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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软熘鲤鱼焙面、炸紫酥肉、煎扒青鱼头尾、扒广肚、汴京烤鸭等等,摆了一桌子的大菜,都是地地道道的豫省名菜,许睿阳这个新任军统局华中区长,宴请前来训话的戴老板。
都说戴老板向来小气的厉害,许睿阳这次也亲身领教了,不但批评他菜多吃不了浪费,还把这次来商都的吃住费用,全都要许睿阳付账。
戴老板的酒量很大,许睿阳这个经常在酒场混,感觉自己酒量还不错的主,却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老板,这次我来豫省,也是想探探路,打算从许昌走私烟叶到彭城、沪市和江城,自己生产香烟用于交易和内部需求,这种消耗品的制造技术并不难,机器也容易搞到,只要运输渠道没问题,销路不用考虑。”许睿阳尽量想用说话来少喝点酒。
“我虽然不抽烟,但我也知道香烟是很重要的战略物资,军队的需求量非常大,在各国军队的后勤保障物资中排名相当靠前,美国军队、日军、苏联军队等等,都是作为战略物资来对待的,老百姓的日常消耗量更大。”
“香烟能够产生极大的利益,就连地下党的军队也生产香烟,据说叫什么飞马牌,销量还很不错,抗战爆发后,大量的英美烟草工厂被占据,给日军生产香烟,国统区的香烟供应不足,确实需要输入,你的想法很好。”
“局本部可以负责为你的香烟进行推广,并且协助你从许昌运输烟叶,保障你的货源充足,但是你得给点费用,留出一部分的差价,输入国统区的香烟,咱们就五五开吧!”戴老板笑着说道。
老板,咱要点脸行吗?张嘴就是五五开?
许睿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嘛,这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啊,拿走一半的利润,是打算一口咬死我啊?
真特么的心黑!可我也是有点犯贱,明知道这里蹲着一只只进不出的貔貅,干嘛要说这样的话题,好好的买卖,瞬间损失了一半的利润!
“老板,您要的未免有点多吧?我这可是要从许昌收购烟叶而后长途运输到烟厂,开工生产的时候还有厂房、机器、物料、人力和电力成本,成品香烟运出去,还要再折腾一道运输成本。”
“香烟属于重要管控物资,得打点特务机关和宪兵队的关系,这仨瓜俩枣的您也要砍一半,那我不得赔死?”许睿阳不答应。
这些年自己为军统局赚了多少钱,想捣鼓点小买卖还被惦记上了,当老板的也不能明抢,你这么胡乱伸手,以后就没人愿意和你玩了。
以前的军统局的确是经费紧张,可现如今却有了很大的改善,戴老板是财政部的缉私署长、交通运输统制局监察处长、战时货运管理局局长,走私简直易如反掌,自己查走私自己却在暗中走私,谁敢管他?
“瞧你这点出息,分你这么点好处就心疼成这样了?等中储券的伪钞印制出来,就凭你的特殊地位,套购物资的时候稍微动点心思,香烟的利润还不够你塞牙缝呢!这样吧,五成既然你嫌多,那就四成,不能再少了!”戴老板笑着说道。
堂堂的军统局大老板,此刻却有一副奸商的嘴脸,可不管怎么样,既然降到了四成,也是做出了让步,作为下属是不敢再抗辩的!
许睿阳觉得吃亏吃大了,中储券伪钞这种东西,存在着很多的变数,使用的结果不止是能获取暴利,还有未知的风险!
就在这时候,局本部发来的一封电文暂时转移了话题,可是,却又把他推到了尴尬的境地。
“老板,局本部转发湘鄂特别科的一份情报,今天傍晚的时候,江城特务科在日本江城宪兵队的配合下,对我们军统局江城直属站发起了一次围剿行动,站长熊丙谦、情报科长罗泽厚、行动科长梁涌华,还有直属站的督察、报务员等四十多人被抓。”秘书跑来汇报说道。
军统局是一个极其庞大而且恐怖的特务机关,工作也是极为繁重,戴老板身边有为数众多的秘书协助他处理各种事务,以秘书主任毛仁凤为首,其余的称之为甲室秘书、助理秘书和秘书室秘书,但是并不固定,经常性的更换。
“瞧瞧,这就是我们军统局的外勤机构,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抓就是一串!我本来还期望他们能够在江城坚持抗战呢,结果连敌人摸到自己老窝门口都不知道,被人家一锅端了,没发挥作用不说,还给军统局带来了耻辱,是他们的眼睛瞎了,还是我的眼睛瞎了?”戴老板勃然大怒。
当初唐新被江城特务科和特工总部江城区联手搜捕,搞得在江城无法立足,随时有覆灭的危险,但是戴老板并不愿意把江城这个军事战略重镇,交给京沪特别站湘鄂特别科管辖,就把熊丙谦等人派到江城,组成了军统局江城直属站,对此,他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这才多长时间,重要的情报没搜集到,策划的行动就是对许睿阳的刺杀,可以说是一事无成,反倒被日伪给搞得差点全军覆没!四十多人被抓,高层都落入敌手,直属站顷刻之间就瘫痪了。
“老板,这件事我有责任,是我没有及时关注江城特务科的动向,导致他们的搜捕行动我事先没有听到消息,及时向直属站预警。”许睿阳也不敢坐着了,急忙站起来做自我检讨。
“不能掌握特务科下属机构的行动,你的确是有责任,但这并不是问题的重点,说明他们做事情不够谨慎,活动组织不够严密,要是完全靠着你来保障他们的安全,这样的外勤机构还有什么意义?”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次直属站的惨痛教训,倒是给你在日伪心目中增加了分量,华中地区的军统局区级外勤机构,沪市、金陵和江城,算是一个不剩的都让你给破获了,这对你得到日伪进一步的信任,将发挥重要作用。”
“通过这件事,江城特务科势必会提升地位和影响力,更好的融入日伪中间,你要把掌握的特务科,变成军统局的情报渠道,这也是一件好事。”戴老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