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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人格唐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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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区基地。

    秦乱坐在会议厅里,看着第三次震动的手机,不得不暂时中断会议。

    他忍怒走出门,接通这个陌生的号码。

    “秦队长,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

    电话里传来少女平静冷清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

    “谈什么?”听到这个称呼,他挑了挑眉。

    “有关感染者的事,七区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感染者......

    “你怎么知道?”

    秦乱的心神有一瞬迷乱,指尖下意识用力。

    纤细的花茎突然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掐断,颤颤巍巍落到地上,沾了泥灰。

    “偶然听到的消息。”

    耳机里少女的声音诚恳而郑重,“目前感染源未知,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被感染者抓伤,咬伤,或者沾染上感染者血液,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被感染,成为二代感染人群。”

    “二代感染人群中,百分之八十会进化为一代感染者,发病表现为躁怒、饥饿、渴望血肉,他们的视觉、听觉、嗅觉和常人无异,少数甚至保留会发病前的习性。”

    “剩下百分之二十,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呼吸衰竭而亡。”

    “目前,无药可治。”

    阳光下,少女抬头,巴掌大的小脸白皙无暇,微翘的长睫低垂,盖住了漆黑眼瞳里纷繁复杂而思绪。

    “如果有可能,请尽快隔离所有感染者!”

    “好,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短短几个字音,和他的人一样冷淡疏离。

    意外的,让人心神平定。

    唐栗眨眨眼,毫不留恋的挂断电话。

    重活一世,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唐栗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日期,与既定轨道偏离的事件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感染者提前出现,或许正是她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

    即使是这样丝毫没有依据的猜测,也让她心里一阵钝痛,浑身颤抖的跪倒在地上。

    重生而来的惶惑无助,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身体里沉睡的唐粒,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自从懦弱自卑的唐粒自愿放弃身体的主导权后,唐栗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人格转换的痛苦了。

    疲惫、哀伤在这一刻疯狂涌出!

    唐栗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片刻后,漆黑的瞳眸睁开,锐利的眼神被迷茫与无助侵占,少女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呆愣。

    如果说唐栗是极致的黑,那唐粒就是雪一样极致的白。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栗栗,今天有空吗?我在美食城定了位置,要不要一起吃饭?“

    听到声音,唐粒颤抖了一下,尾音有些低哑。

    “抱歉,我今天没空。”

    “没空啊?那明天吧,好不好?”

    “我......明天也没空。”

    “那要不......”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想出门。“

    雨幕下,少女柔弱无助的靠坐在天台上,霞光映下的侧脸,线条柔和。

    浑然天成的纯与白,轻易就勾起人心底最强烈的保护欲。

    *

    市中心,美食城。

    豪华私人包厢里。

    一群人起哄的声音安静了一瞬,程浪离得最近,在旁边都听呆了,”唐烬,这你亲妹妹?“

    “不然呢?”唐烬瞪了他一眼,刚准备回话,就听到一阵忙音。

    他尴尬的握着手机,包厢里陷入一片死寂。

    “什么妹妹啊这是!太过分了!”有人唏嘘感叹。

    唐烬苦笑了一下,打开蛋糕礼盒,取出盘子,给每人发了一个,“都干什么呢,今天烬爷我生日,开心点不好么?”

    他耸了耸肩,又开始切蛋糕,“我爱吃草莓,最大最红的这个归我,谁都不许抢。”

    程浪气不过,狠狠挖了一口蛋糕送进嘴里。

    “你真是个傻子,你把人家当亲妹妹,人家有把你当哥哥吗?”

    那女人一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什么没空?根本就是不想搭理他们的借口!

    程浪脑子里闪过唐栗的背景:唐栗,本名唐粒,大学上了半年就被清退,胆小又自卑,典型的回避型人格。

    在唐家人缘一向不好,江城找不出一个她的朋友。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是唐烬的妹妹。

    此时,唐烬开了瓶酒,默默走到他旁边,“你瞎说什么呢,我妹妹只是不太习惯,过段时间就好了。”

    “再说了,她才回江城,肯定有很多事要办。”

    程浪听得直皱眉,看到兄弟这副傻样忍不住提醒,“你觉得她在忙什么?忙着继承你的公司?啧,那你可真是个好心的冤大头!“

    ”程浪,你别恶意揣测她!“

    唐烬吼了一声。

    整个包厢平静了,一群人面色不佳小声议论纷纷。

    “够了!都别说了,我的妹妹,我自己知道。”

    在唐烬心里,是他自己不争气,爷爷把唐氏交给他,他却没能力担负起这么大的重担。

    又因为这个身体,重担都落到了妹妹身上,还险些连累她丧命。

    他欠她的,已经够多了。

    不想别人再误解她。

    “呵,你知道什么呀你,女人都没处过几个。”

    程浪有些气,默默开了瓶酒,闷头往下灌。

    酒气上涌,熏红了他的脸,青涩的脸上多了分狂放与不羁,“我就知道你不爱听,我们这种出生的人,哪来的什么友情?”

    不过都是利益交换罢了。

    唐烬皱眉,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子,放在一边,“我不把你当朋友,你能坐在这儿骂我傻子?”

    他们打小一块儿长大,是最好的兄弟。

    “朋友?呵呵,你信不信?没了唐氏,连这顿饭钱你都付不起!到时候别指望哥哥我给你擦屁股!“

    怒吼出声,心里反而好受了不少。

    包厢里没人敢说话,生怕殃及池鱼。

    看吧,这就是兄弟。

    出了事,没一个敢跳出来说话。

    程浪自嘲一笑,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往外走。

    唐烬没有挽留。

    程浪是他们一群人的头头,他一走,几乎没几个人敢留下。

    这场生日宴最终不欢而散。

    目送所有人离开后,唐烬一个人坐在地上,只想喝得烂醉如泥。

    残破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会终止的生命。

    一切都太可怕了。

    *

    翌日一早。

    拈花湾,山顶别墅。

    唐栗伸了个懒腰,从卧室里爬起来,脚上套了一双黑兔拖鞋,端着口杯去浴室洗漱。

    白色的墙,金属质感的地板,偌大的别墅内,除了壁钟嗒嗒转动,再听不见一处响动,毫无人间烟火气息。

    镜子里水汽氤氲,模糊了精致的眉眼,目光意外的平静。

    她推开门,看到乔榛还躺在床上,满脸通红,浑身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