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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孙志刚听了这话,明显受了刺激。
可是他一激动,鼻腔里的疼痛更明显了,人也更加暴躁了。
虚虚地捂着鼻子,他放缓气息,气呼呼地看着丁当,“你男人那叫不小心吗?!我好言好语地劝,他不听就罢了,反手还给我一记重拳。”
停下喘了口气,孙志刚继续说:“打完我,还不服,嘴上也不干不净。我们是警察,不是他的仇人!是去帮忙解决问题的,不是去害他的!”
越说越是气愤。
丁当一直低着头,默默地认错。
待孙志刚发泄了一通,不再吭声了,她才唯唯诺诺地开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人不坏,就是喝了酒容易冲动,这次是他不对,我……我们真的太对不起了。”
边说着,丁当边忙不迭地点头哈腰。
她长得秀气,身子骨也瘦弱,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怜悯心。
孙志刚见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动了恻隐之心。
“好了,好了,你别再鞠躬了!”
丁当停下动作,怯生生地看过去,圆圆的大眼睛里,还有点点泪迹。
孙志刚别开眼,不去看她,“你别道歉了,道歉也不管点什么用。”
“我知道的,我是真的觉得很抱歉,实在是对不起。我来,除了道歉,也是想跟您商量商量,您看有没有可能谅解孙华平?”
“谅解?!他那个嚣张的样子,我看他不像是需要谅解的样子!”
“他是冲动了,他现在也很后悔。”
“哼,他后悔也是应该的,我不会因为他后悔就原谅他。人都得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他也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听了这话,丁当心内一阵惊恐。
再三哀求,孙志刚还是不愿意原谅。
走投无路之际,丁当想起了顾言。
她失落地走出病房,站在医院的走廊上。
纠结再三,还是将手机拿在了手里。
那串号码在心里牢记了四年,不知道他有没有换掉电话号码。
深吸一口气,丁当默默地在心里自我安慰,他应该已经换号了,拨一下试试看,让自己死心也好。
郑重而缓慢地按下每一个数字,直到全部11个数字都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她还是犹豫着不敢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这时,手机自主地滴滴答答响起来,丁当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王警官。
她无奈地接起电话:“王警官,您好。”
“哎,孙华平家属呀,你到医院了吧?”
“嗯,现在就在医院里呢。”
“那小孙那里,你说的怎么样了?”
“孙警官他……不太愿意和解……”
“哎呀,你的麻烦事还不少呢,赵格他老婆也来了,在警察局闹呢。”
“啊?!”丁当瞬间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手扶着额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边王警官声音放低了不少,悄悄地说:“你呀,要是家里有什么有本事的亲戚,那就赶紧找找吧,看赵格他老婆这架势,不像是个善茬,我看你娇娇弱弱的,肯定不是对手。”
“亲戚?”
“对啊,亲戚朋友都成,现在这个社会都是有人好办事,要是没有的话,我看呀,你们两口子这回要栽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丁当客气地道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断线后,手机屏幕上又显示出刚才输入的那串了熟于心的数字。
她叹了口气,惴惴不安地按下拨通键。
电话那头,顾言还在睡着,手机调了静音,屏幕不断闪烁,却没有一丝声响。
响了很久,直到那边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丁当才将手机从耳旁拿下来。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总之她下定决心,不再找顾言了。
这通电话,就算是对孙华平的一个交代吧,自己不是没有努力过。
将手机装进口袋,丁当抬脚又往警局走。
一边走着,记忆一边如泉涌,一股脑地从脑海中奔流出来。
赵格的老婆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在孙华平的厂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丁当也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厂里举行团建活动,让带着家属,丁当本不想去,但孙华平坚持,她不好意思扫他的兴,便跟着去了。
那是大约三年前了,那时候孙华平还是个顾家又温暖的人,还没开始酗酒打架。
团建活动上,记不清是因为什么了,总之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赵格的老婆当着厂里领导的面儿,就开始大声训斥赵格,搞得所有人都很下不来台。
那次之后,厂子里便开始有留言传出来,说赵格家里的是一只母老虎。
还有一次见面,也很久了,类似的情况,丁当跟着孙华平参加厂里的跨年联欢会。
那年厂里效益好,厂长高兴,租了个专门的场地,大办了一场。
丁当、孙华平、赵格、赵格老婆,四个人坐在一排。
轮到孙华平上台表演节目了,他离开后,丁当旁边的位子便空了出来,中间隔着一个空座,她也算不上和赵格挨着。
但赵格的老婆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爆发了,揪着赵格的耳朵,大声地骂,说他色心大发,看上了丁当。
当时,丁当羞窘的恨不得立马钻到椅子底下去。
整个会场的人,都朝她们这边看。
她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得了个“狐狸精”的名号。
从那以后,孙华平单位再有什么活动,她便再也不去跟着凑热闹了。
本来也不想去,去的那两次,只是不忍心辜负孙华平眼中的期待……
心里想着事情,时间过得也快了些,一转眼,就到了警局的门口。
预感到赵格的老婆不会有什么好话。
上次自己无辜躺枪之后,她还不依不饶了好久……
叹了口气,丁当默默地在心里自我安慰,这都是自己欠孙华平的,慢慢还清了也好。
走进警局的院子,还没进正门,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丁当下意识地以为是王警官,想直接挂断。
自己人已经到了,没必要让人家浪费那个电话费了。
可又一想,这样未免有些太没礼貌了。
将手机从口袋拿出来,看都没看,她就接了起来。
“喂,王警官。”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