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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希腊神话故事5
尼俄柏最骄傲的是什么?美貌,财富,权势,儿女。这些上天的赐予,阿尔都不会收回。她要的,是尼俄柏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却与她一丝一毫关系也没有。
看得到摸不着,感得到说不出。这才是比失去一切更痛苦的。
尼俄柏回到富丽堂皇的王宫,侍女绥尔涅送上新鲜的水果。尼俄柏拈了颗葡萄,躺在软榻上。绥尔涅蹲下身为她捶腿。
尼俄柏身边的侍女都是相貌平平的女孩,那样更加能衬托出她的美貌。
“这么点力气,你是在给我挠痒吗?”尼俄柏不耐地问。
“是。”绥尔涅心里一阵血气翻涌,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了下来。
尼俄柏性情跋扈,一言不合就喜欢惩罚下人。绥尔涅的姐姐就是因为犯了小错,被尼俄柏赶出王宫,最终死在街头。绥尔涅最恨的就是尼俄柏,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又能怎么办呢?
心中有气,她下手就重了些,尼俄柏又是一阵尖叫:“你想弄死我吗?”她一脚踹开了绥尔涅,“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我要午睡了。”
尼俄柏说着就闭上了眼睛。绥尔涅拳头握了握,还是默不作声地收拾起桌子上的葡萄皮。
在她端着托盘走出房间的时候,她看到了金发银眸的女神微笑看着她。
阿波罗是预言之神,真理之神,不会说假话。这种充满了欺诈的事情,让阿尔出手就够了。
尼俄柏醒来的时候,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
她惊叫一声:“你是谁?”
“我是谁?”另一个尼俄柏冷笑一声,“绥尔涅,你连自己的主人都不认得了吗?”
绥尔涅?什么情况?
尼俄柏跌跌撞撞地跑到镜子前,看见镜子里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她的美貌没有了
不,不只是美貌,她的荣华富贵,儿女丈夫这是什么回事?
她,变成了绥尔涅。
变成了尼俄柏模样的绥尔涅笑道:“真是抱歉呢,王后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相信作为您贴身侍女的我,在未来的日子里会将您扮演的很好。”
“你要顶替我的身份?不可能!我去告诉他们,我才是”尼俄柏想说,她才是真正的王后,可是脑海中每次有这个念头,就会疼的厉害,根本说不出口。
阿尔交换了她们二人的身份,还给尼俄柏下了禁言术。
相信尼俄柏一定苦不堪言。她的丈夫成了别人的,儿女会叫别的女人为母亲,她从高高在上的王后沦为卑微的侍女,而唯一得知真相的人,绥尔涅,绝不可能说出真相。
残忍吗?仅仅是因为口出不敬,尼俄柏就失去了一切,还有口难言。
可跟杀死她的十四个孩子相比,阿尔觉得,她已经仁至义尽。
阿尔回到云端,阿波罗还在等着她。
“看来事情办好了。”阿波罗说。
阿尔点了点头。
“那么,继续我们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吧。”
“什么?”
“我要娶你啊,阿尔。”
阿尔抬眸,那双银色的眼睛里盛满月光般的清辉,流泻到阿波罗的心底。
“你爱我吗?阿波罗。”
阿波罗毫不犹豫地回答:“爱,阿尔,除了我们的母亲,我最爱的就是你。”
身为真理之神,他从不说谎。这一刻说的爱,一定是真的。这毋庸置疑,他是被爱情之箭射中的神。
“你的爱能持续多久呢?你知道它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吗?”阿尔又问。
阿波罗顿了顿,道:“我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我只知道,我一见到你,我的心就会跳的很快。”
“你不知道。那让我来告诉你。”阿尔说,“你爱的期限,只有十年。”
“不,阿尔”阿波罗急于反驳,却被阿尔用手堵住了唇,“嘘”
她放下手:“如果十年后,我再问你,你还能这么回答,我就答应你。”
十年。在无限的生命里,短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阿波罗说:“好。”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沉吟了一瞬,像是在虚空里看什么东西。
“有人在向你献祭?”阿尔问。
人间不能没有太阳,万物都受到阳光的普照。因此,太阳神是最受人类信奉的神祇,他的神庙遍布人间大地。
“是我的祭司卡珊德拉在向我祈祷。”阿波罗说,“她是个虔诚的信徒。”
“你那个女祭司。”阿尔想了想,“特洛伊国王的女儿。”
她说话的口气不觉有些尖:“你为什么那么钟爱女祭司呢?方便你现身的时候,与她们在神庙里春风一度吗?”
她当然记得,原文里,卡珊德拉也是阿波罗的情人之一。他赐予了卡珊德拉预言的能力,使其预言到了特洛伊战争。
一开始赐予卡珊德拉预言之能,是因为阿波罗爱上了她。可卡珊德拉不为所动,若是直接拒绝,阿波罗或许还不会过多纠缠。可她先是答应,换取了阿波罗赐予的预言能力,而后又出尔反尔。这让阿波罗怒不可遏,可神灵已经送出的礼物不能再收回,他便又追加了一条诅咒,让卡珊德拉的预言不能被信服。
卡珊德拉一生预言到了种种灾难,后来也一一应验。可惜她受到了诅咒,做出的一切预言都不被人相信。她警告众人特洛伊木马里会藏着一支军队,可没有人信她。最终特洛伊城被攻破,她也被人杀害。
预知所有灾难,却无力阻止灾难的发生。阿波罗总以阳光快活的形象示人,可也比谁都狠。
“我可从来没有过女人啊,阿尔,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显得有些委屈,又有些雀跃,“你还记得我女祭司的身份。阿尔,你这么关注我吗?我从没有介意你这么在意一个人。你是不是在嫉妒?”
“你是我的半身,你的记忆与我共享。只要我想,当然可以知道她的身份。你也一样。”阿尔泼了盆冷水。
阿波罗反而笑起来:“阿尔,你这么说,就好像我们融为了一体。”他亲密地吻了吻她的头顶,太阳神要比月神高一个头,看上去就像兄长在抱着自己的小妹妹,又或者,是男子抱着自己的情人。
他现在满心都是自己的妹妹,对人间貌美的女祭司,完全没有多看一眼,自然更不会赐予她预言之能。
一无所知,远比知之而不能作为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