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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吉利王子临时府邸。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看起来相谈甚欢,其中自然少不了房子的主人爱德华王子,他左手边坐着的是宋启航,右手边坐着的是陈焕升,对面坐着一位三十五六岁的中年英吉利人,正是接替署理总督威廉的第五任正式港督乔治?罗便臣。
罗便臣能力出众,早年便被英吉利政府看好,曾一度被拍到印度殖民地政府工作,由于跟爱德华是旧相识,两人虽然是君臣关系,但是私交也不错,在爱德华去印度期间,跟罗便臣经常在一起聊天谈心,自然也就跟宋启航成了不错的朋友。
在爱德华来港之前,便已经跟罗便臣说好,如果不出意外,就让他一起来港。而来到香江之后,爱德华对威廉并没有多少好感,虽然没有主动做什么,但是由于威廉在港期间,并没有任何政绩,所以英吉利政府便决定正常换届。
爱德华当然是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的,他立刻推荐了罗便臣,因为罗便臣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经过筛选,他顺利当选了新一届港督,同时,罗便臣也成为了香江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港督。
由于相对年轻,所以罗便臣跟爱德华跟陈焕升都比较有共同语言,几人之间的话题也比较随便。
谈天说地之余,陈焕升一如往常,反倒是罗便臣把话题引到了元盛跟裕丰的博弈上来。
“陈,我听说裕丰最近放出了很多贷款,看起来比你的元盛更受欢迎啊。”
陈焕升微微一笑,“罗便臣先生,你对金融业也是十分了解的,那请你帮我分析下,裕丰这样是好是坏呢?”他没有继续罗便臣的话题,而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没想到陈焕升又把球踢了回来,罗便臣想了想,“依我对金融的理解,这样做需要庞大的资金保障作为支持,或者有非常成熟且安全的资金周转链,否则一旦出现问题,那就是毁灭性的。”
陈焕升点点头,“没错,先生,你总结的非常完整,本来裕丰还能再支撑一阵,不过由于您的出现,导致谭家只能提前结束这场游戏了。”
“我的出现?”罗便臣疑惑地看着陈焕升,面露不解。
就连一旁的爱德华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专心地听着陈焕升接下来的话。
“是的,我早就查到,谭家虽然家底富足,但是面对这样的金融机器,还是略显不足,他勉强将裕丰银行运作起来,想着通过有人不停地存款,然后再向外贷款,这种循环的方式来使整个银行活起来,但他没想到,存款的人会这么少。”
“由于资金运转出现问题,他不得不跟其他金融部门联系,也就是香江其他的外资银行,想着通过拆借资金来度过难关。只可惜,这些银行都不会服务于华人,除非有担保人,所以他很自然地想到了威廉先生。”
“在之前,威廉先生一定义不容辞,毕竟谭家不吝啬,威廉已经得了谭家太多的好处了,不过谭家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港督的位置会这么快更换,而威廉更是匆忙地离开了香江,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
罗便臣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裕丰的失败不过是早晚的事。”
“是的,先生。”陈焕升说完,端起红酒杯,“我们喜欢称呼像你这样的,对我们有极大帮助的人,为贵人。”
他说着,同时朝着爱德华点头示意,“王子殿下也是。”
话落,几支酒杯愉快地碰在了一起。
……
裕丰银行。
清晨起来,伙计们刚刚把门板卸下,打扫完毕,就有几个衣着普通的人走了进来。
“你好,咱们是存款还是贷款啊?”伙计热情地上前询问,这两方面也是银行最需要的。
“不存也不贷,我要取款。”来人面色如常,沉吟说道。
伙计有些意外,按理说银行刚刚开业也没有多久,这么短时间就来取钱的确实不常见,但是来者都是客,伙计还是要热情接待的。
“好的,这边请,请问你要取多少。”伙计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带路向前走。
“取三十万两。”来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伙计听到这个数字,脚下一时没有站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顾不得扭得有些疼的脚踝,连忙转身问道,“您取多少?”
“不多,三十万两,如果心情好,我可能明天再来取一些。”来人微笑着说道。
伙计开始是惊讶,随后思考了一会儿,有淡定了下来,他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先生,别逗了,来我们这存款的客人,我不说全都认识,也能记得七八成,如果是大额存钱的客人,我更是印象深刻。”
说道这里,伙计再次上下打量了几眼来者,“不过我对您可没什么印象,你确定是在我们裕丰存的钱么?”
来人看了看伙计,哼笑了一声,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沓存款单,里面存钱的数额大小不等,但是张数却足有一两百张,来人将存单递到了伙计的手里,“看看,这可是你们裕丰的存单!”
伙计惊讶地张大了嘴,他哪里能想到,面前的客人竟然有这么多张存单,他拿在手里一一检验,发现都是裕丰的,这可让他一时没了主意。
他连忙恭恭敬敬地将客人请到了一边,同时吩咐其他的伙计好茶好点心伺候,然后告诉客人稍候片刻,他去请掌柜。
客人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就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伙计引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中年人主动拱手抱拳打招呼,“这位老板,您来取钱是么,请问您贵姓。”
“不用客气,我姓李,就是急需要钱,你看把这些存单帮我兑换了吧。”客人从容地说着,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银行都是这样,欢迎存款,但是如果想取款,他们就要多聊几句,毕竟这些钱不是小数目,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裕丰外强中干,想要一下子拿出三十万两,已经是十分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