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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深秋,地上散落着的枯叶几个月前还翠绿的挂在枝头,如今只需一脚便会被人踩成粉碎。大楚皇城上笼罩着一团挥之不去的黑云,像是要将这座此刻仍然保持着辉煌的宫殿压垮。一切都昭示着,这将是一个多事之秋。
一只信鸽匆匆飞入安平王府,打破了此刻宁静又破败的气氛,落在窗前一只纤细的手掌上,手掌的主人正是半年前刚刚嫁入安平王府的明辉公主——楚清颜。
楚清颜迅速将信鸽腿上绑着的密信摘下,将信鸽放在窗台上,急切地打开密信。片刻后,楚清颜抬起头,眉间透露出一阵担忧,
“父亲果然有先见之明。”
说完,将手中的信递给身后的府兵统领,那统领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中内容。那信是安平王苏傲发来的,信中道:
公主,臣如今已将叛贼主力尽数歼灭,但日前收到密报尚有一队人马向京都流窜,望公主按计划行事,带领我苏家府兵驻扎皇城,我苏府上下定然全力保护大楚和王上。
安平王苏傲被派往西域清剿叛乱已半月有余,临行前特地将府兵留给儿媳楚清颜,嘱咐她若京都发生特殊情况,可带领苏家上下府兵保护皇城,如今果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楚清颜没有犹豫,命那统领立刻整顿府兵,准备进入皇城,自己也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随行。
宫门外,禁卫军远远看见一队人马向皇城来,定睛一看马上的人原来是明辉公主,忙将此事禀报大皇子楚清钧。到了宫门外,楚清颜命府兵停下,随即下马向已经等在门外的楚清钧去。
“哥,安平王传来密信,叛贼中有一队人马向京都流窜。这信由信鸽送来,应当也有一天半的时间了,如今京都城内空虚,安平王将府兵交给我,让我们早做准备。“
“竟有此事,好,你先随我一同去见父王。“
兄妹二人进了皇城后,一直藏在某个角落的黑衣人才迅速离开,跑到一个没有人的死胡同,吹了一声口哨便有一只信鸽不知从哪儿飞来,脚上的标记同飞入安平王府那只如出一辙。那人四下看了看,才从怀中掏出早早准备好的一个信筒,绑在信鸽脚上,随后将其放飞,便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大殿上,楚清颜把对哥哥说的话再向大楚王上报一番,大楚王思索片刻,随即下令:
“苏卿果真考虑周全,只是如今京都军皆被派往清剿叛贼,城中可用仅仅皇城禁卫军和颜儿带来的苏家府兵罢了。钧儿,你到裴枫将军府上传我令,你二人共同带领禁卫军和苏家府兵轮流值守皇城,下令城门禁卫军加强防范,再派一心腹持我令牌到城外的西郊营地去调动军队回援。“
“儿臣遵命。”
楚清钧得令后立刻去按吩咐操办起来,本来就一片肃杀的京都又平添了几分只有皇城中人才看得到的严肃。接下来,应当是个不眠之夜吧
与此同时,离京都不远的郊外,信鸽飞入树林深处一顶大帐之中,落在案上梳理自己的羽毛。案前坐着的是早已偷偷带领一队沧溟军潜回京都附近却迟迟不进京的苏傲。苏傲打开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里面的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府兵已入皇城。“
苏傲大喜,走出大帐命沧溟军集结。
“诸位,本王知道你们都很疑惑为何我们要驻扎在城外迟迟不进京,那是因为早在几天之前本王就收到京都密报,疑京都将有大变,诸位都是我沧溟军中的精锐,故一路命诸位隐藏踪迹,快马加鞭赶回。果然,就在刚刚,本王再次收到京都密报,明辉公主今日带领一队来路不明的人马进入皇城。世人皆知,明辉公主嫁入了我苏家,所以,她的言行举止本王一直看在眼里,本王一直怀疑她有不臣之心,心知她身为女子却想要取代其父其兄,如今又趁京都空虚,直接带人马入皇城,必定是企图逼宫。诸位都是大楚子民,今夜便随我攻入京都,保护王上,捉拿明辉公主!“
将士们听苏傲此言心下多少有些震惊,这明辉公主是大楚王独女,半年前嫁入安平王府,可大婚当天新郎失踪,明辉公主在众人前独自拜了堂成了亲,此事早已成为大楚国人人皆知的笑柄,可如今苏傲称其逼宫,这事此前倒是毫无征兆。但此刻苏傲才是执掌兵符之人,将士们自然应当唯执兵符者之命是从,于是一行人也只好稀里糊涂听从苏傲号令,整装待发,只等天一黑,便攻入京都一探究竟。
皇城内,楚清钧与裴枫刚刚带领禁卫军和府兵布好皇城防守,便收到城门禁卫军来报。
“报!一队人马约一千人左右向京都来,领军是是“
那禁卫军突然迟疑起来。
“是谁?快说!“
裴枫这暴脾气最受不了别人支支吾吾。
“好像是安平王“
这下轮到楚清颜惊讶了,
“什么?父亲?不可能,父亲信中明明说还在西域战场,怎会一日之间就回到京都?”
那禁卫军接着道:
“应该确是安平王无疑,领头还打着苏字旗,只是一行人并不像班师回京的样子,反而,反而个个严阵以待,好像是要攻城。”
楚清颜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在脑子里飞速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苏傲来信说难道?!一个最可怕的想法从她脑子里蹦出来,再想想这些年来朝中包括裴枫在内的一众大臣一直对苏傲颇有忌惮的情形,难道说苏傲早就偷偷潜回京都准备造反?可他为何又要自己带府兵入皇城呢?
楚清颜还来不及细细思索,便又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将士跑来报信,看服饰仍然是城门禁卫军:
“安平王安平王攻进”
话说到一半,那禁卫军已然咽气。
这下裴枫彻底坐不住了:
“我早就知道,苏傲这老小子多年不改狼子野心,不能信任,如今可算露出狐狸尾巴来了,老夫去与他拼了!”
说着便抄起长剑来要向京都城门冲去。
“慢着,苏傲刚刚还未到城下,怎么这么快就攻进了城?城门上恐怕出了奸细。裴伯伯,苏傲有备而来,不能与他硬拼,你我先带领剩下的人马从皇城正门迎敌,拖延时间。颜儿,你立刻去寻父王母后,跟他们一同从侧门出城。”
现在楚清钧恐怕是三个人中唯一能够保持冷静的人了。
“哥,裴伯伯,你们要小心。”
楚清颜知道此刻争论谁留下守城没有任何意义,只好尽快去寻父王母后,想着在苏傲攻进皇城之前带他们从侧门离开,再回来帮楚清钧他们。
“父王!母后!”
楚清颜直冲大殿,却发现大殿内空空如也,她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转身想跑之际,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把她团团围住,楚清颜也算反应敏捷,立刻拉出腰间长鞭同这些人纠缠在一起,却见两个人从殿后被挟持着走出来,定睛一看,那二人不正是自己的父王母后吗,而旁边那领头人便是苏家府兵统领。一愣神的工夫,数把银刀已经架在楚清颜脖子上。
眼见着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父王母后,此刻像阶下囚一般被牢牢押住,被破布塞住了嘴巴,只能瞪大了眼睛泪流满面的对着自己摇头,挣扎着想要奔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楚清颜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我早该想到的,苏傲早有造反的准备,又怎会真心将府兵交予我?我劝你快放了我父王母后,否则,等我王兄和裴伯伯解决了苏傲那逆贼,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事到如今,楚清颜受制于人,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来企图对对方有些许威慑了。
但那府兵统领只冷笑一声,随即扬起手中银刀一刀正中大楚王的脖子,再反手将银刀插入王后腹中,血顿时喷射而出,溅在了那象征着金尊玉贵的双龙宝座和龙凤金柱上,二人连一声都没来得及吭,便双双倒在了血泊之中。
“父王!母后!不!我杀了你!“
楚清颜只觉一道刺眼的白光在眼前一晃,瞬间父王母后便双双倒地,顿时崩溃,挣扎叫喊着要扑向那统领,却被几个府兵死死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接着,府兵将愤怒哭喊着的楚清颜拉出大殿,一直押到宫门前,刚刚还能维持着表面宁静的皇城,此刻已经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像是一道裹挟着白布的伤口瞬间被人粗暴的撕开,彻底暴露在了空气当中。宫门前更是惨不忍睹,楚清颜一眼便看见了倒在宫门附近浑身血迹的楚清钧和裴枫,裴枫身上刀痕累累,血肉模糊,而楚清钧身上甚至还插着一把长刀!就在刚刚还活生生站在眼前同自己说话的哥哥,此刻就这样躺在血泊之中,楚清颜再也承受不住心里巨大的悲痛,哭着吼着瘫倒在地上,只是胳膊仍然被两边的府兵死死架住。
此时,苏傲骑着一匹白马威风凛凛从宫门外走来,楚清颜抬头看着他——这个一直以来备受父王开恩,半年来自己在苏家最敬重信任的“父亲“,她的嘴唇已经被狠狠的咬着渗了血,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苏傲苏傲!“
楚清颜满眼通红的看着面前的仇人,挣扎着想要扑上去,却被两边的人挟制着连站起身都不能。
而苏傲看看眼前的女人和一地的尸体,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身对剩下的沧溟军说:
“刚刚大家在外面都看到了,皇城早已被兵包围,这些人皆是明辉公主的人马,其逼宫之心昭然若揭。在大殿内,她更是杀害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们的王上王后,实在是天人共愤,今日我苏傲救驾不及,只好为王上报仇!杀了这弑父犯上的毒妇!“
其实沧溟军中很多人都看到了是苏傲二话不说一进城便杀死了开城门的二皇子楚清槐,城门禁卫军更是一个都没放过。而且在宫门外守皇城的又是大皇子楚清钧和裴枫将军,这些都并不像是明辉公主逼宫的样子。但此时大楚皇室除明辉公主外都已经躺在血泊中了,他们若不听从苏傲,必会被一同当作乱臣贼子,与其被天下人唾骂,倒不如将错就错,反正不过是换了个人当王上罢了。
楚清颜听了苏傲的话,终于明白为何苏傲要放出假消息让自己带府兵进皇城,他的目的从来都不只是报仇复国,他还想要吞并大楚!他一早便打好了让自己来背罪的算盘,只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做他的王,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想到这里,楚清颜愈发觉得自己愚蠢的可笑,忍不住悲怆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苏傲,你早就做好了造反的准备,可笑我竟还以为你心系大楚,对你百般敬重,哈哈哈哈“
苏傲下了马,走到楚清颜面前,附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早在十七年前,你父王灭我沧溟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告诉你吧,两年前的西域叛乱,包括这次,都是我刻意而为,可是我的小公主,多亏了你,我才能重得你父王信任,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顺利拿到兵符离京,你才是我最大的功臣啊。“
楚清颜先是愤怒的睁大了眼睛,随后痛苦的闭上眼,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没错,在苏傲的复仇计划中,自己的确起了不小的作用。
十七年前,大楚、沧溟、花盛三国鼎足而立,大楚居于北,国力最盛,领土最广,沧溟、花盛两国分别居于西、南两方,两国领土相差无几。但沧溟国地处西域内陆,背靠山脉,环境恶劣,猛兽丛生,沧溟国人好战善战,本国缺乏资源的情况下,他们常常把目光投向邻国。大楚地大物博,国力也强,沧溟未敢轻举妄动,只好转而将目标投向更加弱小的花盛国。花盛国百姓生活富足,国人并不思战,亦不善战,所以兵力较弱,对于沧溟时不时蛮横的侵扰和抢掠,几乎无力抵抗,久而久之不堪其扰,人心惶惶。所以花盛王终于决心与之一战,但心知仅凭花盛的兵力不可能胜过常年作战的沧溟,遂秘密派人北上寻求大楚的帮助。
两国相商后,大楚同意出兵助花盛攻打沧溟,花盛则承诺此后年年向大楚进贡黄金一百万两及其香料布匹。为保证承诺的履行,花盛王将其年仅5岁的独子秦络送往大楚为质。
不久,花盛向沧溟下战书,两国于西南边境处交战。大楚则按照计划,一面派出大批人马前往花盛支援,一面派出一部分精锐向西直逼沧溟都城。沧溟王苏傲此前并不知两国达成共识,因此,收到战书后便率举国之力前往与花盛一战,准备在此战彻底灭花盛,好让沧溟从此物资充足,不再受颠沛之苦。因而,沧溟此刻都城空虚,各处皆未设防。大楚精锐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城池,与花盛一同夹击沧溟军,沧溟回援不及,进退两难,无奈落败投降。
沧溟败后,身为沧溟王的苏傲本该被处死以绝后患,但大楚王宽厚,赏识苏傲的骁勇,招降了沧溟王苏傲,封其为安平侯,意为苏傲降大楚乃为天下安定考虑。此后,沧溟国改为沧溟郡,归入大楚,但仍由苏傲代为掌管,并且保留了三国一战留存的沧溟军,也仍交给苏傲统领。
当时,裴枫在内的大楚群臣都对此非常不满,纷纷上谏大楚王,称苏傲狼子野心、睚眦必报,此次全靠大楚支援,花盛才得以灭沧溟,苏傲恐怕难以真心诚服大楚,将沧溟郡及沧溟军旧部交给他,乃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群臣上谏之下,大楚王虽然认为自己放过沧溟残部,且不曾伤害沧溟百姓,又对苏傲封侯拜相,苏傲应当是对自己感恩戴德的,但到底也存了些疑心,不过最后也只是将沧溟旧部与大楚派去的沧溟郡新军合并,派一大楚副将协助苏傲统领,另外将沧溟郡兵符一分为二,与苏傲各执一半,下令全军见完整兵符才可出兵,仅此而已。
十五年后,大楚国西部突然发生叛乱,大楚王将兵符交给苏傲,命其带领沧溟军清剿叛贼。十五年后的沧溟军中,当年的沧溟旧部已经所剩无几,大多为大楚将士,所以将兵符交给苏傲,大楚王本并无担忧。而苏傲带领着沧溟军平定叛军,仅仅用了半月不到,但叛军平定后,苏傲却借余孽尚未全部肃清之名迟迟不肯收兵以及归还兵符,这让听惯了群臣劝谏的大楚王忧心日益加重。
半个月后,忧心忡忡的大楚王决心不再放任苏傲,于是强行下令,命苏傲率沧溟军上京复命。苏傲率军进京后,大楚王又以其久居西域且平定了叛乱,劳苦功高为由,封其为安平王,在京中赐其安平王府,命其在京中颐养天年。
明眼人都知道,大楚王的“封赏“,明褒暗贬,实则是对苏傲不放心,将其困于京中,这样显而易见之意,苏傲自然不会不懂,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苏傲不仅毫不犹豫接下了这个”封赏“,千恩万谢,还向大楚王求了另一门赏赐。
苏傲谢恩后向大楚王说道:
“臣本是罪臣,承蒙王上宽待,赐以皇恩,此次到京都才知京都繁花似锦,苏傲愿留在京都,没有王命,苏傲绝不离京都一步。此外,臣有一独子苏城,年方十六,臣斗胆再向王上讨个恩典,代犬子向王上的明辉公主求亲,以示我苏家愿一生效忠大楚皇室之心。“
这话一出,在座包括大楚王在内皆感惊讶,苏傲曾为沧溟一国之主,又自恃骁勇,从不肯把谁放在眼里,人人皆以为苏傲此次必不甘心被困在京都。可如今,苏傲不仅坦然接下了留京的“封赏”,还代自己的独子求娶明辉公主,苏家若从此与皇室结为姻亲,便更要受制皇室,难再反目了,所以苏傲此举无疑是再将一根缰绳递到了大楚王手中,难道说苏傲真的已经恨意全无,一心效忠大楚皇室?而大楚王本来就欣赏苏傲的才能,只是这么多年听多了风言风语开始有些忌惮,但看到苏傲这次如此诚心,自然是惊讶之余喜不自胜,思虑之下,深觉与苏傲结姻是稳固社稷稳定人心的大好事,况且常言道虎父无犬子,想必嫁与其子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便一口答应下来,当场赐婚安平王府,定为两年后完婚,同时加封安平王世袭爵位,将来爵位由其子苏城继承。
当时的楚清颜本不愿嫁给素未谋面的苏城,为此同大楚王大闹一通,后来之所以心甘情愿下嫁苏家,是因为那时还在大楚作质子的秦络对她说了一番话。
“颜儿,我从小便知道,花盛国力弱,也常常听大人们说哪里的百姓又遭了沧溟的抢掠,人心惶惶。5岁那年,父王告诉我,只有靠大楚的力量,才能使花盛从此免受沧溟侵扰,其实我很害怕,害怕离开父王和母妃,害怕独自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可是我从小就知道,我是花盛的皇子,就要为花盛的百姓谋取生机,所以我还是来到了大楚,成了寄人篱下的质子。我是花盛的皇子,而你是大楚的公主,我们都有自己要承担的事,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啊。“
秦络是从小与楚清颜一同长大的,除了楚清钧之外,他就是最亲的哥哥了,楚清颜当时听了十分心疼他,也由此下定决心承担自己作为公主的责任,为天下安定嫁入苏府。
所以后来无论是成婚当天新郎失踪,害她被天下人耻笑,还是入府后面对众人冷脸的艰难生活,她都不曾有过什么后悔,只当是作为公主,天生比别人高贵许多而付出的代价罢了。
在苏府的日子里,苏傲是唯一对她恭敬有加的人,她不是不知道苏傲的来历,但因得如此,她也同样敬重苏傲,相信他不是乱臣贼子。半个月前,西域再次叛乱,大楚王本属意派裴枫将军前往平定,但某天晚上楚清颜路过苏傲的书房,却意外听到他同心腹探讨西域叛乱一事,当时他们说了些什么楚清颜并未记住,但她也听出了苏傲话语中满是对西域一战的渴望和深受怀疑而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无奈。这让楚清颜一整晚心里都不是滋味儿。而且她仔细思虑之下,也觉得曾经久居西域的苏傲更适合统领这场战役,于是第二天一早,她便亲自进宫上谏大楚王派苏傲出征,最后甚至亲手将兵符从大楚王那里带回来交给了苏傲,这才导致了最后城破人亡的结果。所以,苏傲说的没错,是她为苏傲求来了离京的机会,是她为苏傲送来了兵符,最后甚至是她给了苏傲一个脱罪的借口
再从悲伤和愤怒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楚清颜已经坐着囚车在京都最繁华的街上了。过去的那晚,苏傲命人给她喂下哑药,关在了囚车中。楚清颜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个时辰该是刚到午时吧,人们已经都挤在街道两边,随着囚车一起走,一边咒骂着向楚清颜扔菜叶和石子,一边好奇着堂堂皇家公主被当众绞死是什么情景。
是的,仅仅一夜之间,她已经是整个大楚的罪人了,人们都知道,昨夜明辉公主带人进入皇城企图逼宫不成,恼羞成怒杀死自己的父母兄弟,幸好安平王神兵天降,捉拿住了明辉公主,拯救了大楚。
石子砸在楚清颜身上,她觉得毫无感觉,直到绳子套上了她的脖子,依然毫无感觉,原来人死前竟可以麻木至此。随着绳子一点一点收紧,楚清颜只觉得身体一点一点变轻,好像在上升,眼前的人、物都开始变得模糊,一点一点,直至变成白茫茫的颜色。
在那片虚无的白茫茫中,楚清颜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走,一直在往前走,怎么也走不到头,那路上一会儿是死前向自己挣扎着的父王母后,一会儿是被一刀穿胸的哥哥,一会儿是狞笑着的苏傲,他们总是突然出现,然后飞速向前消失在尽头,她努力喊却喊不出声,向前追去却看不到头。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那晚的事情全都一齐向她涌过来,楚清颜被压的捂着耳朵坐在地上挣扎、叫喊
“苏傲我杀了你!”
一切突然回归平静,楚清颜看看四周,不再是一片白茫茫,而是自己的房间?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已经在断头台上被苏傲当众绞死,怎么此刻又如此真实的满头大汗好端端坐在房间里?正疑惑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脸把楚清颜着实吓了一跳,冷静了一下再看,
“哥哥?”
这张跟自己有些相像但更具棱角的脸,不正是自己的哥哥楚清钧吗?楚清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着楚清钧左看右看,把楚清钧看的更加疑惑,
“你这是怎么了,刚刚一直喊着苏傲的名字,就算父王给你定的这门亲事你不喜欢,也不用这么记恨你未来公公吧?醒来还拉着我左看右看的,怎么?摔傻了?”
楚清钧边说着边把手搭上了楚清颜的额头,探探她有没有生病。这下楚清颜才相信这就是哥哥,就是那个平常认真严肃,只有对自己才能开起玩笑来的哥哥啊。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楚清颜忍不住扑进哥哥怀里大哭起来,楚清钧只当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任性妹妹是因为不满亲事而撒娇呢,所以只是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过了一会儿,楚清颜才平静下来,想起楚清钧的话,便问道:
“等等,哥哥,你说摔傻了是什么意思?”
楚清钧心里疑惑妹妹今天这是怎么了,边解释道:
“你不会真摔傻了吧?父王把你许给了苏家,你哭闹了一天都没用,昨晚偷偷去爬墙想逃出宫,被阿络抓了个正着,还从墙上摔了下来,一直到刚刚才醒,你都不记得了?”
“什么?爬墙?”
作者题外话:人生中第一本书的第一章节就这样结束了。
一直想写一本书,关于不离不弃的爱情,关于胸怀大义的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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