是左脸上阵阵袭来的痒意。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爬一般,瘙痒不说还有一种针扎般的刺痛感。
凤云初浑浑噩噩的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脸,入手却是如摸死肉的麻木感。
她的左脸竟没有感觉了?!
凤云初一个激灵,困意荡然无存,冲起来就要去寻镜子。
但她这屋子昨夜就被她给作毁了,镜子在地上摔得粉碎,哪还有东西照脸。
凤云初痛痒难忍,捂着脸将门打开。
守门的下人见门打开,赶紧回头。
“镜子!去给我把镜子拿来!我的脸要痒死了!”
凤云初用力在脸上一挠,就感觉手上黏腻湿漉漉的。
她低头一看,手指上全是浑黄的脓液。
“鬼!鬼啊!!!”
凤云初一愣,鬼?谁是鬼?
下人们纷纷骇然的看着她的脸,一个个惊的说不出话来。
恐惧像洪水淹没而来,凤云初脑子嗡嗡作响,直接冲到了院里水池边,借着水中倒影,她终于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左脸肿胀如猪,最骇人的还是脸上那巨大的豁口,像是肉从内溃烂了一般,红肉翻开,不断流着脓液。
整张脸看着就如鬼般的可怖!!
“啊!!!!”凤云初一声惨叫,气血攻心,原地昏死了过去。
……
禾越一回相府就发现气氛不对。
耳朵动了动,她听到了周氏的哭声。
禾越头皮发麻,当场就想‘离家出走’了!
“云迟!云迟回来了吗?!”
周氏听到了下人禀报,哭着就跑了出来。
禾越见她哭的双眼红肿,发髻凌乱,全然没有过去相府夫人的体面和优雅。
禾越心里一酸,脚钉在了地上。
周氏一路跑来险些摔倒,要不是婢女搀扶着,怕是早就倒地上去了。
禾越叹了口气,赶紧上前接住她。
“娘……”
“云迟,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去看看你二姐。”
“你二姐她的脸……”
周氏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完整。
旁边的下人一个个脸色都不对劲,禾越便是不去都能猜测到凤云初这会儿是何状况。
寂陵一死,她那张脸势必要恢复原状,没准还会比过去更加吓人。
禾越搀着周氏,轻声安抚着她。
周氏整个人都像没了主心骨,但好在儿子回来了,她算是有了点倚靠。
“父亲呢?”
禾越皱眉问道,她感觉得到凤启天还在府里,这么大动静,老凤头不出现着实不合理啊。
王管家过来,一脸愁容道:“相爷昨夜吃醉了酒,到现在都还未醒。”
禾越沉默了会儿,问道:“早朝也未去?可有告假?”
“刘先生差人去宫里传了信,说相爷身体抱恙告了假了。”
禾越点了点头,“既告了假怕是晚些会有不少人造访,一律回绝了,闭门谢客,等父亲醒了再说。”
王管家点头,松了口气道:“刘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相府这么些年,从未似今日这般乱过,满府上下都慌了神。
周氏满心都在自己女儿身上,紧紧握着禾越的手臂,眼神祈求。
禾越皱紧眉,叹息道:“那就去看看二姐吧。”
初月院里。
凤云初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脸上已敷了药,并未戴着面纱,那伤口看着格外骇人,时不时有脓液往下流。
婢女替她擦拭着脓液,都强忍着恶心。
“云初,我可怜的女儿……”
周氏哭哭啼啼的扑在床畔,看着凤云初那张脸,真真是又要晕过去了。
“夫人,你要仔细着点身子啊!”
禾越皱眉看着昏迷不醒的凤云初,冲旁边问道:
“可请了大夫,现在是何情况?”
嬷嬷赶紧道:“大夫已来瞧过了,说二姑娘这是伤口溃烂,毒火上脑,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现在二姑娘又在发热,大夫说这人不好救,便是救回来了没准以后这身子骨也要毁了。”
周氏哭泣不止,“明明昨天她的脸都已全好了,一夜而已,怎会变成这样……”
“事到如今,皆是咎由自取。”
禾越淡淡道。
周氏抬起头,骇然的看着她。
昨夜的事,在相府里依旧是秘密,没有传开。
“你们都下去。”周氏深吸一口气,关系自己女儿,她纵是在脆弱也要在这时候硬气起来。
嬷嬷婢女们都退下了。
周氏站起身走到禾越近前,握紧她的手:
“云迟,你实话告诉娘,你二姐她变成现在这样……到底与皇后娘娘有没有关系?”
禾越看着周氏殷切的眼神,心里仅剩的那点火热忽然就熄了下去。
她神色渐冷,目光锐利的盯着周氏:
“昨夜事实都摆在了眼前,你还要为凤云初找借口吗?”
“同一句话要说几次你们才明白。”
“过去的凤婰婰是害了凤云初。”
“但如今的婰婰,不欠凤云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