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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章 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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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狄看了裴安之一眼,他知道裴安之误会了,摇了摇头道:“不是,陛下对我褒奖有加,对小女也甚是照应。”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大门,还有被王福生关紧的窗子,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说,章相公管的事情太多,人也年纪大了,以后军队上的事情,让我多操操心。”

    裴安之听后拂掌笑道:“这是好事啊!陛下这是信任大哥,想让大哥把羽林军全部管起来。”

    慕容狄睨了一眼裴安之,叹息一声道:“安之,你比福生差远了。你看着陛下让福生查这件事,就认准好事一定是咱们的。可你怎么忘了这三方的那两方呢?禁卫军的那个夏铮苏,那可是从陛下小时候就跟着的人。那才是陛下心中最合适的羽林军右军指挥使!”

    王福生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见裴安之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解,道:“安之,咱们二人都是老粗,这么多年,大哥什么时候错过?咱们就跟着大哥,大哥说让咱们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大哥不会亏待我,该给我的都会给我。”

    王福生的话让慕容狄眼前一亮。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王福生的肩膀道:

    “兄弟,你这话说的有道理啊!你拿我做大哥,我自然也会做好这个大哥。你信任我不会亏待你,所以什么也不问。我们只道当今皇帝陛下不拿我们做自己人,咱们又何尝把自己当过自己人呢?咱们什么也别要,以当今的英明神武,他心里有杆秤,知道该怎么做。”

    王福生先是一愣,随后将自己与慕容狄说的话前后想了一遍,恍然大悟道:“是啊,皇帝想给咱们什么,他一定已经想好了,咱们什么也别要,只要想好该如何办差,陛下自然会把他想给的给咱们。”

    裴安之这时候也明白了,点头说道:“是啊!这倒是对上我老裴的性子了。依我看,像章树元那样盘算过来,算计过去,遇到陛下这种性子的,就算是一时没办法给他了,过后也会想法子拿回来。”

    慕容狄点点头,环顾四周笑道:“比如这个粤华酒楼,咱们从只是进来看戏,然后到吃些便饭,如今不是进到雅间里来了?这期间窦大哥可曾要求我们什么?他只是端上他的拿手菜罢了。”

    裴安之笑道:“这是窦大哥人忠厚实诚,也是咱们弟兄忠厚实诚。”他夹起一块肥美的烧鹅放进嘴里细嚼,叹道:

    “咱们兄弟也算是遇到明主了!那些读过书的人瞧不起我们,说我们是二臣。可他们难道没有读过'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吗?倒不如我这个老粗了!昔日朱樑一朝,世家大族把持朝政,你我把命拼上替他打仗,到头来落下什么好?我们为何不能投奔明主?”

    裴安之喝了一些酒,说起心中痛脚不由得情绪激动,声音大了一些。虽然二层雅间隐秘性极好,却依然让门口要进来上菜的窦秉文听了一些去。

    窦秉文暗自摇头,心道分明是贪生怕死贪恋富贵,这番话说出来只怕自己也不信吧!“贤臣择主而事”没什么问题,可没有连带着原主子的城也作为礼物献给敌人,作为自己“择主”见面礼的道理吧!

    在慕容狄兄弟三人在粤华酒楼商量如何在这场变故中自保,谋求自己最大利益的时候,审理这场贡试泄题案的阿七面无表情的坐在京兆府自己的官邸内,细细的看着面前如山一般的卷宗。

    这个案子不麻烦,泄题的事每年都会发生,阿七知道,李承宇也知道,只是未到发作时。现在,到了该这颗毒瘤发作的时候了。

    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京兆伊阿七怕冷。空旷的厅堂里除了满面墙的书和一张案几,便是身边这架炉子最为惹眼。他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将身上的厚重裘衣又裹紧了一些。

    洛阳城越来越冷,每年冬天都是阿七最难熬的日子。阿七怕冷是因为铲除石景阳时所中的寒毒,石景阳固然死于寒毒,阿七也因为这场寒毒落下了怕冷的毛病。

    屋外传来“呜呜”的风声,似一个风烛残年老人悲凉的呜咽。

    “又起风了。”

    阿七无奈的叹了声气,将炭火拨得更旺了一些。

    呜咽的风声越来越大,似永远没有尽头。

    阿七搓了搓有些凉的手,放下手中的卷宗,吹熄了灯火,似要去睡觉。他就近拿起拨炭火的火钩子,走到床边合衣躺下。暗夜寂静,唯有北风呜咽。

    阿七闭上眼睛,暗自运动真气,以冲破被寒毒迟滞了的血脉。他的脑袋也一片清明,在呜咽的北风里,渐渐的有一些细微几不可查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似老鼠在啃食房梁。

    炭气渐渐的充满整个屋子,屋子外面的出烟口被人堵住了。阿七的炭是大内制作的,没有什么味道。只有阿七那闻得出来。

    屋子里还有另一股奇异的气息,这是顺着出烟口与倒灌的炭气一起送进来的迷香。这是想用炭气憋死屋内之人,然后制造过了炭气的假象。

    反正京兆伊怕冷,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在这么寒冷的夜被炭气憋死,也是正常。

    阿七心中冷笑,这些人终于趁着北风动手了。借助别人身体上的缺陷动手杀人,虽然阿七自己也做过不少,却打心里瞧不起这种行径。

    阿七一直在用龟息功闭住呼吸,此刻更是连血都停止了流动。渐渐的阿七身子转冷,僵硬的如同死了一般。他的五识却在这时异常的清明,在心里数着这几不可查的向着身边靠近的脚步声。

    “一、二……”当一双冰冷的手即将搭上阿七的颈间大脉时,阿七如鬼魅般,右手如勾扣住这只手的脉门,左手里的火钩子同时搭上了对方的脖颈儿。

    这一刻都在瞬间发生,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即被阿七擒住。可接着这个人便咬破嘴里的毒药,身体软了下去,如骨头被人抽掉一般,软绵绵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