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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敷后,还要用药水泡脚,戎黎让徐檀兮先去睡,她不肯,等他洗漱好躺到了床上,她才回房。
戎黎十一点过几分躺下的,十一点半左右,徐檀兮给他发微信,她作息一向规律,若是平时,这个点早就睡了。
徐檀兮:睡了吗?
戎黎没睡,腿疼。
他回:在睡
徐檀兮:腿还很疼吗?
他撒谎:不怎么疼
那几脚看来真踹得太重了,他很久没这么疼过,双腿动不了,像针在扎,有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也说不清具体是哪一处疼,像是骨头里在发热。
在徐檀兮跟前,他要装得没事,不能皱眉,不能让她看出来。
戎黎: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快睡,我也困了
过了一会儿。
徐檀兮发了一条:晚安
戎黎回:晚安
他躺着不动,后背全是汗。
灯关了,夜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房间里的窗户用木板钉死了,月光照不进来,眼前昏黑,人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亮了。
戎黎看了一眼,徐檀兮又发微信过来了。
她发了一个系统表情:微笑
他回复得很快:怎么了?
徐檀兮没有回。
他等了一会儿,才发消息问她:睡着了吗?
那边还是没有回复,也没有显示正在输入。
戎黎以为她睡着了。
晚安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将近十二点。
他出了一身的汗,把被子掀了,平躺在床上,手机拿着放在正上方,他点开徐檀兮的头像,就那样看着。
她的头像是他给换的,他亲她的照片,屏幕亮了一会儿,暗掉了,他又按亮,再暗掉,再按亮,就这样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睡前他吃了安眠药,但没用,腿太疼,神经一刻都不让他歇息。
过了很久很久。
戎黎突然坐起来,他听见了外面开门的声音,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到了匕首的刀柄。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三下,门外的人唤:“先生。”
是他家小淑女。
戎黎把匕首放回枕头底下,掀起衣服擦掉额头上的汗,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定看不出什么异常才拖着腿下了床,穿好鞋后,撑着床站起来,跛着脚走到门口,他站直,开了灯,缓了几秒,打开门。
“怎么了?”他问徐檀兮。
他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徐檀兮站在他门口,他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你出门了?”
她穿戴整齐,身上的披风有点古风的韵味,很衬她,端庄又雅致。
“我去医院拿药了。”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两盒药,“这种止疼药没有成瘾性,只要不长期服用,也不会有副作——
话被戎黎吻住了。
他把她拉进房,关上门,抵在墙上深吻,他身上的温度很热,掌在她腰间的手心出了汗。
他吻得很重,已经分不清是疼,还是情动,眼角红了一圈,耳朵也在发热,搂在她腰上的手渐渐往上,情难自禁,有点失控了。
徐檀兮轻喘着推他:“去床上。”
戎黎在她嫣红湿润的唇上啄了两口,下巴压在她肩上,平复了一会儿,把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没餍足,声音闷闷的:“今天不行,腿疼。”
“”
徐檀兮脸爆红。
这个人
她在他腰上挠了一下,轻轻地,跟猫爪子抓似的:“我是让你别站着,去床上坐。”
戎黎有点失望的样子:“哦。”他把她把衣服整理好,不再装了,手放到她肩上,“我腿疼,你扶我。”
她小心扶着他,他两条腿走起路来都有点跛。
“我去倒水。”
她让他坐好,把药放在床上,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吃几颗?”
“一样一颗。”
两种药,戎黎各剥了一颗出来,放进嘴里。
徐檀兮把水给他,他就着水吞了,这药丸有点苦。
她把杯子接过去,放在桌子上,然后折回床边,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糖,剥了喂到他嘴边。
戎黎张嘴含住了糖,在她掌心轻吻了一下:“徐檀兮,”他笑着问,“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他没说的话、他假装的没事、他想要的甜,她都知道,不用他表现出来,她也都知道,然后都给他。
“我不是蛔虫。”徐檀兮捧着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挲他轮廓,眉眼里的他很温柔,“我是很了解你的人,所以先生,你要对我诚实。”
她是真的很懂他,有时候甚至比他自己都要懂他。
戎黎点头:“知道了。”
她问:“腿疼不疼?”
他诚实地说:“疼,特别疼。”他把她拉到跟前,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都疼出汗了。”
她满眼疼惜,也有些恼他:“以后还用脚踹门吗?”
这个问题,她说了他好多遍了。
“不踹了,我保证。”他坐着,到她腰的高度,刚刚好,他把她抱了满怀,“杳杳,别回去了,在我这睡,嗯?”
她脸颊染了薄薄一层云霞的颜色:“睡衣在家里。”
“穿我的。”
“好。”
没放她去换睡衣,他拉她躺下,盖住被子吻她,嘴里的糖沾了她一身草莓味。
腿没那么疼了,不知道是止疼药起了作用,还是她让他顾不上疼。
冬天的夜很长,早上八点多,太阳才把碎金筛进窗户里,落了满满一地毯。
警局的人早上来医院了解情况,昨天晚上萧既家里着火,因为现场出现了汽油,门也被反锁了,的确是蓄意纵火,但到底是自杀还是别的,警方还得查。
两个受害人都没什么大碍,意识恢复清醒后,警察过来给他们做笔录,但萧既拒绝说话,精神状态也很差,警察没法给他做笔录,先去了王邱生那里。
来的是两位刑警,唐晓钟和李大彬。
“王先生,能说一下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况吗?”
王邱生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一脸的病容:“昨晚我和几个同事在娱乐城喝酒,阿既的助理也在,他跟我说阿既让他买了汽油,当时我没多想。喝酒喝到中途,阿既给我打了通电话,他的语气很奇怪,像在交代后事,我知道他有抑郁症,实在不放心,就去了一趟他的住处,结果真的发现房子烧起来了,门也从里面锁上了,我用灭火器砸开的。”
供词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唐晓钟还有疑问:“你是去救人的,怎么吸了那么多浓烟?”
王邱生解释:“阿既一心想死,不肯出来,我强行拉他出来的时候,被他用椅子砸中了,差点昏过去,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他头上的确有伤,供词听上去与事实吻合。
唐晓钟看了看李大彬。
李大彬没什么要补充的。
唐晓钟说:“王先生,请保持电话畅通,后面如果还有需要,我们会再和你联系。”
王邱生说没问题。
出了病房,唐晓钟问李大彬:“砸门的灭火器提取得到指纹吗?”
“被火烧坏了,应该提取不到。”
唐晓钟揣着兜:“几个人的说辞对是对上了,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在王邱生之前,他们给萧既的养母和助理都做了笔录,说辞跟王邱生的一样。
“我觉得怪怪的。”李大彬对王邱生的印象不好,“王邱生看着不像会救人的人。”
是不像。
戎黎更不像。
“我已经都照你说的做了,”王邱生躺在病床上,看床头的人,“钱什么时候给我?”
戎黎说:“等着。”
上午十点,戎黎去了一趟jp地下电脑城,这是第四次来了。
和之前一样,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穿了一身黑,他个子高,是个上好的衣架子——有点像犯罪分子的衣架子。
曾销售看见金主爸爸相当高兴:“先生又来了。”这次不问要什么服务,曾销售很上道,安排得妥妥的,“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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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