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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今日,天晴。
“王队。”唐晓钟从外面回来,“崔鹤死了。”
王刚刚刚还和胡表国开会说到了崔鹤,这死讯来得真巧:“死了?怎么死的?”
外面太阳大,唐晓钟热出了一身汗,他把外套脱了:“病死的,癌症晚期。”
“这个走向”李大彬摸了摸故意没刮的胡子,“通常都会有大案子。”
王刚问李大彬:“万某有消息了吗?”
李大彬摊手:“一点消息都没有,身份不明,而且没有照片,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只知道这个万某是死者姚勇金的室友,并且有可能是那块失踪手表的主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这个案子已经和徐家车祸案合并调查了,还专门成立了调查小组,由胡表国和王刚负责。
“这条路行不通,我们就推翻重来。。”胡表国拿了支笔,在玻璃白板上画了时间线和人物关系,开始分析,“徐家车祸案还有两个疑点。”
第一个:“丁四受温照芳所托,破坏了刹车,但丁四人在普渡寺,他还没动手,车祸已经发生了,这就说明,这个案子不是一个人所为。”
胡表国继续:“引起车祸的司机当场就死了,是醉驾,当时我们查过他,身份、人际关系、财务状况都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偶然事件,把侦查重点放在了刹车上。”他在货车司机后面打上一个问号,“现在我觉得要再查查。”
王刚手里转着笔:“那起事故不是有四个死者吗?”徐家两个,大货车司机,王刚问,“还有一个是谁?”
“锡北国际的戎六爷,lys电子的老总,戎黎。”胡表国补充说明,“当时车毁人亡,掉进江里了,尸体没有打捞到,所有证据都表明只是单纯的意外。”
王刚突然坐直了:“叫什么?”
“戎黎。”
“哪两个字?”
胡表国在白板上写“戎黎”二字。
王刚扭头问李大彬:“大彬,徐医生老公名字怎么写?”
“好像容易的容,离开的离。”
同音不同字?
王刚咬了咬笔头。
胡表国接着往下:“这个戎六爷我们也查了,但锡北国际的人,知道吧,他们真是本事通天,身份证号、籍贯、dna、血型,甚至容貌,都有可能作假。”胡表国喝了口水,“而且这个戎六爷很神秘,见过他的人都是锡北国际的高层。”
王刚啧了声:“这群人无法无天啊。”
锡北国际他也听过,据说锡北国际分化成五个分部之后,就只做正经生意。
正经?
要是真正经他把王字倒过来写。
胡表国也很烦这群人:“不仅无法无天,还个个光鲜亮丽呢,帝都那边没少头疼,但就是抓不到他们乱搞的证据。”他言归正传,继续说案子,“锡北国际自己的人也在查,但目前没有任何动静,两个当事人都没了,又没证据,所以这条路也给堵死了。”
这个案子,是胡表国几年来经手的案子里头最难办的一个,参与人太多,而且各个都不简单。
“另外还有一个疑点。”胡表国把徐檀兮的照片贴到玻璃白板上,“幸存者,也就是徐医生,在现场见过一个戴手表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谁?是目击证人?还是第三个凶手?目前还不知道。”
温照芳是第一个,货车司机是第二个。
“姚勇金和这起事故里的当事人都不认识,我觉得手表更有可能是他的室友万某的。姚勇金得到手表之后,就被崔鹤杀了,崔鹤杀完人说是为了财。”胡表国抱着手,提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一个癌症晚期的人,会为了财杀人吗?”
很明显,不会。
一个将死的人,是最好用的棋子。
王刚说:“晓钟,去查一下崔鹤的家人。”
戎黎今天有课,徐檀兮在医院坐诊,上午不忙,看诊的病人不多。
十点左右,有陌生号码来电。
徐檀兮接了电话:“你好。”
“光光。”
是傅潮生。
他每次都用不同的号码打过来,每次都喊光光。
徐檀兮也懒得纠正了,应了他一声。
傅潮生说:“刚刚有个你认识的人来雇我们lyg的跑腿人。”
徐檀兮问是谁。
三月的南城温度偏高,她在米黄色的雪纺长裙外面套了件浅色的针织马甲,领口系一条细细长长的丝巾,耳坠与丝巾一个颜色,鞋跟不高,露出白皙的脚踝,白大褂的袖子挽在手腕上,皮肤偏冷白,腕上有只翠绿的镯子。
这一身很适合春天。
“她用了假名字,还故意兜了很多弯弯绕绕,我查了很久才查到雇主,是徐檀灵。”傅潮生说,“她要雇最顶级的跑腿人,买一个人的行踪。”
走廊里有风,徐檀兮倚墙而立,手不刻意地压着衣摆:“哪个人?”
“姓万,是徐家以前的司机。”
徐家之前有好几个司机,徐檀兮鲜少在那边住,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
徐檀灵既然要买卖消息,为什么不去lys?
“任务接不接?”傅潮生问。
徐檀兮略作思考:“接。”
“好。”
她等傅潮生挂了电话,才转身回诊室,走到转角,有人撞过来,她往旁边靠了靠,还是被撞到了肩,对方手里的药掉在了地上,他道了句歉后,蹲下去捡。
是位男士,戴着口罩和帽子,看手背的皮肤,并不年轻。
徐檀兮拂了拂裙摆,把滚到远处的一盒消炎药捡起来,递给对方。
他抬头,似乎愣了一下:“谢谢。”接过后他立马低头,把几盒药胡乱塞进塑料袋里,然后匆匆忙忙离开。
他一米七左右,眉心有一颗痣。
徐檀兮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徐医生,201病床的患者突然心率失常,有抽搐症状,主治医生还在手术室,您能不能过来看一下?”
“好,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