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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蓉照着菜谱，点了几道心仪的菜式，老板一一记下后，便转身欲走。
“等一下！”顾言出声将他叫住。
老板忙转身，“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你这餐馆，为什么取名叫‘顾家酒楼’，家里是有什么人姓顾吗？”
老板咧嘴，笑得朴实，“您真是说笑了，我家里没有人姓顾，‘顾家’是个名词。”说到此处，老板似是有些害羞，伸手挠了挠脑袋，“说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我年轻的时候，有些不务正业，天天出去跟一帮兄弟们胡混，差点把老婆孩子都搞丢。好在及时醒悟，我老婆也原谅了我，我们省吃俭用开了这家餐馆，‘顾家’这名字，是我和我老婆一起想出来的，以此警醒我自己，要好好善待家人，懂得感恩。”
老板一通话说完，顾言恍然大悟，“哦，是个美好的故事，祝愿你和你的家人都健康平安。”
“嘿嘿，谢谢了哈。”老板笑着，“还有事吗？没事，我去让后厨开火了。”
“好，辛苦！”
老板拿着菜单走了，司蓉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名字是这样取的……”
“故事很美，结局也不错，挺好的。”顾言由衷地感慨。
“怎么？听到人家的故事，顾总又顾影自怜了？”
“我？我没什么好自怜的，我不是没有努力过，人家不要，我也没辙。”
“哎！”司蓉长叹一声，“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不喜欢……”
她虽没有挑明，但潜台词顾言不是听不到。
男人抿着嘴唇，似是在心里做着纠结。
终于，顾言抬头看过去，“司蓉！”
他语气中的认真，让她正在倒水的手抖了抖，连带着水都从铜壶里洒了一些出来。
“嗯？”司蓉没有抬头，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对不起！”
“为什么说这个？”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司蓉自顾自地笑道：“没关系，两顿饭而已，你爽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好好陪我吃完这顿饭，就当是弥补了。”
“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司蓉没有出声，只是将手里的水壶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眼眶里，泪意瞬间就凝聚了起来。
司蓉在心里嘲笑自己，并不是一个爱哭的性子，这次怎么泪水来的这样快？！
她低着头，不愿让心爱的男人看到自己如此不争气的一面。
他！还是要说出来了吗？！
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却迟迟不肯面对现实！
总觉得再拖一拖，也许可以靠真心打动他，也许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她也深知，他不是会见异思迁的男人！
他的深情，不正是最吸引自己的一点吗？！
“是不能，还是不想？！”
“既不能也不想。”说完，又怕司蓉误会，顾言忙补充道，“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恰恰是因为你太好了，我不能也不想让你受委屈。”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受这个委屈？！”
“司蓉！”顾言正视着对面的女孩，虽然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他觉得这是应该给她的尊重，“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丁当，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从我心里被赶走了，你是个好姑娘，你值得更好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配。”
司蓉努力压抑鼻音，强迫自己笑着，“顾总，你总是有一套歪理，因为我太好了，所以你不要我？这话说出去，谁会信呀？！”
“别人信不信我不管，我只要你信就好。我顾某人，不会对你说谎。”
“呵！”司蓉苦笑一声，“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我可不可以从现在开始不做好人了？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你不会的！骨子里的骄傲和矜持，是与生俱来的，你不会放任自己堕落！”
“切，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虽然胸口的位置，锥心地疼，但顾言的话，或多或少地给了司蓉一丝安慰。
起码，他是懂自己的。
这也算是自己在这段多年的单相思里，唯一的一丝慰藉吧。
“我当然了解，所以我才不忍心伤害你。”
他越是正经和认真，司蓉心头的酸意越重。
终于，泪水像决了堤的大坝，倾泻而出。
四年了，这是司蓉第一次在顾言面前掉眼泪。
坐在对面，看着她耸动肩膀，不停抽泣，却还不放弃努力地深呼吸，想要压抑住汹涌的泪意，顾言的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故作坚强的女人，如果被看穿，总是更惹人心疼一些。
他不说话，只是任由司蓉发泄心中的情绪。
餐馆老板来上菜的时候，见司蓉这副伤心的样子，想开口劝慰两句，被顾言抬手制止。
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将盘子放下后，便快速转身走了。
司蓉哭了好一会儿，桌上的纸巾盒子都快要见底了，才止住了明显的哭声，只时不时地抽泣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再度抬起头时，脸上又挂起了招牌的灿烂笑容，“顾总，你可真够过分的，就不能让我吃完饭再说，你瞧，搞得我对美食都没兴趣了。”
顾言歉疚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不想再拖下去了，这样对你，对丁当，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哎！”发自心底的长叹一声，司蓉笑得凄美，“也许真是时机不对吧，算了，像你说的，我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失败了而已。”
“不！你不算失败！是我！是我负了你！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从一开始你就没过我希望，是我自己不死心。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司蓉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
“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是我先遇到你，在丁当之前，遇到你，你会爱上我吗？像你爱她一样，一心一意，矢志不渝？”
顾言抿紧嘴唇，双眼盯着面前的水杯，没有即刻给出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