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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庭居。
时文儿带着韦幼青,坐在大厅里听静心兴高采烈的翻着账本,回禀着品庭居的收支。马上就要回岭南了,他们父子只是来品庭居看看,不成想就被静心扯住了说生意。
时文儿懒得听,有绎心兄弟和许节夫妇在,时文儿对生意上的事放心的很。单看静心的神态,就知道品庭居赚了不少钱。这是在表功呢,时文儿反而不好拂了静心的意。
特别是见韦幼青认真的听着,时常还要插嘴问几个问题,问的问题还都是静心需要认真思考才能回答的,时文儿心里很是高兴意外,也跟着兴致勃勃的与静心讨论起来。
时文儿这边生意的收入,曾经是维持珍珠岛正常运转的重要来源,一向由时文儿三兄弟共同掌管。具体账务往来,由绎心兄弟负责。
如今,珍珠岛的出产亦是不少,只是养军所需巨大,为了准备下一步把珍珠岛南部打下来,以及防备随时会来的小股海盗,军费以后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赵侯爷好。”
门外绎心的声音传来,静心把账簿收起来,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一起站起,迎接这位不速之客。
赵伯庸走进品庭居,见时文儿父子都在,笑道:“好巧。”
时文儿却知道这不是巧,赵伯庸在洛阳城大街小巷都是眼线,若是想知道一个人的行踪,太容易了。更何况自己来品庭居,是正大光明的事,不需隐藏。
时文儿上前招呼:“不知赵侯爷需要什么?选好了,回头让他们兄弟给送到府上去。”
赵伯庸笑着点点静心,道:“这小猴子吗?还是不要了,他去送一趟东西,各房里到处乱窜,把我赵府里的钱都搬你家去了。这还罢了,偏生是个会说话讨老太太喜欢的,引得老太太三天两头的问,品庭居那后生怎的好几天不来了。”
静心急忙笑道:“静心本想去给老寿星请安来着,只是总怕叨扰了府上。”
他们说的老太太,不是赵伯庸的母亲郑如云,而是赵伯庸的祖母,李承嗣的姑奶奶,皇姑奶奶韩国越国大长公主李可心。
赵伯庸听静心清脆响亮的说完,笑着从身上摸出一对玉麒麟,递给静心,道:“老太太还记得你儿子百天的日子呢,这是给你的贺礼。”
静心急忙接过道谢,绎心笑道:“弟弟从小就比我受老人家待见,我也见过老太太,怎的没有这样让老太太想着。”
时文儿不由笑骂道:“你是哥哥,大男人一个,怎的吃这种味?人家老太太是记挂着静心的儿子,你有吗?连女人都没有半个!”
绎心住了口,有点讪讪的。赵伯庸笑道:“可不是让时先生说着了,老太太怎会记不住绎心,前个儿还说,要把身边的心月丫头说给绎心呢,那可是老太太身边最得意的人,连我见了,都要喊声姐姐的。”
绎心听了,局促不安的看了一眼时文儿,脸接着红了。
时文儿见绎心局促,想着不久前木子衿的事,心里一阵纠结。他知道赵伯庸来找他绝不是要买东西,急忙引着赵伯庸往后面客堂里来。
赵伯庸打量着这个客堂,笑道:“这里简陋一些了,按着品庭居的名头,应该再豪华一些才对。”
时文儿笑道:“侯爷指教的是。”
赵伯庸不开口,时文儿照例是不问的。虽然赵伯庸与自己的交往一向随意的很,甚至不介意与绎心兄弟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时文儿知道,他们的身份地位,是天上地下,赵伯庸可以随便,如果自己也随便了,就会让赵伯庸不舒服了。
赵伯庸自然知道时文儿的心思,不由“呵呵”一笑,开门见山的道:“时先生不必这般客气,赶明个尚了婉仪公主,可就成了皇亲国戚,伯庸怎么敢说指教二字?”
时文儿见赵伯庸也提到此事,想公主婚事应该是皇家的私密事,有杨亦和来问,倒是情理之中,皇后的哥哥来问,只怕就不会是皇帝的意思了。
时文儿因而笑道:“侯爷说笑了,文儿一介草莽,何德何能尚公主?”
赵伯庸却是替赵离梨来试探时文儿的,赵离梨眼见时文儿居然能解蜂獒之毒,心里一动。兄妹二人虽然地位高贵,对江湖上的手段却是陌生的很。
如今赵离梨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不能生育,身边只有一个女儿。李承嗣却是青春鼎盛,女人越来越多,自己又比李承嗣年长,日子久了,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且对赵离梨的过往,李承嗣嘴上不说,可从他时常提起时文儿的样子,心里怎么想的,却是不言自明。
赵伯庸自然明白妹妹的皇后位置,对赵家有多么重要。因而赵离梨不用多说,赵伯庸就明白了赵离梨的意思。
如今,赵伯庸是来试探,赵离梨对时文儿的份量到底有多重,能保证多少忠诚度?
两边都是知道底细的人,赵伯庸看了看门口,知道有绎心兄弟忠心耿耿的守在门口,这品庭居安全的很。开门见山的叹息道:
“先生所言,伯庸怎会不明白?这就是造化弄人了,虽门第也没什么了不起,可奈何人言可畏。想当初,又何尝不是因着门第,才让阿梨抱憾终生呢?”
时文儿听他又提当年之事,心里黯然。他勉强一笑,道:“当年之事,还提它做什么?阿梨如今贵为皇后,文儿更是与她天上地下了。”
时文儿一闪而过的情伤没有逃过赵伯庸的眼睛。赵伯庸心里一喜,不动声色的凑过来,轻声道:“可是阿梨却没有忘记你对她的承诺,你不是说,”他盯着时文儿的脸色,“这辈子永远忠于阿梨吗?”
时文儿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赵伯庸鹰一般的眼睛。他明白了,赵伯庸此来,必定有事情让他帮着他们兄妹做。
“侯爷想让文儿做什么?”
赵伯庸却摇摇头,叹息一声,声音小的只有他们两人勉强听到:“没有,只是见阿梨在宫中倍受煎熬,时先生又要走了,心里替妹妹难过,忍不住想试探一下,她的第一个男人,心里还有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