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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言的哭声越来越响亮,他是真的舍不得父母亲,他知道娘亲会舍不得爹爹的,这才忍住不舍让爹爹带上娘亲,他也知道送行不能哭,所以他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可他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温老夫人看着曾孙子哭,心里也难受得紧,这孩子才六岁就如此懂事,刚刚父母在的时候就笑眯眯的,父母离开才憋不住掉眼泪,可见是用心良苦了。
傅氏听着他嚎啕大哭,心都碎了,抱着他哄了许久也不见效,听到他哭的声音都快沙哑了,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忙道:“言哥儿乖,要不我们先回去,给你大哥和二叔写信?这样信到达扬州,爹爹和娘亲也到达了,他们刚到扬州就能看到言哥儿的信,然后给言哥儿回信。”
温子言听了,哭声逐渐减弱,仰起头,用朦胧泪眼看她,说话前还打了个嗝,才点头道:“好,言哥儿这、这就回去写信。”
说着,他竖起四根手指,道:“写四封信,一封给爹爹,一封给娘亲,一封给二叔,还有一封给大哥。”
傅氏见他不哭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拿出帕子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含笑回道:“好,写四封,我们看看是言哥儿的信先到扬州,还是爹爹和娘亲先到扬州,好不好?”
温子言重重点头:“好,祖母,我们快走吧。”
说罢,他就伸出小手拉着傅氏进家门,他的快点去写信,不然慢了的话,爹爹和娘亲到达扬州了,还看不到他的信。
傅氏反握着他的小手,担心他会摔着,忙让他慢点走,可孩子就是不听,步履匆匆的,她也只好加快脚下的步伐。
温老夫人望着这步履匆忙的祖孙俩,竟把她这老家伙给遗忘了,不由摇头失笑,对身边的大丫鬟道:“言哥儿还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丫鬟微微点头,回道:“老夫人,二孙少爷懂事,少夫人也很好,不然二孙少爷也不会在她离家后这般不舍。”
温老夫人笑容慈祥,和颜悦色道:“绾绾那孩子确实不错,对言哥儿视如己出,嫁给彦宸前是挺顽皮的,经常惹事生非,嫁给彦宸后就不会了,看来是以前年纪小不懂事。”
丫鬟但笑不语,这话她可不敢接,她能夸赞少夫人好,却不能跟老夫人谈论少夫人以前调皮不懂事,只能听老夫人说。
“我们也回去吧,阳光挺大的,晒多了也头晕目眩了。”温老夫人说着,轻叹一口气,“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就晒那么一会儿都受不住。”
丫鬟看着她那头黑发居多的头发,柔声笑说:“老夫人,你才不老,您还年轻着呢,别人到了您这个年纪,都已经头发花白了,可您的黑发比白发还多。”
每个人都喜欢听好话,温老夫人也不例外,马上就被她这话哄得笑容满面,嗔了她一眼,道:“就你嘴甜,就知道哄我这个老婆子。”
丫鬟忙道:“老夫人,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您若是不信,大可让她们鉴别鉴别。”
其他丫鬟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异口同声地附和着她的话,哄得温老夫人眉宇间那淡淡的忧愁都散尽。
那厢,秦绾妍的笑容从上马车后就慢慢消失,言哥儿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却胜似亲生,现在离家,几个月后才能见着,她也会舍不得的。
温彦宸见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绾绾,言哥儿在家会好好听话的,你别担心。”
秦绾妍轻叹道:“言哥儿素来乖巧,我倒不是担心他不听话,我是心疼他太过乖巧懂事,他方才送行的时候没有哭,但看着我们的时候,眼里满是不舍。”
温彦宸听后沉默,这孩子确实懂事,比同龄人都要成熟懂事,别人在他这个年纪还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他却在为父母考虑了。
半晌后,温彦宸道:“绾绾,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是件好事。一次离别,也能促进言哥儿的成长,他以后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得有个强大的内心,这次正好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
秦绾妍轻轻点了点头,挪了挪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道:“颜家要是没出事,言哥儿会过得更幸福。”
温彦宸微愣,旋即道:“那不一定,他父母可不止他一个孩子,偏心眼也说不定。”
言哥儿之所以得救,都是忠仆用了自己的孩子将他换出来的,小婴儿长得都差不多,换了别人也不知道。而他的兄长都三四岁了,没有同龄且长得相似的孩子代替,只有死路一条。
秦绾妍仰头看着他说:“别人会不会偏心眼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不能偏心眼,言哥儿已经很可怜了,我们以后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得待他始终如一。”
温彦宸含笑点头:“这是自然,养子也是儿子,而且他还是我养大的,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
秦绾妍嘴角微微上翘,在他怀里蹭了蹭,问:“从京城到扬州,需要多少天路程?”
温彦宸回道:“看天气情况,大概十八到二十天,若是下雨会延迟。”
“要那么久啊?”
秦绾妍略显诧异,她没出过远门,去什么地方都是一天时间能来回的,这半个多月的路程还是有史第一次。
温彦宸点头回应说:“扬州在千里之外,走陆路的话,会更久,且有些路段路上比较颠簸每日赶路身子也受不住。”
秦绾妍感叹一句:“通州离京城只有四十多里路,但我也没有去过,千里之外的地方,以前想都不敢想,因为爹娘就算再宠我,也不可能允许我去的。”
温彦宸承诺道:“绾绾,以后得空了,带你游遍大江南北。”
秦绾妍抬头嗔他一眼,调侃道:“温大人可是大忙人,也不知何时才能有空,估计下一次有空,也是外出公干的时候了。”
温彦宸笑而不言,也不是只有带着任务外出才有空的,等自己以后致仕就有空了,然后带着她游遍大江南北,游遍名山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