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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黄河大桥的时候快十二点了,赵总说要下国道。下了国道这个导航就不十分准确了。反正赵总知道怎么走,有他的提示就行了。他说沿着这条黄河边的路直走就行,大约不到一个小时的行程就到致原县城了。
在路上的时候,赵总接到两个电话,因为我集中精力开车,没有太在意,好像问他到什么地方了。赵总说已经在路上,很快就能到。我清楚地记得,在赵总接到第二个电话的时候,他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还对我说不用开这么快了。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也没有减速。因为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开着大灯一个劲的跑就是了。
到了致原县城后,他对我说去县医院。幸好有路牌,我们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医院。进去门以后,赵总对我说:“小万,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看看再说。”当时,我看到赵总的脸上是欣喜的,是那种按耐不住的喜悦。
我没有跟着他去,但是,我却看到他朝着妇产科的方向走去,于是,我就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掏出烟来点燃了一支。这一路,急匆匆的,可把我给累坏了。背后正好有一根柱子,我就靠在了上面。
这样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样子,赵总回来了,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对我说:“小万,你知道我急急忙忙的让你开车和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摇头:“不知道。”开始的时候他说回老家,我以为是老家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但这一刻赵总表现出的却是喜悦,说完,我就疑惑地看着他。
赵总也坐在我的旁边,望着远方说:“小万,你想不到,我已经荣升为姥爷了?”
“姥爷?”这个时候,我忽然明白了点什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彤彤?彤彤生了?”
赵总说:“你猜的不错,彤彤生了,是个小子。”
我立即就站了起来,赵总一把拉住我说:“你要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彤彤!”说着,我就又要往医院里面走去。
赵总的声音大了起来:“你先给我站住!”然后,口气又缓和下来:“小万,坐下。也给我一只烟抽,你先听我慢慢跟你说。”
我这才不得不又坐了下来,我给了赵总一支烟,又用打火机给他点上。我明显的感到自己的手哆嗦的厉害。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见不到彤彤着急。或许这几方面的原因都有。
这时,赵总才慢慢的说:“彤彤算是受罪了,她有点早产,是因为走路蹲在地上伤着了。幸亏送医院及时,如果做手术再晚一些,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就都有危险。谢天谢地,终于母子平安。”
赵总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小万,刚才我问彤彤了,她现在还不想见你。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彤彤的身体还很虚弱。你不如就先不要见她,免得她过于激动,会对身体不好。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我再慢慢做她的工作,你看这样好吗?”
“彤彤为什么不见我?别说这个孩子还跟我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我大老远的来了,去看看他还不行吗?”我又站了起来。
赵总说:“小万,你不要激动,正因为你和这个孩子有关系,所以,她才不愿意见你。她有她的想法,等我做通她的工作再说好吗?”
赵总既然这样说了,肯定就是彤彤的意思。于是,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赵总用手指了指远处一个霓虹闪烁的牌子,说:“那里是县政府的一个宾馆,叫致原宾馆,你去那里住下。有什么事情我就给你打电话。”
我有些沮丧的上车,然后,就把车开出了医院。
到了宾馆,一个服务员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我敲了几下柜台,那女服务员才抬起头,眼睛还没有睁开,就习惯性的说:“欢迎光临。”
我说要住宿,还有没有房间?服务员说有:“全部是二人的标准间。你现在入住的话,也需要明天中午退房离开宾馆。”
“那我还要住的话怎么办?”
“那就再交费。”
我掏出身份证,登记了一个二楼的房间,就上楼了。进了房间以后,需要自己开空调。我就把空调开了,然后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还是彤彤生产的画面,虽然没有亲眼见,但是凭想象也能猜出个大概。而且,更加不明白的是彤彤为什么不让我见她和孩子?
当初她偷偷的离开青岛,就是为了躲避我和表姐,所以,才去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却回到了赵总的老家。这里虽然没有大城市里繁华,各方面条件也不好,但是却清净。而且,在大自然的环境中生下的孩子也格外的健康。而且,谁也想不到她会藏在这里的。
房间里开始凉快起来以后,我就抓紧洗刷了一下上了床。赵总让我到这里来住下,想必是彤彤很坚决的不见我,所以再等也是白费。不如好好地睡一觉,等明天去医院等着。赵总能做下工作来更好,实在做不通,我就是硬闯,也要在临走的时候见见她和孩子。
抱着这样的信心,我很快就入睡了。已经是快凌晨三点了,再有几个小时天就大亮了。我也确实是困极了。
在天要亮的时候,我听到了手机铃声。一看是赵总,我以为彤彤同意我见他了,就立即接听了。可是,赵总却问我住在哪个房间,他也要来休息一下。
我给他说了房间号,就过去把门打开,又一头扎在了床上。
赵总进来后,我听到他看了看我,也躺在了另一张床上。看来,他这一宿也是困极了。特别是开始的时候那么紧张,后来又有如此的惊喜,心理承载的东西太多,所以就更见容易的感到累。
我趴在床上,问道:“赵总,彤彤还不同意我去见她?”
“别急,天亮了以后再说。现在抓紧时间休息吧。”
我只好又闭上了眼睛。这是一个安静的时刻,也是一个秋天的开始。俗话说,春华秋实,彤彤也真是迎来了收货的季节。她的辛苦得到了回报,她处心积虑的愿望得到了实现,她现在应该是最幸福的母亲。
忽然,我想到赵总胳膊受伤,不知道他睡觉方便吗?于是,我就又从床上起来,走到他的床前看了看,原来他并没有解下绷带,而是把受伤的左胳膊放在胸前,已经发出了鼾声。于是,我也就没有再动他,怕惊醒了他。
天亮以后,我们都没有醒。后来也不知道是几点,是赵总的手机铃声把我们吵醒的。赵总接听以后,立即说了一声:“我马上过去。”接着,就匆匆的走了。他知道我还在睡梦中,所以并没有和我说什么。但是,我却心中忐忑起来,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实际上是处于空白状态。我知道一定是彤彤出现了不好的状况。不然,不会这么早就给赵总打电话,赵总也不会急急忙忙的离开。
过了很长时间,赵总才给我打电话,问我起床了没有,我说早就起来了,他就让我顺着这条大街往医院方向走去。说那里有个早餐馆,去那里吃饭。我就洗漱了一下赶紧的出了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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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并没有觉到饿,而是急切的想知道彤彤还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果然在大街的中段,有家早餐馆,是卖混沌的。我也看到赵总正从医院的方向朝这里走来。我让老板煮上了两碗混沌,等赵总过来我就问他:“赵总,你那么急匆匆的去了医院,出什么情况了?”
“没有什么情况。是彤彤耍小孩子脾气。非要母乳喂养,可是,她没有奶水。我去了以后,才劝说她先用奶粉给孩子吃着,再想办法。”
原来是这样,我的心里这才一块石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