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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苑着火的消息传进麒王府,清欢立即差了兜兜回相府打听情况,相府还没有收到消息。
薛姨娘一听,面色大变。午膳也顾不得吃,立即就要去皓王府,慌里慌张的,腿脚都软了。
冷相觉得,薛姨娘一人前往,不足以表达相府对这个女儿的重视,恰好冷清鹤不在府上,就差遣冷清骄陪同薛姨娘一起。
冷清骄不情愿,金氏被流放之后,薛姨娘有点得意忘形,与冷清瑶母女二人显而易见地看不起他,所以,冷清瑶是死是活,清骄并不放在心上。
他骨子里有一股邪气,记得冷清欢对自己的好,当然也记仇。
但是冷相下令,清骄还是听话地出去吩咐下人套车。
就像是父亲所叮嘱自己的,可以不喜欢冷清瑶这个姐姐,但是皓王这个姐夫,自己不能怠慢。
他与薛姨娘一同去了皓王府,皓王不在府上,皓王妃接待了薛姨娘,三言两语就将薛姨娘打发回来了。
还是老一套的说辞,冷清瑶平安无事。现在不方便回府,只能先委屈她到别处暂住几日,等房子修缮完毕,立即将她接回府上。
皓王妃还给相府备了一份丰厚回礼。
薛姨娘不疑有他,只是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冷清瑶,心里想得紧。问了几句冷清瑶的现状,皓王妃从容应对,滴水不漏。
冷清骄一人留在前院吃茶,不方便进内宅。
府上的确是在大兴土木,工匠来往搬运木材石料,还有工匠头子到前院寻府上管事议事。
管事的态度很强硬:“必须要拆,拆了重新建,还有屋檐下的绘金,那工匠手艺,我家王妃娘娘瞧不上,要重新描。”
工匠一脸的为难:“已经拆了三次了,不是小的吹牛,就这手艺和活计满上京城都能数一数二,都是大家伙的心血,您这说让拆就要拆,我在弟兄们跟前都没法说话。问起我哪里不合适,我说不来。”
管事有点着急:“你这人,怎么榆木脑袋瓜子?让你拆你就拆,浪费你的材料了,还是短了你们的工钱?”
工匠慌忙解释:“没有没有,就是这活分明已经做得够细致了,即便是拆了,也未必有这一次做的好。我就是,就是想问问,是不是小的哪里做得不周全令您生气了?”
悄悄地摸出一封银子塞进管事袖子里,小心翼翼陪着笑脸。
管事收了好处,说话亮堂许多,“嘁”了一声:“死心眼!你们这工钱都是按日结算,又不是将活包给了你们。只要是在这干一天,就有一天的工钱,你怕什么?你就听我的,让你拆你就拆,让你返工你就返工。还是那句话,活慢慢干,慢工出细活,咱们不着急。”
工匠小心翼翼地试探口风:“有您这句话,我们就将心搁在肚子里了。您说,我们剩下这点活,什么时候完工比较好?我们也好掌握好进度。免得快了,做得仓促,王妃娘娘不满意,到时候拆除浪费银子;慢了,耽搁府上侧妃娘娘回来住。”
管事微微眯了眼睛:“不耽搁,不耽搁。你就告诉你手底下的伙计们,活慢慢干,我们府上好茶好饭地招待着。你们去哪里找这么好的东家?”
工匠得到保证,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管旁边一言不发的冷清骄,冲着他拱手:“冷公子有何吩咐?”
清骄摇摇头:“没事儿,就是屋子里闷,出来瞧个热闹。”
管事笑得十分不自然:“公子还请屋子里坐,府上这几日正乱糟,小心磕碰。”
冷清骄点头,扭脸回了待客厅。
他自从家里出现变故之后,心思就变得细腻,擅于察言观色。他觉得这个管事见到自己的时候,分明有点紧张,笑得也僵硬。
由此,他生了怀疑。
冷清瑶的院子原本早就可以完工的,皓王府为何故意拖延工期?是皓王妃不想接冷清瑶回府吗?
他明白后宅里的女人争斗的手腕,对于这皓王妃,心里生了不一样的看法,觉得未必就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和善。
薛姨娘从后院里出来,将皓王妃敷衍的话与冷清骄说了。怀里抱着皓王妃送她的礼,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嘴。
冷清骄心里愈加觉得不对劲儿。大家伙全都知道,庄子里条件艰苦,一般各家府上犯错的女眷才会送去庄子里反思己过。假如皓王真的心疼冷清瑶,宝贝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放心?
怕不是冷清瑶在皓王府闯下了什么祸事,被人家皓王送走了吧?不过是碍于情面,所以不好意思直说罢了。
冷清骄并没有往心里去,反正自己与冷清瑶并不亲厚,她得宠与否,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回到相府,冷相差人前往麒王府按照皓王妃的说辞说了,冷清欢也无暇多想。因为,南诏使臣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进京了。
正如那扎一诺所言,这次南诏派来的使臣正是那扎一诺王叔的心腹之人,来长安的目的也就变得有点意味深长起来。
使臣进京,进了大殿之后,开门见山便质问长安为何擅自处置南诏留在长安的质子?
皇帝老爷子将那扎一诺坦然认罪的口供命人交到使臣手中,使臣不过是瞄了两眼,便将口供冷冷地丢在了地上,态度十分嚣张。
“启禀皇帝陛下,我南诏无法认可你长安的这份口供,认为必然是屈打成招!”
老爷子和颜悦色,丝毫并没有以为使臣的无礼傲慢而生怒气:“何以见得?”
使臣似乎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从胸前摸出一样东西,展开之后交给御前太监,递呈皇帝老爷子。
“进京途中,下官从一群歹人手中救了一个人。很巧,此人正是贵国轩王府上一个负责膳食的厨子。他听闻我等身份之后,跟下官说了一番话,很是惊世骇俗啊。”
皇帝老爷子将目光转向殿下的轩王,轩王面上也是一怔。南诏使臣所言,的确是真。府上一个负责膳食的厨子在前些时日突然不见踪影,管家差了与他相熟的下人去找,回来说是他家中空空,似乎是举家搬迁,离开上京了。
当时轩王与轩王妃虽说吃惊,但是并未往心里去。
是否留在轩王府做事,这是人家自己的意愿,强求不来。
谁知道今天在大殿之上,竟然提起此人,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