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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觉所部是得胜营内唯一配有重甲的骑兵,重甲骑兵可以说完全是由钱堆起来的,赵信能将它组建起来,还得多亏了广隆升商号的大量盈利。
随着距离拉近,胡觉所部撞上了清军人潮,胡觉一手顶盾,一手挥舞巨斧,砍得前方的清军血肉横飞。
胡觉所部冲锋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花样,只有一股气,一股难以阻挡的锐气。
铁甲触碰铁甲,战斧格挡厚刀,两部骑兵如同重锤相撞,火星四射。
“放铳,放铳!”
胡觉一边挥动巨斧,一边语无伦次地下令,他看起来有些莽撞,但其实一直在感受战场的局势。
冲在第一线,能最先感觉到战局的微妙变化,当胡觉发现清军骑兵有反扑的苗头时,立刻下令施放火铳。
这时候,赵信也在留意整个战局的发展,在看到胡觉所部与清军纠缠到一起后,他朝张猛大吼道:“张都司,率部出击!”
张猛听令,带着本部骑兵拐过一个弧线,穿插向清军左翼后侧。
徐广这时也带着本部兵马跟在赵信后头移动,到了张猛所部刚才停留的地方,迅速补上这个空缺。
“枪骑兵右转,跟上!”陈靖也有条不紊地开始下达命令。
短短一刻钟左右,战场形势大变,原本正面相对的两部骑兵发生偏转,变成得胜营正面进攻清军的左翼。
多铎看着得胜营的阵列转换,心中十分为难,如果他指挥部下随之转变方向,清军的背后将完全露在先行穿插的王震和秦林的轻骑面前。
多铎所部缺少行动如风的轻骑,这使得清军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如果等到张猛所部配合胡觉所部完成包抄,那清军就要被两面夹击了。
“拼了!”
多铎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得胜营主攻清军的左翼,那清军也主攻得胜营的左翼。
随着多铎的调整,清军中军压向还在调整队形的陈靖所部,清军右翼则包抄向陈靖所部的后侧。
这时候,明清两军像是正在格斗的拳手,赵信一记右直拳轰向多铎的左脸,多铎也想还给赵信一击重拳。
“多铎上当了!”
赵信看着清军骑兵的旗号移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镶白旗是清军精锐,韧劲十足,重甲又多,如果正面对决,他觉得得胜营的胜算顶多只有四成。
多铎如果稳定中军不动,然后调集右翼骑兵来解救左翼,这场战斗不持续几个时辰便无法分出胜负,再配上正快速赶来的其他清军,那得胜营危矣。
陈靖看着清军数量最多的中军猛扑过来,心中隐现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调整过来:“快,快使用拒马枪!”
随着陈靖的命令下达,百余个得胜营将士翻身下马,每两人抬着组装完毕的拒马枪摆放到阵前。
这次长途奔袭,得胜营没有带多少器械,但陈靖却是鬼点子多,他把枪骑兵的长枪收集,插入早准备好的钻孔粗木条中,两排长枪叉地而立,正好形成最简易的拒马枪。
“火铳手列队!”
随着陈靖的命令下达,五百骑兵摘下背在身后的火铳,让战马侧身阻挡在前,铳口对天,擦火石点燃火绳。
陈靖所部的拒马枪不多,分层次散落在骑兵队列前头,在看到清军骑兵快冲刺近后,出阵的得胜营将士飞一般退回来。
冲锋中的清军骑兵看到陈靖所部的拒马枪,几乎本能地放慢速度,想等挑开拒马再全力冲锋。
陈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凶神恶煞的清军骑兵身上,一到最佳射击范围,立马大声吼道:“放铳!”
“砰砰!砰砰!砰砰!”
一排整齐的铳声响起,硝烟弥漫中,陈靖隐隐看到清军骑兵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因为使用了‘五段射击法’,陈靖所部的铳声一响起便停不下来,铅弹像织成一面大网,把清军骑兵射得人仰马翻。
“冲过去,快冲过去!”
多铎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得胜营的火铳虽然厉害,但清军骑兵只要冲到得胜营火铳手面前,就可以反过来对得胜营火铳手进行屠杀。
说起来,多铎只见过明军步卒有火铳手,还从来没见过骑兵火铳手,以致轻敌之下吃了大亏。
骑兵火铳手正是赵信根据近代骑兵编制,在得胜营推行的一项改革,本来陈靖对这项改革是有些心里抵触的,但现在看到骑兵火铳手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却是心中再无抵触。
“砰砰!砰砰!砰砰!”
随着陈靖所部火铳手的接连发射,拒马阵前很快尸体成堆,这其中既有清军战马,也有清军骑士。
“该死的,岳托和阿济格怎么还没赶到?”
急躁、愤怒的情绪弥漫在多铎心头,他万万没想到,一场对得胜营的围剿战居然会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多铎也是久经沙场之将,愤怒之余,他开始思考对策,在留意到陈靖所部的侧后方有些空虚后,他抽调一部中军绕道杀向陈靖的侧后方。
多铎的这个安排很快就给陈靖所部带来巨大的压力,陈靖无奈之下,一边派人向赵信求援,一边抽调人手调转方向防御。
赵信一直在留意战局发展,陈靖的求援一到,他立马带着一千精锐中军出动。
赵信的及时支援,不但缓解了陈靖所部的危机,还吸引了大量清军围拢过来。
在感觉时机成熟后,赵信对亲兵下令道:“吹号!”
随着响亮的牛角号响起,远处的王震、秦林率部摆脱追击的清军骑兵,赫然杀向清军的左翼,加入到胡觉和张猛的围攻当中。
赵信定下的策略正是用陈靖所部火器和中军旗号,吸引多铎的注意力,阻断清军的攻击,然后集中其余兵力围攻清军左翼。
雪原上烟雾缭绕,多铎看不清正面战场的局势,但他知道清军右翼已经和得胜营中军接战了。
“杀!”
多铎挥刀亲自率队进攻,他要一举击破得胜营中军,将赵信和他的得胜营通通干掉。
只可惜,理想虽然丰满,但现实很骨感,不等多铎率军彻底击溃得胜营中军,清军左翼就在王震、秦林、胡觉、张猛所部人马的围攻下溃败。
战场局势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清军左翼溃败,很快影响到了清军右翼和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