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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进将擦手的帕子丢到一旁,皱着眉头,“他们这是狗鼻子吧,知道我今天要烤全羊,所以就跑来了?”
尚进这个人性格特别直,虽说人有点大大咧咧的,但并不代表心思不细。
司昭这个人不爱说话,但他这个人不坏,做事规规矩矩的,一般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
陆严就不同了,陆严这个人小心眼,看起来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做事考虑周到,为人处事也挺到位,但尚进就是不喜欢他。
总觉得这个人特别的假!
尚进都能看得透的人,蒋宸自然早就看透了。
不过,念在大家同窗一场,人家上门,也不可能直接轰人家离开。
“带他们到厅里吧,等一下我和尚公子就过去。”
“是,三爷。”
门房匆匆出去请人,把人领到厅里,又去找人沏茶。
一般府里面来人了,那都是进婶或是她儿媳妇沏茶。
蒋府没有下人,尚进送来的两个护院,他们跟李贵一样,住着客房,吃着跟主人家一样的东西,颜进一家人呢,蒋宸也从未把他们当成下人来看待。
不过,颜进一家人都是本分的,以前就服侍过人,也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们把蒋府上上下下打理得妥妥当当的,根本不用蒋宸夫妇二人操心。
上次司昭和陆严过来时,也是进婶沏的茶。
进婶认得他们,送茶过来的时候便笑着打招呼,“司公子,陆公子,请喝茶!”
二人合手,有些意外进婶还记得他们。
“二位请先做,我们家三爷马上就过来。”
“好的,婶子不用客气。”司昭点点头,客气的回话。
进婶拿着空托盘退出去了。
陆严就问司昭:“你怎么还跟一个下人这么和气?”
闻言,司昭皱眉,“人家婶子这么和气,我还能对人家冷眉竖眼不成?陆严,我们是过府做客。”
司昭的语气不太好,这话算是在提醒陆严,在别人的府上不要太过了,要注意好分寸。
司昭的性格比较淡,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好像没什么所求一样。
陆严已经缠着他几天了,一直劝他来一趟蒋宸这里,说是从蒋宸离开国子监之后,大家就没见过面了。
大家同窗一场,也该上门来问一下蒋宸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事实上,司昭很清楚,陆严就是想上门来打听打听,看一下蒋宸为什么能够回来参加会试?还想问一下蒋宸会试的结果考的怎么样?
虽然还没有放榜,但还是可以问一下蒋宸的自我感觉。
蒋宸是最后才进国子监的,却也是最快离开的,大家都还没有摸清他的底细,只知道他颇有才华,颇受夫子的喜欢。
奈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最后半年里,他直接就离开了。
陆严对蒋宸更是摸不透,所以才着急想来问一下。毕竟榜单上面的名额有限,陆严十分害怕自己落榜。
司昭一直没同意跟他一起来,一直找着理由拖着,现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跟着他一起来。
可陆严这个人吧,就算是他软磨硬泡让司昭跟着一起来的,等一下肯定也不会这么说。
司昭笃定。
陆严听着司昭的话,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以前他觉得一个房间里四个人,他和蒋宸都出自寒门,在蒋宸面前,他不用自卑。
后来,知道蒋宸在京城买下了两进的大院子,陆严立刻就自卑,甚至眼红了。
等到蒋宸离开了国子监,陆严才稍稍好受了一些,觉得起码自己还能在国子监呆着,不会被人轰出去。
会试那一天,突然看到蒋宸归来。
陆严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现在他又是四个人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所以司昭才能这样子跟他说话,这么直白的斥责他没有分寸。
“我知道了!”虽然憋屈,虽然不甘,但陆严还是应了一声。
司昭心里暗暗叹气。
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跟着陆严做陆严想做的事。
事实上,今天过来也不全是因为陆严,他确实也想来看一下蒋宸,但他跟陆严的目的是不同的。
他纯粹是因为同窗情谊。
“呀,怎么你们一起来了?”蒋宸还没进来,尚进就先进来了,还是那副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样子。
司昭和陆严连忙起身,拱手道:“尚公子。”
尚进挥挥手,撂袍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不用客气!坐下吧!我也刚来不久,牵了一头山羊过来的,准备今天在言谨这里烤全羊吃。”
听着这话就知道他跟蒋宸关系特别铁。
陆严又有些妒忌了。
但他妒忌的是蒋宸。
妒忌蒋宸跟将军府的关系这么好,尚进就是再不上进,他也是将军府的三公子,这是改变不了的。
有尚进在,蒋宸就相当于跟将军府有了关系。
这真让人羡慕!
蒋宸手里拿着一个桔子,进了厅门就直接砸向了尚进,“你能不能有点样子?”
“要什么样子?”尚进精准的接住了桔子。
“放下你的二郎腿。”蒋宸瞪了他一眼,然后朝司昭和陆严拱手。
“司昭,陆严,好久不见!”
“蒋宸,好久不见!”二人回礼。
他们没有像尚进那样,直接喊蒋宸的字,而是像以前一般叫他蒋宸。
“两位请坐!”蒋宸伸手做请势,然后在尚进旁边坐了下来。
进婶又送茶和点心过来,尚进连忙伸手抓了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口齿不清的说道:“进婶,这个点心好吃,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那是尚公子不嫌弃。”进婶笑着应道,又端了两盘点心放在司昭和陆严中间的小桌子上。
“两位请慢用。”
司昭微微一笑,轻轻颔首。
陆严也点头:“多谢!”
进婶出去了。
蒋宸看向司昭他们二人,“请喝茶!”
“好!”
几久没见面了,本来也不是特别深厚的情谊,突然见面,还不知道该说什么,氛围有些尴尬。
当然,尴尬的人并不是蒋宸和尚进。
尚进不会尴尬。
蒋宸更不会,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家。
陆严努力的想要把气氛弄活跃一些,便故作关心的问道:“蒋宸,当时事发突然,你直接就没来国子监了,我和司昭可担心了。
后来,我和司昭怎么都放心不下,就到你府上来问了情况,这才知道你回家乡去了。
听说家里出了些事,必须要赶回去。想必现在家里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