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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阿宝十分哀痛你爹爹的牺牲,也能理解你想要调查事情真相的心情。”
“如同,”稚嫩的声音在这个燥热的午后响起,“阿宝的爹爹他也在这一场战争中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一样,他也想查清亲人死去的真相。”
“听吕叔说,爹爹现在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报仇,让阿宝理解爹爹。”
戚子轩的头在这一刻愕然抬起。
宁家父子三人都死在了那场战争中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后来一场火灾几乎把整个宁家掀了个底朝天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才觉得那场战争不可能如表面的那样简单。
来到大云以后见识了宁宸凯对皇室的手段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可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都是他的猜测。
如今真正的得到确认时,他又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虽然阿宝有时也觉得爹爹做的事情不对,但是阿宝可以理解爹爹,当然也能理解大伯。”
—
屋里,东方烨坐着,卫子明站在他的前面,身体身体微弓。
“殿下,您真的想要帮助宁宸凯对付三殿下吗?”
“你觉得呢?”
“可是,”卫子明还是有些犹豫,“宁宸凯他是大云的人!”
大云和显南向来不对付。
“所以,你是想要我去帮一个谋害我母妃的帮凶吗?”东方烨的声音很冷,让人如同坠进了冰窟。
卫子明急忙低头,“下官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东方烨已经很不耐烦了。
卫子明狠了狠心,拱手跪下,“殿下!”
“我卫家效忠殿下天地可鉴绝无二心,但是卫家身为显南国的臣民,绝不忍心看着显南国陷入水深火热当中!殿下的恨子明明白,回到显南我卫家定当竭尽全力助殿下报仇雪恨,只是”
“只是现在你要我帮东方赫度过这个难关?”东方烨冷笑,“难道你如今还不知道宁宸凯的实力吗?”
“知道。”
那天子轩跟他说的,他都听进去了,宁宸凯很强,三皇子没有胜的可能。
可是,如果有殿下的帮助,他们不一定胜不了,他知道以七殿下的聪明才智,化险为夷何尝没有可能?
话落,屋里一片静寂。
过了一会,东方烨忽然问,“你当真是全心为了显南吗?”
卫子明一颤,沉默下来,倔强的没有说话。
没错,他不全是因为显南。
如果全是因为显南,选择帮助宁宸凯牺牲一个三皇子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还可以帮助七殿下回国。
只是
卫子明手握成拳,青筋暴起。
他的父亲就是在与宁家的战争中战死的,他又怎么能跨过这个鸿沟去帮助害死他父亲的人呢?
“殿下?”
门外响起了戚子轩的声音。
“进来。”
戚子轩推门而入。
“她回去了?”东方烨问。
“郡主在外面,”戚子轩回到。
那你不在外面陪她?
东方烨:“有事?”
戚子轩缓步走了进来,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喝。
见到他在七殿下面前这么无礼,卫子明皱眉,刚想呵斥他,就看到戚子轩把茶杯里的水一仰而尽,自己也跪了下去。
语气平静:“子轩愿意支持七殿下助宁宸凯除掉三皇子!”
“子轩!”卫子明厉喝了一声,想要阻止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大哥,我知道!”戚子轩转头看向卫子明,面色尽是坚决。
卫子明一愣。
因为父亲早亡,卫子明在戚子轩面前向来扮演的是长兄如父的角色。
只是这个弟弟顽皮好动,做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这是他第二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第一次是因为他觉得父亲的死有疑点,他想前往大云国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
他觉得不管父亲是怎么死的,他都是死在了大云国的刀下,没必要查了,不同意他过来,当时他就露出了这种决绝的表情。
果不其然,第二天他就留下了一封信,独自来了大云。
东方烨在旁边看着,面色淡然。
对于那场战争,在场的人都是间接的受害者。
他们失去了父亲,而他的母亲也从此被改变了命运。
只是,不同的是,他早就认定当年的战争就是大云皇室,也就是他舅舅的手笔了。
戚子轩面不改色,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爹的死不是意外!”
卫子明默然,这个结果虽不是他认定的,但也不是没有想过。
过了一会,他说:“不是意外又如何?爹他就是死在了宁家军的刀下!”
“如果这是皇室的阴谋呢?”戚子轩说,“你还要帮三皇子助云国的小皇帝除掉宁宸凯吗?”
卫子明一颤。
是啊,不管是哪一方,都是帮助大云国的人。
“如果你是恨大云人,我身上也留了一半大云人的血,你要不要把我也杀掉算了?”
东方烨幽幽的开口。
“下官不敢,”卫子明忙说,“只是”
“你走吧,”说了这么久他还是没点变通,东方烨很不耐烦。
卫子明的心如今很乱,他得回去理一理,于是行礼告辞。
出来时一眼就看到坐凉亭里晃着小腿的的宁柠。
她双手捧着一杯水放在唇边,不知道跟旁边的丫鬟在说什么,呵呵的笑起来,一双眼睛眯成月牙儿。
宁柠看到他了,向他招了招手,“叔叔!”
神使鬼差的,他走了过去。
“叔叔你们谈完了吗?”小人儿笑眯眯的看着他。
“嗯,谈完了,”
“渴了吧,叔叔你喝茶润润喉,”小人儿捧了一杯茶给他。
卫子明不客气,拿起来喝了一口,笑了,“你很懂事。”
“真的吗?”小人儿像是很惊喜,然后又想到什么,扁扁嘴,“我爹爹说我不乖!”
“你爹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嗯?”小人儿思考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我爹爹是一个对阿宝很好的人。”
“你刚刚不是说你爹说你不乖吗?”卫子明哭笑不得。
“嘿嘿,”小人儿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他觉得阿宝不乖,但是他对阿宝也很好啦。”
笑意好像可以感染似的,卫子明也跟着她笑了。
他也有跟眼前这个小人儿差不多大的女儿。
不过好像他的女儿好像没有她这么活泼,见到他都是中规中矩的行礼请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