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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白银旅团,全员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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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绚烂的、梦幻般的光芒,从丧歌公国昏暗不见光的地底缓缓绽出。

    一个新的发光体就径直穿过岩层,直接慢悠悠的飘了进来。仿佛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般。

    那银灰色的泡泡,宛如火柴擦出的幻梦一般连带着泡泡中间的宝船“白银”也显得那样虚幻而无力。

    在它逐渐于平地上停稳之后。

    那泡泡突然破裂。

    里面包裹着的巨大船只立刻显现了出来。

    而之前被隔离在内、完全被屏蔽掉的声音,也立刻浮现出来:

    “就是这样,我们到了。”

    塞利西亚那清冷的声音从船头上响起:“按照规矩,你是不是该请我们进去坐坐?”

    “来这里坐坐吗?船长你确定?”

    独眼的艾蕾只是轻笑一声:“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一道光流闪过。

    纯粹的、由七彩的虹光组成的虚幻台阶,浮现在船头连接大地的位置。站在最前面的,除了塞利西亚船长之外,便是旅客艾蕾。

    其他的船员,也随之一并下船。

    宝船“白银”不是普通的船只——它是活着的、船形的魔物。因此“白银”并不需要水手、不需要大副、也不需要木匠或是导航员它自行导引、自动航行、自我修复,也根本不会遇到其他的敌人。

    因此,所有的船员都是战斗员。因为它们只能作为战斗员唯一的工作,便是搬运食物和水上船。

    以及给船长提供乐子。

    但与“石中船长”本身的战斗力相比,他们其实也起不到多少必要的“保护船长安全”的作用——更精准的定位,应该算是“朋友”或是“家属”吧。

    当然,在艾蕾看来。

    恐怕更准确的词,应该是“宠物”。

    那位几个小时前,被艾蕾看到过上半身的奥菲诗丹尼索亚,已然穿好了衣服。

    艾蕾得知,他就是丹尼索亚的六王子,真正的王室继承人——在一次旅行之后,他倾心于身形娇小而具有某种魔性的塞利西亚,愿意像其献出忠诚。

    这样的举动,自会让他作为王室继承人的身份被贬值就如同卡芙妮所面临的情况一般。

    忠诚于君主是一回事。

    但没有人会愿意侍奉于疑似被他人控制了的傀儡。

    不过对于奥菲诗来说,这倒是没有让他觉得哪里不对。他侍奉塞利西亚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自动放弃、退出了王选。

    因为他相信——同时也想确定,塞利西亚并非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爱上的自己。

    为了夯实这份爱的根基,他放弃了自己前半生为之付出的一切。父母、朋友、事业、宿命他离开丹尼索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一把黄金竖琴。

    那是一柄由黄金与檀木所制的七弦琴,它散发着温润的光。

    而这位有着琥珀色瞳孔的诗人,仿佛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尴尬。

    他只是对着艾蕾轻轻一笑,便是自古的弹起琴来、低声吟唱着。

    那不是轻浮的、雀跃的、令人欢欣的爱情民谣。

    而是低沉而有些沙哑,听起来有些悲凉的古老乐曲。

    艾蕾一时有些恍惚。

    她听出来了那是丹尼索亚人的歌剧中常用的一段琴曲,其名为“叶子”。最初的原型由雅翁亲自写下,通常是剧情进行到用来表述“宿命”时以三弦琴来独唱,表述一种沧桑感。

    而奥菲诗将其重新演绎为七弦琴的版本。这使得乐曲又出现了一种史诗感

    这当然不是奥菲诗的改编。

    ——在艾蕾很小的时候,她曾想去听哈罗德大师在冻水港所开的音乐会。

    这些从丹尼索亚而来的艺术家们,自然是因为鬼才阿莫斯的名声,才会千里迢迢从丹尼索亚跨越整个诺亚王国、一路跑到最北的冻水港来。

    而将三弦琴曲叶子改编为七弦琴曲,将荒凉落地的枯黄落叶、如奇迹般变成了燃着火而迎风飞舞的树叶的就是哈罗德大师在冻水港的那场演出。

    就是艾蕾原本想听,最终却始终没有那个机会听到的她死去那年的演出。

    “这首歌送给你小艾蕾。”

    一曲奏罢,奥菲诗轻笑一声将黄金七弦琴收起。

    “别送给人家这么慷慨激昂的歌啊,奥菲诗。”

    嗤笑声从他身后响起:“整的好像人家要去送死一样。”

    正在说话的,是有一头绚烂金色卷发的贵族青年。

    他的皮肤异常白,甚至堪称苍白的程度。他的瞳孔如同流动的熔岩一般,明亮到光是与他对视就会感到刺眼,因而不得不移开目光。

    那是不可直视的辉煌目光。

    他穿着红白相间的立领斗篷,斗篷上的图案像是流动的火、又像是燃烧着的云,看起来异常显眼。

    明明奥菲诗本身就是丹尼索亚的王族,世上最为高贵的血脉之一——但这位青年看上去的感觉,却像是自己的血脉比奥菲诗更加高贵一般。

    “亚瑟阁下。”

    艾蕾对着金发青年礼貌的点了点头。

    亚瑟灼牙对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右手抚胸、有些夸张向艾蕾行了一礼,非常礼貌的说道:“艾蕾小姐,我就不去了。如果您遇到了什么盗墓贼,只需赶回到船上即可

    “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战胜我们。凡是能与我们为敌的,都不是我们的敌人——‘白银旅团’在这个世界上是战无不胜的。”

    亚瑟微笑着,露出商人介绍产品般的迷人笑容。

    艾蕾敏锐的捕捉到那是与塞利西亚类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傲慢感。

    如果说塞利西亚是完全的自我中心、近乎狂徒般的自恋那么亚瑟灼牙便是完全的和缓。

    ——是的,和缓。

    对于暴脾气的、极具权利欲的破坏巫师来说,亚瑟完全是一个怪胎。

    但这不是因为他脾气好。

    相反是因为他脾气过于不好了。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将任何敌人放在心上,因此根本没有紧张感、也完全不生气。

    他看待自己,就如同圣人一般——他宽容的允许其他人的错误、失败、冒犯、攻击。这或许是因为从最开始,他就没有把其他人当做和自己相同层次的人。

    不过,这些男人并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

    艾蕾将目光看向了女士舱房。

    从那边出来两位女性。

    一位是有着玲珑身姿、黑色长发的马人。

    她胸脯高耸,裸露在外的大腿圆润。看上去似乎与美貌的少女没有任何不同——除了她多了一双腿。看上去就如同蹦蹦跳跳的小鹿一般。

    而另外一位,则是戴着面具的、有着古怪头发的成年女性。

    她的头发是失去了生命、如同水银般沉重的银灰色,而在靠近末端的位置则是与船上一模一样的粉紫色。而她的脸上始终带着面具,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

    或许见过她的脸的,只有船长塞利西亚而已。

    “走吧莉莉,露西娅。”

    塞利西亚招呼道:“让亚瑟看家,我们下去逛逛。”

    艾蕾的目光看向那位带着面具的女性。

    她早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但她从中嗅到了谎言的味道。

    这对艾蕾来说是本能。

    她察觉到

    ——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莉莉拉斯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