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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说李桃夭的母亲是赵皇后。韦幼青心里叹息,虽然抽走了李桃夭的近几年的记忆解决了现在的许多危机,也终于让李桃夭恢复了本来的模样,却让看起来是大姑娘的李桃夭只剩下小女孩儿的心智,她这么横冲直撞,迟早会把自己置于死地。眼下的情形就很不妙。
李承宇淡淡的说:“朕自然是要保护李氏皇族,就像保护我大煻子民一样。桃夭,你要明白,朕不仅仅是李氏皇族的家主,更是这李煻天下的国主。”
李桃夭听李承宇的口吻,竟似不肯替汾西公主申冤。她着急的跪着向前了几步,匍匐在李承宇脚边,急急的说道:“陛下,小姑母她是有证据的,那个说是被驸马杀死的人,分明有人后来看见他了。”
李承宇见她双目含泪,一张俏脸被泪水洗的愈加娇艳动人,心中也升起一丝怜惜。只是此女毕竟是赵皇后之女,虽然为了皇室威严,赵家此次的谋反举动被压了下来,可并不代表赵氏以后就会就此罢休。
李桃夭虽然没有了最近几年的记忆,可不代表不会有人告诉她,或者帮她想起来。此女近几年颇为邪恶,据米粒儿报称李承嗣的死虽最终是病死,可他没能挺过最后一晚,让李承宇好好的继承皇位还需要矫诏才能做成,给以后留下很大的后患,都是因此女从中作妖。
想到这里,李承宇冷冷的说道:“这些汾西公主自然是已经告诉过朕了,何用你多言?勾陷驸马,引起两国战争,这是国之大事,如果属实,朕自会查处,不用你小小女子多言!”
李桃夭听了,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只是皇帝的脸阴沉的可怕,语气又是那么严厉,让李桃夭心中惊恐不安。
她知道自己唐突了,在不知道李承宇脾性的情况下,冒失的做这件事。完全是自己物伤其类,把汾西公主当成了自己,才不顾一切的求李承宇。
李桃夭低声说道:“桃夭唐突了,桃夭新丧双亲,正自六神无主,桃夭想小姑母肯定也是如此。我们这些小女子,全要仗赖陛下的庇护。”
李承宇见她如此婉转,一副娇弱无助的样子,心里的怜惜更多。他语气慈爱的说:“这么大的变故,你一个小孩子,难为你了。好在有韦卿照顾你,朕也就放心了。医女说你很虚弱,以后你就在府里好好将养身体吧,”他的语气突然转向严厉,“不要总是劳心费神,操心不该操心的事。”
李桃夭刚刚因李承宇前面宽慰的话语觉得心里安慰不少,谁知李承宇却又突然严厉起来,似对她干涉汾西公主的事颇多微词,不敢多言,只惶恐不安的连连称:“是。”
李承宇见李桃夭惶恐不敢反驳,语气里总算没了指责,“既然皇兄将你赐婚幼青,三年复丧期满后你就与幼青成婚吧。以后好好安心在家服侍夫君,操持家务,为韦家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说着,语气又开始严厉:“如果还像从前那样任性妄为,不守妇道,朕决不姑息,绝不容忍任何败坏皇家声誉之事发生。”
他的声音不怒自威,像是有泰山压顶之势,李桃夭一动不敢动,只是继续唯唯诺诺的回答:“是。”
“起来吧,你现在是韦卿的夫人,朕虽有心替皇兄管教你,但也不想扫了韦卿脸面,你自己好自为之。”
李桃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委屈,咬了咬嘴唇,将马上就要滴落下来的泪水忍了回去,韦幼青心中不忍,可也明白李承宇的苦心。
以李桃夭先前的所作所为,只是被训斥一顿就可以了事的话,也算是万幸了。只是韦幼青担心李承宇并不知道全部的事实,若是他知道了李承嗣之死的最终真相,不知道还会不会追究。
韦幼青上前将李桃夭扶起,见她虚弱的好似风摆杨柳一般站也站不稳,也顾不得李承宇在此,急忙扶着桃夭坐好。问旁边站着的内宦:“周医女和水狸呢?公主的药与点心,怎么还不送来?”
李承宇见状,心里又是一阵酸意弥漫开来,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一番训斥是不是有这种酸意在里面。他不想继续在这里看这种情形,对韦幼青道:“你照顾好她,过一会儿到前面东明殿陪朕用膳。”
韦幼青躬身领命,送李承宇离开后,回头见李桃夭依旧呆呆的,他想说些什么,可这皇宫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桃夭始终低着头,脸上热辣辣的,什么“任性妄为,不守妇道,败坏皇家声誉”,李承宇的每一个字都是一记耳光。此刻她知道李承宇离开,强忍着的哽咽终于呜咽出声,眼泪也终于流下来。
水狸终于露面,他没有带来药,却提了一个食盒。他将食盒递给韦幼青,道:“这是周医女让奴婢送进来的,她说还请侯爷多宽慰公主,请公主凡事都要想开些,身子才能慢慢养好,她去给公主煎药,等公主吃过饭就送来。”
李桃夭听了不由得心里充满了感激,也不再那么的气恼了。水狸看了一眼李桃夭,如秋水般的眼睛里飘过一丝同情与怜惜。却很快感受到旁边韦幼青如寒冰般的双眸,心中一凛,急忙低头离开。
韦幼青拿出食盒里的饭菜,有一碗红枣粥,四个酱肉包,一碟拌香干。虽然是普通人家的家常菜,可李桃夭却眼前一亮,这正是自己喜欢的饭菜。
韦幼青见李桃夭吃的香甜,宽慰的坐在一旁看着她吃。水狸对李桃夭有些善意他是看出来的,当年在无朋山庄,所有的人都瞧不起这水狸,只有李桃夭对他非常友善。
虽然在一般人看来这份友善不算什么,可对于一个常年被人鄙视,遭人白眼的人来说,这一点点的善意却弥足珍贵。
只是韦幼青却觉得周医女送来的这些饭菜味道闻起来有些熟悉,他仔细的回想,却不得要领。这些饭菜显然不是宫中御厨会做出来的样子,分明是普通人家小厨房中的家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