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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你做所有幼稚的事情
约会的话,白辛这个灯泡的瓦数实在是有点大,不过好在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一进商场就主动要求去儿童乐园待着,并且还是自己拿了钱去找负责人,一点没耽误白路舟谈恋爱。
不过作为没食过人间烟火的富二代纨绔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俩人进了商场其实是蒙圈的。
春见提建议:“不然,我们去看看书?”
“你就闹吧你?”白路舟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跟我约会,你的眼睛就只能看我,你看什么书,书有我好看?”
声音还不算小,引得来往的小姐姐低声窃笑。也有认出白路舟的,拿手机偷偷拍他。
白路舟低头凑在春见耳边问:“你不是谈过恋爱吗?你不知道约会该做什么?”
春见扫了一圈来往的人群:“我和司伽没约过会,如果看书算的话,那就是看书。”
“谁让你说他名字了,他名字有我的好听?”
幼稚!但春见顺着他:“没你的好听。那你呢,你没谈过恋爱?你谈恋爱都干什么?”
白路舟有点飘了:“这点我就比你强,我没谈过恋爱。谈恋爱多累啊,我要是想要什么女人,直接拿钱给陈随让他给她们买东西就行了不是,我也没要过什么女人,真的!哎,你别走啊,你去哪儿?”
新开的奶茶店做活动,情侣拍照同意把照片贴在爱心墙上的话套餐打五折。
白路舟拉着春见站在店门口不走了:“我们拍个照吧。”
“为什么?”
“可以打五折啊。”
“你缺那几个钱?”
“我没喝过情侣套餐,我想和你一起喝。”明明就是在撒娇了,还板着张一本正经的脸。
春见想说他是个傻子,不拍照片也能买情侣套餐啊。
拍完照,白路舟让她在一边坐着自己去买套餐,然后跟工作人员多要了一张合照放进了胸口的口袋。
乘扶梯上到三楼,有迷你自助ktv机,白路舟好奇心盛,非要拉着春见进去,春见表示自己不会唱歌。
“我唱给你听。不是老公跟你吹,你回咱们母校打听打听,百年校庆那会儿,我一首月半小夜曲征服了学校一半的女生,到现在都有人拿它当起床铃声。”
春见不解,盯着他问:“为什么只有一半的女生?”
“还有一半认了当妹妹哎,不是,和我没有关系,都是陈随瞎折腾的。”
陈随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个喷嚏打出去,游戏接口上自己的英雄被对方一剑斩杀,一滴血不留。
“不是吧!”陈随使劲拍着键盘,“谁,谁在背后说我坏话?”扭向一边戴着耳机目光专注手指灵活的春生,笑嘻嘻,“师父,再给次机会呗,下一把我保证不这么菜。”
春生盯着计算机屏幕:“行,给我泡碗面去。”
“好嘞,您等着。”
姜予是从来没见过那样狗腿的陈随,只是提醒了春生一句:“他弄的东西吃了是要死人的。”
“再不吃东西,我也是个死。”
签完合同被唐胤扣着练到这个时间的春生敢怒不敢言,只能噼里啪啦地在虚拟世界里多杀几个人泄愤,杀一个骂一句黄世仁。
最后,那贴着地表的低气压终于突破了重重砖墙,飘到了正伏案工作的小唐总头顶上。唐胤在听完秘书汇报了新人“春天生”的表现之后,抬起眼皮让她给对方订个晚餐,心叹也不知道是请了个员工,还是请了个活菩萨。
隔壁茶水间的陈随连着又打了几个喷嚏,然后端着一碗用冷水泡的面出来放在春生面前。
春生低头一看,心说,果然是会吃死人的。
“阿嚏!谁啊,今天这么想我。”陈随又是一个喷嚏。
“是陈随,”白路舟恨不得举起双脚向春见明示,“那臭不要脸的从十多岁就开始拉皮条,我年少无知又轻狂,怪你毕业那么早,我异性意识模糊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否则,我不会”
“不会什么?”
白路舟坐着将人一把拉进怀里,手触到她腰间的柔软,触感令他疯狂,喉结滚了几滚:“不会走了这么长的路,才想要喜欢一个人。”
“怪我咯?”春见笑。
白路舟眼神有些异样,语气很认真:“要是真的在年少就遇到你,你想不想跟我,就我们俩一起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
他把头埋在春见的脖子里,脸上凉凉的。
商场人流来往如织,上上下下,进进出出,有人在砍价,有人在挑剔,有人在卖力推销。
但是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春见想,如果年少就遇到他,他肯定会霸道地扯走她手中的模拟卷子,指着操场说:看,知了;看,树荫;看,足球场。
或许她还会坐在他自行车后座,扶着他的腰一起穿过几条街道去买新上市的奶茶,买一块钱一个的发夹,买明星周边,看新上映的电影,听偶像的新歌,读几本会让人深夜痛哭的狗血言情。
让无人问津的青春变得鲜活,像化颜和留芳的那样。那么,她为什么不想?
于是,她回:“想。”
带白辛回去的时候,住处的灯是亮的。
白辛小表情很紧张,比画着:“有贼。”
白路舟锁车:“不存在。你老爸这里看起来是旧,但防盗系统都是最新的黑科技。何止,出来帮我搭把手。”
何止刚端上面还没吃两口就听到了白路舟喊他,放下碗跑到门口:“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那不废话嘛,我这里只有你有钥匙,不是你是谁。”
何止贼笑:“连我们某博士都没有?”
“她要这儿的钥匙干什么?”
“还装。”何止打开微博,“这是谁和谁的照片啊!哎哟,这才几天没见,这家伙叫你给秀的。白路舟,你瞅瞅啊,你这眼睛都要长人家身上了。”
白路舟上去就是一脚:“嫉妒啊?”
“那可不,某博士你都能搞定,厉害啊。”
“你别给我阴阳怪调的,春博士就春博士,什么某博士。”
何止收起手机:“哟,有些人怕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吧。我提醒提醒你啊,”学着白路舟的语气,“‘谁认识她啊,爱咋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以后谁再在我面前提‘春’,小心我跟他绝交,什么春天啊、春风啊、春光啊都不行’,你忘了?我可没忘啊。我囫囵就你一个有钱朋友,我还指着下半辈子都抱你大腿呢。”
“边儿去!”白路舟一胳膊肘捅过去,“后备厢里的东西帮着往屋里拿。”
“这都什么啊,”何止扒拉着那一袋子一袋子的东西问,“你买这些玩意儿干什么?”
“给我家小朋友的。”
“白辛能喜欢这?”
白路舟恍然大悟,面带愧色:“哦,逛了大半天忘记给我闺女买东西了。”
何止也一下子明白过来:“合着你是给春博士买的?还‘小朋友’,你恶不恶心啊。别人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可好,你是有了媳妇忘了全世界。”
“我乐意你管得着?”
何止跟在他身后冲他撇了撇嘴,心里默默地给他后脑勺贴了个“见色忘义”的隐形标签。
白路舟回屋里往沙发上一坐,忍了大半天没抽烟,这时候有些犯烟瘾了,从桌子上拿出一根,点着后猛吸了一口。
电视上正在播放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中部地区会有连续强降雨。
“叔叔阿姨安顿好了?”
何止继续吃面:“嗯,在一个建筑队上,包吃包住,我爸开升降机,我妈给工人做做饭。”
白路舟眯了眯眼:“那多累啊,赶明儿我帮着找些轻松点儿的。再说了,他们一把岁数了,不工作你养不活?”
“这不是养不养得活的问题,人活着就要去实现自己的价值,这是我爹的原话。有人住高楼那就得有人砌墙,有人吃饭就得有人开饭店不是?再说了,我爸妈干这个都习惯了,不搬砖不扛麻袋的不累,你甭操心了。”
白路舟坐够了起身去洗澡:“那行,有需要你吱一声。”
何止两三下把碗里坨了的面吸溜干净,惬意地往沙发上一躺,脑袋磕到个坚硬的东西,伸手一摸,摸出一块蓝色石头。
“嘿,这下连我儿子的坠子都有着落了。”何止喜笑颜开,把石头往口袋里一塞,困意来袭,换了几个姿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稍亮的时候,王草枝来敲门:“不是说八点钟要去跟着拍什么东西吗?”
为了恢复资料,春见熬到凌晨三点多才睡,这会被王草枝吵醒,意识还没清醒,“嗯”了一声。
王草枝干脆将她房门推开,走了进去:“那还不快点起,都快到八点了。”
春见眯着眼伸手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才刚过六点。
“快点啊,还磨叽什么?”王草枝又催了一遍,“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走地下停车场,看看你爸是不是在那里打麻将。”
春见往床里面蹭了蹭,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我没空。”
“什么叫你没空,你这什么态度?”王草枝走过去一把掀开她的被子,“我跟你讲啊,房租已经到期了,下一年的你至少要出一半。”
春见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抓了件衬衣往身上一套就准备出门找个地方继续睡。王草枝脸一下就垮了,拽住她的胳膊不松手:“你冲什么冲?我是你妈,再不好听的话你也得受着。我还一直忍着没追究呢,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谁?你不是和司伽在谈恋爱吗?你这是脚踏两条船了?我什么时候教你朝三暮四了?”
“我和司伽分手大半年了。”
“分手了?”王草枝惊讶,随即生气,“司伽那么好的条件,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你居然还跟人家分手,你怎么这么能折腾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什么年纪了,你还挑个什么劲啊,我的天哪!”
楼下院子里已经有晨练回来的人,上楼经过门口的时候,打着电话满心欢喜地和家人说今天早上的豆腐脑特别嫩,甜的咸的都买了,油条也是刚出锅的热乎的。
随便改几句台词就能完全重合的场景,春见和王草枝之间上演得实在太多,多到现在春见都腻了,不想再配合她。
洗漱是在楼上化颜家完成的,早餐是在化颜爸爸的店子里吃的,还多送了一碟小菜和一个虎皮蛋。
化颜扶了扶眼镜,将自己的碗朝前面推了推:“爸,我的呢?”
化颜爸爸擦着手笑:“你要吃就自己去拿。春见,你这一看就是又熬夜了吧?今晚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炖只鸡补补!”
“哎,不是,我说爹,谁是您女儿啊?”化颜一脸嫌弃地看着春见,“您不能因为她要给您写文章就亲疏不分了呀。”
化颜爸爸一巴掌拍到化颜脑袋上:“瞎说什么呢你,你俩都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都是我闺女。”
“行行行,我瞎说,春见是您大闺女,我只是您不入流的小闺女。”
化颜爸爸的巴掌再次抡过来的时候,化颜背起相机先一步跳开了:“春见,我爸的店子你好好写啊,等我这趟回来,你看上的照片全部送给你。”
春见背着化颜反手比了个ok。
下一秒眼前一黑,来人大大咧咧地朝那儿一坐:“化叔,牛肉面,大碗。”
春见给对方倒了杯水,问:“又通宵了?”
留芳咕咚咕咚猛灌两口:“是啊,赚点儿钱都是拿命挣的。化叔,打包啊。最近消防检查得严,说我网吧的安全过道被机位堵住了要我赶紧清理。你说他们不是没事找事嘛,机位挪开了,我一个月得少挣多少啊!”吐槽完,瞥见春见的行李又问了一句,“你这是准备哪儿去?”
“要跟拍个纪录片。”
“多久?”
“两周吧,我只接了四分之一的活儿,大概够交我们家下一年的房租。”
“哎呀,果然是我们春博士的风格。”留芳接过打包的面,递了钱给化颜爸爸,“没钱但从不缺钱,缺钱的时候总能赚到钱”
“我接个电话。”春见打断了留芳,扭身换了一张柔和的笑脸,“喂。”
对方好像在做什么运动,喘着粗气:“喂什么喂,叫老公。”
春见:“”
白路舟从跑步机上下来,气息不稳:“吃早餐了吗?”
“嗯。”
“我还准备过去找你一起吃呢。那中饭约吗?”
春见看了看时间:“今天不行,我要跟组写脚本。”
白路舟喝了口水,看院子里白辛在喂狗何止在擦车,眯了眯眼:“你怎么比美国总统还忙,怕我养活不了你?”
“不是。”
“不是就行,总之你要全方位地相信我。那我们晚上见?”
“嗯。”
“好,来亲一个。”
春见笑:“别闹。”
挂掉电话扭头对视上了留芳一张八卦的脸。
“坦白从宽。”
“男朋友。”
“你也太坦白了吧,”留芳牙齿一酸,“速度够快的呀,谁啊?叫什么?我们认识吗?”
“叫白路舟。”
“白路舟?京行集团董事长白京的儿子?”留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的妈耶,走走走,去我那儿买张彩票去,中奖了给我。”
春见很费解,白路舟很出名吗?至于随便谁都知道?
作为一个常驻社交网站的热搜嘉宾,白路舟在某些方面是很有发言权的。
比如,跟各种女人闹绯闻这一块。
白京为此十分头疼。
九方山的三年好不容易清静了一下,这祖宗这一回来变本加厉不说,还变着花样让他脸上难堪。
京陵世贸大厦,京行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靠着落地窗放了一溜排的凤尾竹,往前小半米,白京坐在办公桌前,鼻梁上的眼镜溜到了鼻尖上他都没工夫扶。
男秘书敲了敲门。
“进。”
男秘书走过来递过一份报表:“这是市场部上半年的资料。”
白京指了指办公桌空着的地方:“放那儿吧,下次开会注意强调一下,公司各个部门都要尽可能无纸化办公。”
“好的。”
“另外,白路舟真的放手舟行了?”白京扶了扶眼镜,随口问了一句。
秘书认真地回:“据我调查是这样的,舟行娱乐现在已经归于唐胤名下,改名叫‘唐生传媒’。”
白京脸上浮出一丝不屑:“我就知道他,什么事情都是半吊子。行了,既然都这样了,就撤掉分公司那边对舟行那些项目的扶持。还有,他那个暗渡户外做到什么程度了?”
“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进入了试营业阶段,第一批客户也已经召集完毕,但是具体的开业时间,他们官方还没有消息。”
白京打开网页,点开热搜第一的那条新闻:“这个女人,又是哪个圈子的?”
“建大地质学博士生在读,”思忖之后,秘书道,“小舟这次应该是认真的。”
白京关掉网页:“认真?哼,只怕他配不上人家啊。行了,你继续盯着。”
第一天的拍摄地点是在建京下面的一个县城,拍摄组回到建京已经是晚上十点。春见刚进到组里安排的酒店时白路舟的电话就追来了,问她在哪儿。
“刚回建京。”她单手把内衣解开,绕过俩胳膊从t恤里面扯出来丢在沙发上。
“怎么办呢,我朋友都说想见见你,我去接你过来?”
春见看了看时间,想到明天还要去另一个县城,就说:“下次吧,我今天想早点儿睡。”
“这才十点你就睡?一天没见了,你都不想我?”
想也是想的。
春见算了一下,如果让白路舟开车过来接她的话一来一回会浪费很多时间,索性说:“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吧。”
白路舟给她报了个地址,春见把脱掉的内衣又捡起穿上,伸手抽出房卡,屋内瞬间漆黑一片。
她刚打开房门,脚都还没来得及迈出去,有人就见空蹿了进来,接着房门“咔嗒”一声又给关上了。
“谁”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猛地往墙上一按,接着温热的嘴唇就贴上了她的脖子,恶作剧般地咬了一下。
春见伸手一推,摸到了对方紧实的腰腹,对方好像接收到了某种鼓舞的信号,一双干燥滚烫的大手也开始在春见身上流连,来到胸前,隔着布料抓住,轻笑:“还说肉没有长在胸上,这是什么?”
春见被一刺激,双腿发软,攀住他的脖子让自己站稳:“不是说我去找你吗?”
白路舟亲了亲她的脸:“逗你呢,你都累了一天了,我哪舍得让你去找我。”
“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春见语气都不稳了。
“陈随啊,让他打听点儿事情还不容易。”他马上补充,“别误会啊,我没有跟踪癖。主要是我明天就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春见把房卡朝卡座上一插,灯闪了几下,亮了。
她仰着头问:“去哪儿?”
“之前开发的路线开始进第一批客户,我不放心,跟着过去看看。听说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我给你随便带了点儿。”
流连地亲了她一口,白路舟不舍地放开她,把搁门外的外卖拎进来摊在桌子上,拉她过去。
春见接过一碗海鲜粥,吃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问:“对了,闻页有没有给你看我给你们出的路线鉴定报告?”
白路舟在浴室洗手,出来时春见抽了两张纸递给他,他接过去擦了擦手:“那部分工作她负责的,我倒还没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春见摇头:“原则上没什么问题,但阳山有段路,我之前做野外勘测的时候发现了几处山体比较容易发生滑坡。”
白路舟坐过去:“哪就那么巧。你别操心了,我们也不一定会用到那段路。你吃完了早点休息,我走了啊。”
春见蓦然抬头:“这么快?”
白路舟笑得促狭,狭长的眼睛里闪着光:“怎么,舍不得?那我不走了,留下!但我提醒你,我可不是柳下惠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春见把手里的碗放下,“我送你下楼吧。”
“算了吧,你送我下去,完了我还要再送你上来,咱不折腾啊。”
“你让我送,我想送。”
“想?有多想,嗯?”白路舟折回去,欲望在燃烧,透过眼神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
“就”
后半段话被白路舟含进了嘴里,淡淡的男士香水钻进春见的鼻腔,她觉得自己被他的气息和气味整个包围,而后眼前一片白光,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那个人进进出出的呼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