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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紧咬着牙关:“就连你也这样问,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皇上那里,怕是也恨死我了,那个小云澈可是他心头肉!”
“母后且放宽心,父皇也只是做个样子给惠妃和冷清欢瞧罢了。过几日,风波过去,这凤印还是会回来的。您这后位谁也动摇不了。”
皇后抬手拧拧眉心:“其实这两日,母后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究竟是谁设下的圈套?”
“没准儿就是冷清欢跟惠妃贼喊捉贼呢?”
“冷清欢不会拿自己孩子开玩笑,而且,此事更像是有人借刀杀人,然后栽赃到我的身上,一箭双雕。”
“这么些年了,后宫在母后您的治理下,妃嫔们全都服服帖帖的,谁敢扎刺儿?翻来覆去地数,能上得台面的,也没几个。”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对着母后唯唯诺诺,或者与世无争,谁知道,包藏了什么祸心呢?”
如意就侧身在皇后身边坐下:“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我大嫂生不出男丁,才让这些人生出野心来?否则,有我哥哥在,哪有别人什么事情?”
一提这个茬儿,皇后的头更疼了:“谁让你大哥没有这个福气呢?生了几个都是郡主。我眼巴巴地盼了这么久,每次都落空。”
如意压低了声音:“我听人说,南诏有一种秘药,吃了之后,就能怀男胎。”
皇后面色一凛:“你听谁说的?南诏那边的蛊术可邪性的很,若非那日亲眼所见,我都难以置信。南诏的女人更是不能招惹,你可不要跟南诏人打什么交道。”
如意语气顿了顿:“就是因为邪性,所以才管用啊。您说,大嫂偏方吃了多少,哪次管用了?反正我是没听说,有哪个郎中有这个本事。还不如另辟蹊径,试试别的方子。”
皇后皱眉瞧着如意:“不行,你父皇对于这南招蛊术现在反感的很,一提起这几个字都大发雷霆。”
“咱们不说,谁能知道?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假如大皇兄一直没有子嗣,将来这皇位,您想还有谱吗?”
皇后的心有点动摇。
“那你找的人可靠吗?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我反正不放心让你大哥吃,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意将身子往跟前凑了凑:“假如母后您不放心,其实这事情也简单,干脆,女儿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制作这种秘药的不是旁人,正是南诏公主。干脆,就让大哥娶了她做侧妃,一方面,南诏也能成为大哥的助力,另一方面,这那扎一诺自己身怀秘术,想要生个儿子还不简单?”
“是那个那扎一诺主动找你的?”皇后探究地望着如意。
如意摇头:“不是啊,是女儿自己私下里盘算的。”
皇后的面色顿时就沉下来:“糊涂!”
如意莫名其妙:“怎么了?”
“母后也曾打过这一诺公主的主意,并且拐弯抹角地跟你父皇提起过,反被你父皇训斥了。母后当时想的,也是觉得这公主能给你大哥带来利益。
但是后来发生了惠妃一事,现如今,我与她避嫌还来不及呢,若是主动提出将她纳为侧妃,母后这罪名怕是永远也洗不清。再而言之,你想想,即便是这那扎一诺能为你哥哥诞下子嗣,鉴于她的身份,你父皇能待见她跟你哥的孩子吗?”
如意顿时哑口无言。
这说客没有做成,看皇后的意思,是斩钉截铁地不允许的。
她讪讪一笑:“我就是顺口一说而已,母后何必反应这么激烈呢?不娶便不娶吧,就看我这几位皇兄里,谁有这个福气了。”
皇后轻叹一口气,也有点惋惜,就好比是到嘴边的一块肥肉却眼睁睁地飞进了别人的碗里。
可这也是个没有奈何的事情。
清欢第二日便打算将绿芜选定的喜服样式等拿去给自己绸缎庄的掌柜,吩咐他们让绣娘日夜赶工,将喜服抓紧时间赶制出来。
还没出门呢,原来鸿宾酒楼的掌柜上门求见来了。
多年未见,冒失登门,肯定有急事。
清欢忙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掌柜的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冷清欢:“我家阁主捎来了信儿,请王妃娘娘过目。”
算算仇司少已经走了时间不短,还算是有良心,知道命人带书信过来。
她将信打开,只有寥寥几字:孩儿他娘,借江南飞印一用。
这是两人之间的暗语,飞印就是指飞鹰卫的印信。
仇司少手底下有藏剑阁,侧重于江湖之事,而飞鹰卫,侧重于打听官场轶事,两个组织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冷清欢的身份,一如当初的齐景云,是极为隐秘的。
江南有专门的银卫使,冷清欢假如需要天时地利等人下达命令,就让她们凭借专门的令牌前去联络银卫使。
仇司少的意思,就是想要调动江南的飞鹰卫?
冷清欢蹙眉思忖片刻,能让仇司少专门千里迢迢送信前来肯定是有要紧用途。他在江南即便不能手眼通天,那也是横行霸道的人物,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借调飞鹰卫呢?
“他有没有交代其他的?”
掌柜的摇头。
冷清欢想想,还是不放心,将飞印交给掌柜,并且叮嘱他最好差人快马加鞭去一趟江南,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掌柜的一一应下,扭脸见到了冷清欢搁在桌上的流云锦,有些微惊讶:“难道这就是出自于霓裳阁的流云锦?”
冷清欢点头。
掌柜的随口道:“听说昨日有人在上京的绸缎庄里,重金求购流云锦,声称是要给太后娘娘制作凤袍。交代上京各个绸缎庄,一律不得私自出售。”
冷清欢讶异地挑挑眉:“给太后娘娘做凤袍,直接往江南下一道旨意就可以了,何须这样费劲儿,到各个绸缎庄搜刮?这是底下人想献殷勤吧?”
掌柜的又吞吐道:“而且,您给公主做流云锦喜服的事情不知为何,竟然不胫而走,许多人都在闲谈议论。”
这样一说,冷清欢顿时就恍然大悟,明白了是谁的手笔。
除了如意应当是没有别人。
一方面将自己要给绿芜制作流云锦喜服的事情宣讲得人尽皆知,另一方面,又四处下令,禁止上京城流云锦交易,否则就是对太后大不敬。
到时候,自己夸下海口却办不到,可是丢了大人,也令绿芜与国公府面上无光。
她以为,自己会笨到去上京的各个绸缎庄里求购流云锦么?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清欢不过是付之一笑,为了刁难自己,如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这小心眼的脾气,时隔五年,还是没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