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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胜者为王
皇帝看着棋盘,眼睛闪了闪:“文武百官建议,要把她手里乾坤笔拿到,才能处置她。”
太后发动宫变,按律就是谋反,最简单的处理的方式就夺走她太后的封号和位置,然后再赐杯毒酒。
可太后手里有金轮乾坤笔,还拿它来威胁皇帝。文武百官早就觊觎了乾坤笔多时,觉得太后自然是要罚的,可乾坤笔也要拿到手,否则这千年兵器浪费了,对大魏是一种损失。
而乾坤笔是萧权的武器,所以皇帝一直在等萧权来。
他在等萧权,却没有下旨召他。
因为皇帝并不知道萧权在何处,和不知道萧权前去狙杀魏宝一行人是否成功了,所以他便只能等。
皇帝不仅自己等,还拉着徐叔平、魏余一起等。
徐叔平和魏余以为皇帝把他们留下,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其实他们在这里的主要作用,就是陪皇帝打发时间。
而整个皇宫中,现在只剩这两个人是皇帝信任的。
太后发动宫变,宫中侍卫和宫女竟然都听从太后差遣。被关着的皇帝,曾让人带着自己的令牌让那些宫人办事,那些宫人都拒绝了。
皇帝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皇宫,不是帝王的皇宫,而是太后的皇宫。
于是,皇帝在和文武百官开了朝会,简单地交代了太后宫事实后,就开始命秦家军剿杀整个宫女和太监,连侍卫都没有放过。
这些宫人和侍卫,将被集体押往京郊的刑场,当场杀了之后,就会就地移动到隔壁的乱葬岗。
宫人和侍卫大多是十几二十来岁,都很年轻,可他们终究是死路一条。
这就是为什么徐叔平和魏余精神格外紧张的原因,他们现在所在的御花园安静祥和,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是在这个花园之外,哭声、求饶声如嘈杂的雨点,密密麻麻,稀里哗啦。
在历史上,宫变失败的那一方总是很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今天如果是皇帝失败,如果皇帝继续被囚禁,死的就不会只是一个曹行之。
下一个会是萧权。
再下一个就是皇帝阵营的官员们。
再下一个就是大魏的平民百姓。
皇帝第一件事,清洗掉皇宫的叛徒倒也是正常,毕竟哪个帝王能忍受满宫都是别人的人?即使这个别人是皇帝的亲娘。
可是
从某一个方面来说,侍卫和那些宫人们压根没得选。如果他们不听太后的话,也是死路一条。
身在朝局,小人物没得选。左是死,右也是死,他们不过是顺势而为。
那些宫人和侍卫的哭声,耳聪目明的萧权听得特别清楚。
皇帝静静地看着棋盘,神情淡漠,萧权知道,皇帝也听得到。
“陛下,放过他们吧。”
萧权轻轻一句:“没必要杀了他们,罚他们当奴隶就好。”
“你想救他们?”
皇帝转过头,端过一杯茶:“为什么?”
“陛下,你这是滥杀无辜。”
萧权的话直接得让徐叔平被口水呛到了,徐叔平剧烈地咳了好几声:“咳咳咳咳!这陛下抱歉,失礼了。”
徐叔平话音未落,萧权来了一句更加直接的话:“这在我老家电视剧里,这种就是暴君行为,会被观众发弹幕骂的。”
暴君!
暴君?
啊?
徐叔平眼珠子一大,电视剧和弹幕他没听懂,可暴君这两个字,就好像是炸雷,他不仅听懂了,他还被吓到了。
徐叔平疯狂给魏余使眼色,这萧权今天疯了不成?
还是受了刺激太大,这才这么言行无状?
徐叔平被呛得咳得更大声了,太后求救的声音还在叽叽歪歪地响起,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搭理近在迟尺的她。
果然,皇帝的脸色一沉:“他们也是谋反之人。”
“陛下,”萧权将果核飞到一边的草丛:“这么说不太妥帖,当时皇宫侍卫之所以和秦家军打起来,那是他们以为我和秦将军才是谋反之人。”
“加上我和秦将军没有玉玺,他们这么误会,会和我们打起来很正常。”
萧权擦了擦嘴:“宫女和太监更无辜了,太后当家做主,他们不敢不听啊。”
“我知道,陛下很生气,”萧权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可是陛下,不是每个人都会和你一样,这么信任秦将军和我。”
皇帝眼睛一闪,萧权解释道:“后来我拿陛下的玉玺出来,皇宫侍卫立马就停手了,证明他们只认陛下,不认我和秦将军,即使我们忠心耿耿。”
“当然了,他们这种行为是很蠢,毕竟表忠心也是要看什么情况对不对?”
徐叔平一惊。
原来萧权是在安慰陛下。
看似没心没肺的萧权,竟然是在安慰陛下。
一句良言值千金,萧权这句话,能救下上万人啊
水井里,太后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们说完了没有”
可依然没有人搭理她。
萧权劝解着皇帝,皇帝这些天都被关毛了,白印还压他一压,皇帝能不生气?
太后将他囚禁,萧权理解这个少年皇帝,太后杀了这么多科举文人,杀了曹行之,杀了马公公,最后不惜搞出这么个白印,试图让皇帝低头。
如果是在现代社会,一个手握天下和重权的人,突然失去了这一切,并且看着自己在意的东西和人死在自己面前,分分钟心理崩溃,还会得上一个心理变态。
最重要的是,造成这一切的人,竟然还是自己的亲妈。
这让皇帝无法接受。
换作不会接受。
太后将皇帝这么多年的努力无情地摧毁。她杀了他的贤官,她杀了他的子民,她杀了他作为儿子的心。
对于帝王来说,这些是帝王的根基,也是帝王的信仰。
所以萧权这一次进宫,主要是履行帝师的责任,次要才是解决太后,他要让皇帝的情绪和心志回到正路上来。
萧权刚才刚刚一进宫,就听见侍卫和宫人们鬼哭狼嚎,唯有御花园特别安静。
萧权就知道皇帝果然有了情绪障碍,这类似心理疾病的东西,在古代没有提及,可萧权多少懂一点点。
皇帝需要一个人将他带出来。
“陛下,放过他们,嗯?”
萧权手心在出冷汗,他看似云淡风轻,事实上却紧张无比。因为皇帝已经不是从前的皇帝了。
“帝师今天家中被屠,还能安慰朕,帝师难道不难过?曹大人死了,你不难过?”
“所以,你才能开得了口,让我放过这这些人是吗?”
皇帝看着萧权,眸里的光是审视,是质问,是愤怒,是不解:“你华夏的人,都这么慈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