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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学校大一的新生都逃不过的军训,在这个季节来得似乎凶恶了点,都到初秋了还是在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踢正步,只能说能活下来的都是好不容易。
教官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可惜的就是人矮了点,不然其他方面我们整个连都挺喜欢的,尤其是他那双带有威慑性的眼睛,每次站军姿的时后,都感觉那是一双猎鹰的眼睛,随时都在告诫你,手贴好裤缝,贴紧了,眼睛正视前方,站直了,不许瞎动,谁动加罚两个小时军姿。
汗水划过我的脸颊,一滴又一滴,每次站军姿都有一种赴死沙场的感觉,一不小心动了一下就会出现在敌人的瞄准框里,分分钟一颗子弹就飞到了你的眼前将你击毙,没有人愿意冒险去死,所以所有人都活得很拼命。
至于极个别意志不坚定的,就只有加罚爆晒一下午,晕倒医务室的结局,而且你晕倒时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如果不够响亮,脑袋也没砸肿,那就完了,顶多休息五分钟然后开始单脚端脚。
军训第十五天,因为齐步走不齐的原因,都已经第十五天了,想想就知道我们这一群人的智商峰值,教官很是苦恼,整天一副苦瓜脸。
中午,我和小音说好一起去食堂吃炒粉,走进食堂的大门,只看见满眼的绿色,据说学长学姐们都把我们称作是在食堂移动抢食的绿巨人。
从高三补习开始,我就开始了改变,让自己去改变去和别人接触,因为,我想这大概也是初夏想看到的我吧!所以我见鬼的和林音从第一天到现在都相处得非常的融洽,只是不太亲切,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又或许只是我长年留在心里的习惯吧!
嘈杂的人群里,饭桌上,“那个,小音,你说我们早上就一直走不齐,所以上午的休息时间都被取消了,下午再走不齐会不会晚上加班走,”一想到这个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鬼知道啊,希望神灵保佑,下午我们连默契神附体,走出风采,走出个性,走出我们三连的姿态,我相信我们将会把三连带向辉煌”,说完对着我送了我一个耶的手势。
相处了那么久,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夸张,和说话完全没头没尾没情节,能通顺就不错了。
“那个,同学,不好意思,可以加你们旁边坐坐吗?人实在是像赶考的一样准时得只差没连秒都赶上了,都凑这里了多得都没地方能容纳我的屁股了,”一个很平凡的声音很平凡的在我们旁边说着平凡的话。
我趁夹粉的瞬间看了看他,一个身材像皮球,而且还是那种有弹性的气皮球的男同学他的话音未落就挤在了我们旁边,一个屁股下来愣是坐了我们两个人才能坐得完的位置,我唏嘘着一脸的莫名其妙。
“嗨,何鹏,你居然买了鸡肉啊!伙食真好”。
我满脸的不明所以看着林音。
“林音,我说这食堂也是真他妈见鬼了每天饭点人都特别多,就不知道错开点时间,为了买这份鸡肉我从卖饭的窗口排到了食堂门口,我容易吗我?”胖同学说得一脸的不满。
可事实是一眼看去全是大一的,大二的大三的以及大四的人家可都是和我们错了时间不和我们这帮乌合之众计较了。
我算是明白了,合着他们两是认识的,刚才所说的同学那两个字就是明里暗里都是在跟我说的。
在他们两叽里呱啦各种抱怨聊天的时候,我一不小心看了看这个我一点兴趣都不感的何鹏同学,真的是惊到我了,我心想,“妈呀!他那眼睛怎么就小成那样了,我直接只能估计他那里就是长眼睛的位置,所谓的人身上该有的又圆又大的黑眼珠,他的连黑眼珠都看不着更别提神马的圆和大了,两只眼睛就是标准的一条没有光亮透过的缝。”
感觉刚从食堂才回宿舍,闹钟又响了,拖着疲惫的身躯,游魂一样的走到洗手池前,打开看着快要见阎王爷的缺了一块手把的差质量塑料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小音催促着我赶往艳阳高照的大操场。
下午两点半,我们集合完毕,远远看着教官脸露笑容,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小音在旁边小声嘀咕,“云隐,我给你说,完了,看见没,教官脸上那奸诈的笑容,我觉得我下午可能就会魂归故里了,请记得每月的这一天给我烧点纸钱,让我在下面也好过得舒服点。”
我很淡定的回了她,“为什么是每月?”
“因为我是被虐待死的,下去一定是厉鬼,每天要遭受酷刑的那种,想多要点钱吃饱一点好有力气受死。”
我狂汗,“在下面你不就是已经死了吗?”
“安静,说话的都给我闭嘴,你们是觉得早上走得太好了还是什么?是不是需要我让你们下午再接再厉发挥一下早上的实力?”
一声怒吼,顿时整个连都已鸦雀无声。
“针对齐步走不齐的情况,中午我吃街吃东西的时候,看到四五个女生一起进店吃饭,灵机一现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们女生平时逛街不都手挽手走得挺齐的吗?接下来就给我一排一排的走,手挽手,再整体走,女生在前带头,把男生步子压下来,你们男生注意点,早上就是因为你们像是饿了几千年抢食吃的狼一样拼命的往前冲,才把女生步调打乱了,走不好,我让女生休息,你们继续走,什么时候走好了什么时候休息,走不好,晚上加班走,今天必须给我把齐步走好了”
教官脸露自信,意气风发呀简直就是!
还真别说,这点子挺管效,女生只要挽上手,那不用说的,还练什么,不用练都齐,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教官不止四肢发达,而且头脑也发达。
都说行云流水,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悄然而逝,在最后的五天里,教官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张a4纸,上面是中国军魂的歌词,没有谱,读着上面的字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就那么恍惚的一瞬间突然就觉得我们就是那即将奔赴前线的战士。
没有繁星的夜晚,白炽灯照亮的绿草地上,一群打着盘脚席地而坐的我们,一整夜一整夜都在扯着嗓子练歌,为会操前一晚的合唱做准备,偶尔会有同学吼猛了飙出一句破天荒的五音不全的没词可以形容的高音,然后惹得所有人狂笑不止。
每次唱到,“红旗飘,军号响”我都有一种被女高音围困的感觉,搞得我真有一瞬间像是正在迎着风沙冲锋在前感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待已久的合唱比赛,折磨人声带的合唱比赛终于要开始了,开始前三个小时,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扛着可以搭建的楼梯和舞台材具,在篮球场上忙忙碌碌,我们从旁边经过,不免都会停下来瞄几眼。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篮球场上五彩的舞台灯照亮了整片天空,黑夜开始狂欢,舞台上穿着黑西装的学长和穿着白裙子的学姐给人一种经验丰富的感觉,主持着整场合唱会的进行,我们和六连的事先商量好的,他们上场我们就在下面欢呼鼓掌,我们上去,就换他们给我们带动气氛。
到我们做准备了,教官一个劲给我们加油打气。用铿锵有力的语调跟我们说着,“加油!相信自己,你们可以的,平时就唱得不错”。
打拍子起歌的是那个胖胖的同学何鹏。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感觉他很实诚,对人也好,后来惊讶到我的还是他那双眼睛,记不得是哪个忽然有一天了,晚上在学校瞎晃荡的时候,遇见了正要回宿舍的他。
妈呀!原来他是有眼睛的,虽说算不上大吧!但也不小,我在心里又是一番乱对话,“整了半天是个近视眼,而在食堂那天他恰恰没戴眼镜而已,我嘞个去,那他也不能整个一顿饭吃下来眼睛都一直是一条缝完全没有改变好吧?”
我们所有人都士气大振,满怀信心上了场,一排一排进场排成梯形,按事先说好的何鹏同学汇报完歌曲后,举起左手,我们开始唱,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男生抢了拍子,快了女生半拍,男生每唱完一句,都会听着女生的尾音,就我们那唱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女生的声音是机关枪后尾音。
台下一片茫然,我们就这样撑到了中间部分才合上音,每个人上场时的信心从开唱到现在早就漏没了,都是在死撑住,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到了,“红旗飘,军号响”高音部分,我们像被电击了一样的使出浑身解数,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了整个校园,下面掌声一片,最后的结果虽然因为抢拍的关系我们没进前三,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很开心。
只有何鹏为自己的起拍没有做好导致我们唱乱而自责,甚至掉起了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也许这就是所说的每个胖子都有一颗比较柔软的心吧!大家都纷纷上前劝慰他,这也许就是那传说中所谓的团结吧!是的,对于我来说就是传说中的,我以前一直都没有注意过这些东西。
第二天,才五点半天微亮,我们就很不情愿的在闹钟的叫喊声中被惊醒了过来,昨天合唱完后,教官可是再三嘱咐今天六点半必须集合完毕不可以有迟到的,也提前给我们打了预防针,必须要站着军姿两三个小时直到会操结束,最后一天汇操结束,我们就解放了,大家都暗自下定决心,要为教官走出一个优异的成绩。
听着响彻整个足球场的民兵进行曲,一个连接着一个连进行汇操,我心里紧张得不得了,要是走不好多给教官丢面子啊。
我竟然也已经学会了这见鬼的为人着想,于是,但我们连的时候每个人都卯足了劲认真走着,在最后喇叭里通知有我们三连得奖时,男生们都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向教官大吼着把他抛向了天空。
为了站军姿全是女生的连被教官惩罚全部站哭。
音乐舞蹈系的劈叉、献舞,我们在旁边拍手,很是佩服。二连身高一米八,皮肤像女孩子一样白,会弹吉他唱民谣,迷倒万千女生的帅教官这些欢声笑语都还历历在目,却也缓缓逝去。
任何人之间的相遇都是猝不及防的,离别也同样的让人猝不及防,就如我们和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