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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想看长远,奈何实在是没那个条件啊!
林逸正准备去长清宫,长公主却直接过来了。
“姑姑,你这藏东西藏的够深的,”
林逸忍不住感慨道,“廷卫出了大几千人,就差把白马寺翻地三尺了,一通好找。”
长公主道,“这藏宝之地,可不是我选的,乃是上一代寂照庵圣女圣母皇太后入宫后派人开凿的。”
“还是她老人家会选地方,”
林逸接着道,“姑姑,还有几处藏宝地呢,你直接说了吧,省的侄儿回头再问。”
长公主冷哼道,“你莫非要得寸进尺?”
“姑姑,这话说的就伤侄儿的心了。”
林逸心有不悦。
长公主道,“能告诉你这一处,已经是本宫最大的诚意。
我要的是我孩儿平安。”
李林拍着胸脯道,“姑姑放心,侄儿虽然知道他的住处,可并未去打扰他的生活。
再说,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老表,侄儿也是个看重感情的,断不会做什么下三滥的事情。”
长公主淡淡道,“如此就好。
这一次,如果静宽与静怡真的入宫,本宫哪怕是为了自己,也会与其做一番生死较量,这你就无需多言了。”
林逸道,“侄儿还有一个不解,姑姑修习到底是寂照庵的功夫还是星沉海的功夫?”
“你聒噪了,”
长公主在花园里来回踱步道,“寂照庵的人都来了,金刚台的人大概也不会远了。”
“金刚台?”
对于这些和尚,林逸说不上喜欢,但是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好奇的问道,“他们会帮我们?”
长公主道,“想必你也知道,如果说真正意义上的皇家寺庙,我大梁国只有一处,无论是皇室,还是将门,都有许多子弟在金刚台修行,在朝野的影响力超出你想象。
即使你外祖柱国见了金刚台的大和尚也得低眉垂首。
如果我没记错,柱国的恩师便是当今金刚台大长老无相和尚。”
林逸诧异的道,“既然他们这么厉害,这寂照庵为何这么猖獗?”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不解的地方。
“平衡罢了,”
长公主懒洋洋的道,“无论是我父皇还是皇兄,都不希望一家独大。”
“所以寂照庵的圣女可以入宫做妃子,金刚台的和尚可以做老师,做国师,”
林逸恍然大悟道,“你要这么说,倒是解释的通。
那星沉海和推古寺呢,据说一个个功夫都厉害的不得了,怎么遇到洋夷都变得不堪一击了呢?”
长公主叹气道,“洋夷的火枪可以喷出漫天的铁柱子,一支两支倒是无所谓,可是面对成千上百支,即使是大宗师,也得避其锋,人力终有穷时,蚂蚁多了也能咬死人的。”
“火枪?”
林逸皱眉道,“那大炮厉害不?”
“当然厉害,”
长公主继续道,“星沉海传承千年,固若金汤,依然被洋夷的大炮轰的尘土飞扬、瓦砾遍地,几乎沦为一片焦土。”
“那我就放心了,”
林逸想了想到,“姑姑,还有什么想说的?
要是没事,侄儿就告辞了。”
“去吧,”
长公主叹气道,“本宫也乏了。”
“侄儿告辞。”
林逸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御花园,站在太和殿偌大的广场上,“吩咐下去,看看城里有没有金刚台的人出没。”
心里不禁叹气,自己的消息网还是不行啊!
寂照庵的人来了安康城是长公主告诉他的!
金刚台的人会来安康城,也是长公主提醒他的。
“是。”
洪应赶忙道。
“还有,火枪的监造也要加快日程,”
林逸皱眉道,“让梁远之亲自去跑几趟,看那边有什么困难,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小的明白。”
和王爷有多小气?
洪应这个大伴自然是了解的!
自然知道能让和王爷说出“要钱给钱”这话是多不容易!
可见他对这火枪和火炮非常重视!
所以,洪应丝毫不敢大意。
“只有工业和科技、农业同步发展,才能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别的都是白扯,”
林逸忍不住感慨道,“咱们啊,还是要努力一点,步子快一点,不能再等了。”
白马寺后山的宝库,因为户部专业人士的加入,统筹和搬运工作加快了许多。
入夜,林逸躺在花园里,知道甘茂求见,便直接让他进来了。
“还银子来了?”
林逸很是高兴。
“王爷.....”
甘茂呈上一个折子,大声道,“此次金银珠宝共计价四百万余两,臣以为......”
林逸见他话头不对,便赶忙打断道,“别你以为,没用,你之前欠的银子,本王就不计较了,前些日子借的五十万两银子,是不是可以先还回来?”
什么叫他欠的银子?
这银子是他借的?
分明是户部借的!
这天下是姓林的!
跟他有什么关系!
“臣冤枉!”
甘茂哭笑不得。
“你冤枉个屁!”
林逸没好气的道,“欠我银子的,就没有一个冤枉的!”
“王爷,有些地方官兵的饷银已经拖了两个月了,已经不能再拖了,”
甘茂讪笑道,“兵部的人天天把老臣堵着,臣实在不堪其扰。”
李林叹气道,“娘的,我这是自作娘?
早知道不改军制了。”
封建王朝,以小农经济为基础。
没有工业支撑,农业人口是很难养活专业军队的。
因此涌出了多种兵农合一的制度。
到开国皇帝林保志这里,就独创性的发明了兵农合一的卫所制度,即军民分籍制度,一部分人被编为军户,成为军户的家庭将世世代代当兵。
这些军户不光是士兵,也同样是农民。
国家不需要发饷银,军事负担比较轻。
他在三和的时候,总觉得这个不合理,不顾谢赞、何吉祥等人的反对,废除了卫所制,实行了“募兵制”,哪怕是驻军里一个烧火做饭的老头子,都得发每个月发银钱。
经过大规模的扩展,眼前大梁国在册的士卒足有二十七万!
粮草、饷银、兵器乱七八糟的开销加在一起,每个月至少需要五十万两,一年就是六百万两,光是军队这一项支出比大梁国一年的收入还多!
实在是有苦没地方说。
不过,好在最后他还是及时听取了何吉祥等人的建议,饷银可以继续发,但是边疆驻守官兵需要自己屯田,粮食实现自给自足。
至于守备军队,比如冀州庞龙这种,最好就是自筹。
不然,把他卖了,也找不出来钱了。
“王爷,
“韩进也没事就找老臣要钱,教育部定制了一个教育计划,准备把三年义务教育普及到我大梁国的每一个乡村。”
甘茂面上面上苦笑,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得意!
活该!
不但擅改军制,还动不动就减负,免赋!
没有开源,还到处花钱,国库不空虚才叫有鬼了!
天地良心!
自从和王爷入了安康城,他就一文钱都没再拿过自己家!
不要命了!
和王爷可是出了命的铁算盘!
一文钱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更何况还有明月和紫霞这两尊煞神。
据说内阁还有意成立所谓的“审计署”,让紫霞做第一任审计署署长。
到时候母鸡司晨,他们这些人就更没好了。
“行了,既然不还钱,就赶紧滚蛋吧,”
林逸没好气的道,“以后少往我跟前凑合。”
“老臣告退。”
甘茂忙不迭的走了。
如今手里有钱,他走路都带了几分轻快。
孙成蹲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等他上了马车,打着哈欠道,“这甘大人一把年纪了,还是有点飘啊。”
江仇冷哼道,“今日户部一下子得了四百多万两银子,他当然高兴了。”
孙成诧异的道,“真找到宝藏了?”
江仇瘪嘴道,“那还能有假?”
孙成惊呆道,“四百万多银子,堆一起,那不是金光闪闪?”
“闪个屁,”
江仇不屑的道,“一顿死物,不见天日,听户部的人说,抬回去后,还要重新铸造的。”
孙成道,“那也不得了,我就没机会见。”
“我要是不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有个前程,我都不想干侍卫了,跟着你一样做门子,天天蹲着,多好,”
江仇叹气道,“你啊就是不知足。”
孙成道,“你屁话一堆,你即使不做侍卫,你儿子的前程能差了?
我不信。”
“嘿嘿...
人走茶凉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仇说完,又打量了一眼孙成,“听说你要成亲了,我还没问是谁家的呢?”
孙成听见这话,害羞的低下了脑袋,“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又什么不能说的?”
江仇没好气的道,“你说说,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孙成左右瞧了一下,然后低声道,“老郭的孙女。”
“郭召?”
江仇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嗯。”
孙成老老实实地点头道。
“不是郭聪那姑娘吧?”
江仇眼睛瞪的老大。
孙成点头道,“就是他的大姑娘。”
江仇道,“想不到你们居然能结成一家子,他那姑娘我见过,是个漂亮的,挺好。
你俩自己对上眼的?”
孙成白了他一眼道,“哼,郭老头子跟我老子熟的很,两老头子定下来了,我能说什么?”
他老子孙渡,以前也是和王府的马夫。
他哥哥孙崇德之所以能进和王府做马夫,就是因为接了他老子的位置。
“那丫头我见过几次,”
江仇笑呵呵的道,“不委屈你。
什么时候办事,哥哥也去讨杯酒喝。”
“月底吧,你要是赏脸,就来喝一杯,”
孙成笑着道,“到时候,老哥上座。”
江仇道,“你太抬举我了,凭着你哥哥的面子,到时候去喝酒的人肯定不少,我啊,能落个位置就算不错了。”
光是苑马寺和衙门里的人就能把孙家坐满。
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哪里配上座!
孙成叹气道,“哎,我哥也想我娶郭家的丫头,不同意都不行。”
“这郭召抖起来了?”
江仇不解的道,“我没听说啊。”
孙成低声道,“和王爷第一次进安康城的时候,就是郭召凛然不惧驾车把和王爷送到宫门口的,和王爷感其恩义,一直对他不薄,要不是年龄大了,早就给外放出去了。
这次郭家老三在公务员考试中,一举夺了个解元。
和王爷听说之后,高兴地很,陈德胜大人呢,做了个顺水人情,直接把老三郭理招入了都察院,眼前是陈大人的书办,别看只是个书办,陈大人对其信任有加,文书草拟,皆是其一人操办,前途不可限量。”
“我说呢!”
江仇拍着大腿道,“这郭聪最近这么嚣张呢。”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你别搭理他们,”
孙成没好气的道,“要不是我老子和我哥逼迫我,我还真不乐意。”
“你小子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这门亲事依我看,中!”
江仇忍不住说了一句豫州的土话。
他行走江湖半生,最难忘的依然还是乡音。
王小栓站在和王府马房门口旁边的一株大树下,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江仇,直接丢过去一个袋子,“说吧。”
江仇把袋子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笑着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王小栓叹气道,“昨天发财的是廷卫,跟我有一毛钱关系?
你直接说吧。”
江仇把他从孙成那里得来的消息复述了一遍,然后道,“总之呢,这郭家今非昔比,你啊,要和他们对着干,还是得三思。”
“娘的。”
王小栓低声骂了一句。
“你啊,既然摆不平,就把钱退给人家,不能坏了口碑。”
江仇提醒道。
“老子也不是好惹的,他郭聪要是真不给老子面子,”
王小栓发狠道,“老子定让他好瞧!
谁还不认识一两个有钱有权的朋友了!”
江仇道,“我不管了,随便你吧。”
说着把袋子揣进怀里,径直走了。
王小栓叹了口气,翻身上马。
天热,他心疼马,不敢扯缰绳,由着马自己走。
哪怕马儿低头吃草饮水,他也没有约束。
他就直接跳下马,躺在草坡上,叼着马尾巴草,微闭着眼睛,尽情地让夏风吹拂自己这蛋蛋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