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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变故再生,救国被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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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意渐浓。

    太白山平日只有和尚才会出现的小道上,赵信、张猛、陈靖、林元义四人悠闲行走,一路上指点各处景色。

    太白山悬岩、峭壁、瀑布不少,一路鸟语花香,众人目不暇接,急迫的军务带来的紧张感一扫而空。

    “此处堪比世外桃源,难怪古时曾有隐士躲在山中自抬身价。”赵信兴致不错,话外有意。

    自左良玉起兵以来,因为宁绍军够低调,南明朝廷对宁绍镇格外照顾,赏赐不断。

    张猛、陈靖、林元义等人没有赵信那么放松,他们都知道时局变化,也明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道理。

    如今,清军在中原追得大顺军望风而逃,宁绍军还要隐忍到什么时候,张猛、陈靖、林元义等人都猜不透赵信的想法。

    几人各怀心思,一路来到了山顶的天童寺,只见几十个清瘦的僧人正低头垂目,有的诵经,有的打扫僧房,有的劈柴挑水。

    四人到了寺院门口,一个知客僧合掌走出来:“阿弥陀佛!”

    赵信上前合掌还礼,问道:“不知空净禅师还在寺中否?”

    那知客僧如实回道:“方丈三天前外出云游了,将军来的实在不巧。”

    空净禅师是天童寺有名的高僧,赵信本想见一见,听说他外出游历,心中稍感遗憾。

    赵信他们在知客僧的引导下,礼拜天童寺各殿中的诸佛菩萨,各上了几柱香才辞别下山。

    赵信他们都是杀人如麻的将军,到了菩萨佛祖面前上香,怕也没什么大用。

    南京城的消息不断发向浙东,王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也只能无可奈何,没有赵信在身边,面对山崩地裂般的局势,他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良玉大军号称八十万,声势浩大,马士英慌乱中一边调集江北四镇兵马前去抵御,一边安抚浙东的赵信。

    四月十二日,黄得功率军在池州大败左良玉,但因为麾下大军离开江淮,造成江淮空虚。

    四月十六日,多铎所部六万清军乘虚进攻江淮,先破徐州,后过淮河,将扬州城包围。

    消息传到南京已是两天后,夜枭营密探得到消息后,快马加鞭五日奔向浙东的太白山兵营。

    赵信擂鼓升帐,等众人都来齐了,当即命秦逝把江北的消息告知诸将。

    众将听说江淮被破,扬州被清军围困,个个脸色大变。

    败得太快了,快的令人窒息。

    江北四镇足有二十万兵马,江淮之间原本也布设了十五万大军,可结果呢,清军一到,竟然连点像样的守城战也没有。

    赵信脸上覆盖一层寒霜,手握刀柄站立半天,终于下令道:“大军起营,连夜开拔前往杭州,秦林率一千轻骑火速赶往南京接应王副总兵和夫人。”

    帐篷收上拖车,战马套上嚼子,宁绍军将士各持刀枪铳炮,成队列连夜往杭州府方向行军。

    秦林率轻骑像风一般离去,赵信给他的命令是从诸暨往北,绕开钱塘江,从广德府往南京,这条道路水道少山路多,虽然绕了个大弯,但免除了过河的麻烦。

    赵信率大军赶了三天路,终于到达钱塘江边,可这时候浙江总兵方国安已在对岸陈兵以待。

    浙江巡抚任天成得知宁绍军动静,命人过河送来书信一封,内容大略为:朝廷有令,宁绍军无兵部调兵文书,不可擅自离开宁绍镇。

    赵信看了书信后,心中不由感慨,马士英能做到首辅之位,果然不简单,无论赵信表现得如何低调,马士英从未对他失去防范之心。

    宁绍军按兵不动,静等朝廷诏令,这是几个月前赵信给马士英的承诺。

    但现在局势大不一样了,赵信手书一封送过河去,但任天成和方国安态度坚决,没有朝廷的命令,绝不放宁绍军过江去支援扬州。

    宁绍军临时驻地内,赵信见众将传阅浙江巡抚任天成的信件,于是问道:“方国安陈兵两万拦在我们前头,依你们之见,本官该如何应对?”

    林元义、陈靖、徐广等将均不说话。

    这时,张猛跪地请战道:“赵总兵,属下请命攻下杭州!”

    “几日可破杭州?”

    “三日可破!”

    三日么?

    赵信口中呢喃,在书信传回手中的瞬间,将书信撕成粉碎。

    事不可为啊!

    赵信麾下总共有五万将士,其中步骑三万五千,水军一万五千,这次出征,除去水军和必要的留守人马,赵信带了三万将士。

    赵信带来的兵力虽然多于方国安,但新兵不少,且方国安占据地利,又以逸待劳,这场仗打起来未必有张猛说的那么顺利。

    如今长江防线尚未丧失,南明朝廷如果听说宁绍军出动,会做出什么反应?

    近则击杀宁绍副总兵王震和赵信怀孕的夫人,远则调集重兵围剿,其中就包括眼前的方国安和毗邻的郑芝龙。

    那就再等等吧!

    救国也要等待,这是赵信的无奈,也是大明的悲哀!

    扬州富庶,乃是江北防御重镇,南明朝廷在那里布设重兵,而扬州城本身也城高墙厚,又有充足的火炮钱粮和督师史可法亲自镇守,按理说可以坚持个一年半载。

    可任谁也想不到,这样重兵把守的坚城,居然连十天也没坚守到。

    四月二十四日,夜枭营探子飞马传来消息,扬州城被清军攻破,督师史可法殉国。

    从诸暨绕过钱塘江往北,秦林所部骑兵大部分时候都走在蜿蜒的山道上,秦林不喜欢这种道路,他身后的骑兵也不喜欢。

    秦林不知道赵信为什么命令他走这条道路,按理说横渡钱塘江前往南京,远比现在这样绕道要快得多。

    秦林所部骑兵花了四天才进入广德府地界,轻骑携带的粮草补给所剩无几,秦林命领路的夜枭营探子设法打探南京的消息,又命亲兵拿着宁绍军的令牌找广德知府要补给。

    秦林亲兵见了广德知府,把盖有宁绍军印信的文书令牌出示,说道:“奉兵部之命,前往南京守御江防。”

    广德知府没接到南明朝廷的命令,对此将信将疑,坚持要等朝廷命令下达,才肯提供补给。

    秦林听说交涉不顺,亲自带着一百从骑入城,强横地往广德府衙前一站,骂道:“你不知道清虏正在围攻扬州城吗?宁绍伯奉命前往江北守御江防,如果耽误了大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