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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元帝没让定南侯起来,看向其他臣子,问:“诸位爱卿,可还有事上奏?”
话音落下,大殿上有片刻的沉默,忽然有大臣举着玉笏出列:“回皇上,臣还有事启奏。”
启元帝道:“准奏!”
这位大臣说的还是鸡毛蒜皮小事,还啰嗦得很,一句话都分成三句说,大抵是跟定南侯有仇,故意让他多跪多一会儿。
启元帝又不傻,自然知道臣子的意图,恰巧他看定南侯这佞臣贼子也不顺眼,听着这位臣子啰嗦也耐性极好,没有打断。
这名大臣说完,其他大臣见启元帝耐性极好,又有别的大臣陆续上奏,啰嗦得很,愣是把早朝拖长了将近一个时辰,而定南侯全程跪着,没人给他说半句话。
下朝后,定南侯才得以起身,由于跪的时间长,他起身就踉跄了下,险些跌倒,倒退了两步才站稳,感觉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
第一个带头拖长早朝时间的大臣关切地问:“汪大人没事吧?” 定南侯听到这句假惺惺的问候,心中气恼不已,若不是因为他带头,自己会跪那么长时间?但表面上,定南侯却不会露出多少不满,只道:“无碍,多谢辛大人关心。
” 辛大人道:“还是汪大人身子硬朗,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无大碍。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汪大人就算再忙于公务,也该抽些时间教育孩子才是,不少女子也只会惯着
孩子。” 定南侯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而后转过身,阴郁着脸出金銮殿,因为三皇子被幽禁,他受到的波及挺大的,不少大臣都有意无意地与他拉开距离,特别是先前拥护
三皇子的,害得他现在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今天萧御史弹劾他,肯定是太子授意的。 那些与定南侯有过节的大臣,看到定南侯颓然离去,心里也在幸灾乐祸,在家面壁思过两个月,两个月不得沾朝堂之事,现在太子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对付三
皇子残存的势力。
太子做事雷厉风行,两个月后是怎样的光景,谁知道呢?
温彦宸没想到太子的动作那么快,不过算算日子,长平应该快回来了,颜首辅那件事也快解决了。
等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太子才走到温彦宸身边,低声问了句:“温大人,刚刚的戏可还行?”
温彦宸微愣,以为太子又想从他这里知道点什么,遂点了点头:“不错,殿下为了让我们能看一出精彩的戏,也辛苦了。”
太子听了,脸皮子一抽,听着这话怎么怪怪的?旋即询问:“温尚书,扬州那件事可有进展了?”
温彦宸如实回道:“暂时还没有最新的进展,殿下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太子眉头蹙起,轻叹:“老狐狸藏得深,明面上都是清清白白的,不过可以肯定的事,他确实与私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暂时不能拿他怎么样,也只好从汪海泉身
上下手,让他回家呆两个月。”
温彦宸点点头,确实藏得深,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都没能为颜首辅翻案。
太子又问:“温尚书,你是如何发现他与私盐有关的?”
温彦宸回道:“他与两淮盐运使有书信来往。” 闻言,太子微愣,刚要问他既然有书信作为证据,为何不拿书信当作证据让定南侯伏法,可下一刻又想到定南侯行事缜密,不可能再书信上留下什么把柄的,甚至还
很有可能不是自己亲笔所书,做不了有力证据。
沉默片刻,温彦宸询问道:“殿下可还有事?”
太子道:“暂无,温尚书若有事,就先去忙吧。”
温彦宸颔了颔首,朝太子拱手一礼:“那臣就先行一步了。”说罢,他迈步往宫门口的方向走。
太子也回东宫处理一些事务,这两年,随着他的处事方式越发沉稳,启元帝已经开始慢慢放权,让他批阅一些奏折了,他也忙得紧。
那厢,定南侯因着要回家面壁思过,下朝后就回家,不必到衙署当值,没想到前脚刚进家门口,刑部的官差后脚就到。
看到官差,他眉心一跳,自己明明已经说过,会将次子送往刑部,等刑部查证的,刑部这样火急火燎地上门要人,这是生怕他不会将人交出来?
带头的官差道:“汪大人,刑部刚接到报案,令郎汪海泉与一宗命案有关,还请汪大人行个方便。”
“命案?”定南侯茫然,今日早朝萧御史弹劾他教子无方,可没说过有命案,这还是刚刚报官的,肯定是早有准备的。
那官差回道:“没错,令郎涉嫌杀害一名姑娘,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汪大人莫要为难我等。”
定南侯只能忍着怒火大义灭亲,命人将嫡次子绑起来送过来,让刑部的官差带走。
定南侯夫人听到嫡次子被丈夫绑起来交给刑部,当即就急坏了,忙前往书房找丈夫,刚进来就质问道:“侯爷,泉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能将他交给刑部?”
定南侯正恼于无法发泄心中的怒火,妻子就撞了上来质问自己,气得他扬起巴掌就甩到妻子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事出突然,定南侯夫人当即就懵了,与丈夫成亲多年,丈夫还是头一次打她。 定南侯指着妻子,怒不可遏地斥责:“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还好意思问为夫?为夫因为他,今日早朝在金銮殿跪了一个时辰,还被罚了一年俸禄,在家面壁思过
两个月。”
定南侯夫人并不知道此事,诧异地问:“什、什么?侯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定南侯想起早上的屈辱,就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想知道为什么,那就去问你的好儿子,以前就让你别纵着他给我惹事,早知他会丢尽我的脸面,当初他出生的时候,
我就该掐死他!”
丈夫此刻目眦欲裂,表情十分骇人,定南侯夫人心里发怵,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定南侯又问:“我问你,那逆子什么时候闹出的命案?怎的我半点风声都没收到?”
定南侯夫人听了,心虚地垂下眼眸,不过是个贱丫头罢了,难不成还要让她儿子去偿命?这种事几个钱打发了了事,谁知道他们竟如此不识趣。 定南侯恼怒道:“慈母多败儿!现在好了,我这个当爹的为他丢尽脸面,你这慈母也可以给他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