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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大有碰见就会拼个你死我活的趋势。玉玲珑轻嗤一声:“这古宛伶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她也能说的出来?”
“哎,真替她的那个父王心疼。”
一边的楚青拧着眉不说话,她直直的盯着两人。火光映射在两人的脸上,影射在他们面上的阴影说不出的诡异。
少顷,那两个似仇人一般的人忽然相互笑了起来。
楚青大惊,抓住古宛伶的手:“中计了!快走!!”
“方圆三里之内,给本公主围起来!”
玉玲珑微愣,耳边突然炸响一声号角声,她没有听清城墙之上的皇甫元澈说了什么,不过古宛伶的那句话她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完全想不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玉玲珑眉头深拧,自自己的怀中掏出一粒药丸迅速的寒进嘴中,一把揽过楚青的腰身,微躬着身子,贴着地面飞向远处。
身后号角声不断,阵阵的脚步声似乎也在瞬间跟了上来。
“楚青!”身后传来衣袂翻飞的声音,却是没有听见一丝呼吸声,想必那追来的人的武功并不低!
楚青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身后,眉头狠狠的拧了起来:“先去山中躲着!”玉玲珑微咬着牙,刚刚才修复好的筋脉因过度使用内力传来一阵阵的抽痛,然而她现在是绝对不能停下来的!
身后虽无人,可她确定,若她停下来了,那她与楚青,只有死路一条!两人迅速的向着最近的山上而去。
古宛伶早就已经驱马跟来,她的视力极好,远远的瞧见远方处的两个黑点,唇角挂起一笑,忽的挥手:“给我追!”
身边刮过一阵阵的厉风,几十道黑色身影便冲着那两个黑点追去。
皇甫元澈亦驱马追了过来,他看向一脸笑意的古宛伶,眼中划过一丝不解之意:“既然公主猜到楚青会留下来,为何不直接封城?”
一向挂着阴冷笑意的古宛伶忽然掩唇轻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愉悦:“这样,才好玩啊。”
“这就是公主的谋略吗,似乎,”皇甫元澈淡淡的看着那个逐渐消失的黑点,眸光,忽然微微暗沉了下来:“还不够。”
他话说的极具深意,一边的古宛伶却是因着没在意,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她好心情的看着远方那两抹黑点,想着不日就会见到楚青,医术上多日来的停滞带来的郁闷感眼见就要消失,她整个人都轻松愉悦了起来。
至于现在是不是打仗,或者是他皇甫元澈所说的谋略,那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要做的,便是在不得已出手的情况下出手助南域,之后么,那便要看她心情如何了!
“摄政王若觉得不够,大可现在就去边关守着,去看看,你日日夜夜期盼的君清宸或者是北国太子修彦圣是否在那里。”她嘴角挂起一抹笑意:“恐怕,除了荒芜之景的千里之地,我们南域敬爱的摄政王殿下,怕是什么也瞧不见了!”
她偏过头来,笑呤呤的盯着他:“真是可惜。”话落,她哈哈大笑一声,扬起长鞭抽在马的屁股上,向着楚青隐去的山中奔去。
皇甫元澈淡淡的看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才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培养出来的腹心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王,君上在找您。”
皇甫元澈微微点头,原本阴沉的面上忽然挂起了一抹笑容,深深的看了一眼古宛伶消失的地方,调转马头离去。
而那充满神秘的南域皇宫内殿,古帝撑着头,拧着眉坐在龙椅之上。他的侧髻隐着一缕白发,似是这两天愁出来的。
宫外小太监一声禀报声让他回了神,古帝瞬间抬起头,瞧见那不慌不忙走起来的皇甫元澈,面露希翼之色。
“你终于来了!”古帝压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不过须臾,那表情又暗淡了下来,他望着一脸淡然的皇甫元澈一副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的模样。
“君上,卞城失守,臣属失职之罪。请君上责罚。”皇甫元澈微微垂首,似是恭敬的朝着坐在上方的古帝说道。
古帝微微一愣,似是松了一口气:“朕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哦?”皇甫元澈抬起头,眉头微挑:“那是何事?”
古帝从怀里掏出一封黄色油帖,他望着手里的帖子良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普天之下,只有帝王才会用明黄色的东西。
皇甫元澈垂下眼睑,遮住了自己眼中的神色。
“刚刚天陆皇朝送来请帖,说是太子生了重病,恐命不久矣。君氏一族子嗣单薄,天陆老皇帝的意思,是想让君思奕回去几日。”
“孝乃做人之根本,天陆老皇帝此举,并未有什么不妥。”皇甫元澈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心里,是无尽的嘲讽。
那君思奕常年被关在地牢当中,吃的不错,却因一直深陷恐惧之中,所以早就瘦的没了人形。
如今天陆要接那质子回去几日看看他那个快死的做太子的爹,古帝听了,心里面自然是有些急的。
他并没有虐待那个孩子,但任谁看见君思奕的模样,也断然不会相信古帝所言。如今战事连连,一丁点小事都会成为战事发生的导、火、索,就更别提牵扯到帝王之家的事了。
南域虽有他镇定,可一旦天陆皇朝的兵马君临城下,怕就是倾尽南域所有的国力,也够南域喝一壶的了!
只是两国之争还尚可,若那个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北国太子修彦圣也来掺一脚的话,那这天下的局势,还就真不好说了!
一夜之间,古帝就愁白了一缕的头发。他甚至将手下前来禀报楚千墨不见的事情都暂时望在了脑后。
南域地域之广,地形之诡异,他比谁都清楚。没有人的带领下,以他一个不过五岁的孩童,那是断然不可能出得了南域的。
只要还在南域,那他便有法子将那滑鬼头给找出来!
古帝登时觉得心累,他对那小子颇好,也有将最大的暗系组织交给他的意思,权衡了利弊,那小子明明就答应的好好的!
他心中哀叹一声,蓦地,又暗暗的恼恨起来。
天陆皇朝的事情都火烧眉头了,他这又是在乱操心什么呢!?
古帝没了法子,他微微闭上双眼:“那孩子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若不送回去,势必会引起双方的误会。于南域来说,这都不是一个什么好结果。”
他顿了顿,看着皇甫元澈:“朕记得摄政王之前去过一次天陆吧。”
皇甫元澈拱手:“回皇上,是的。之前天陆老太后过生辰,臣有幸遇上。”
古帝看着他不说话,皇甫元澈了然,朝着老皇帝拱手道:“请皇上尽管放心,护送质子一事,臣定当竭尽所能。”
古帝扬起了唇,皇甫元澈忽然拧了眉:“不过.....”
古帝心随之提了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公主将臣近一半的军令都要了回去,质子君思奕不管是对于天陆还是对于南域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臣有心,恐无力。”皇甫元澈似颇为惋惜的说道。
古帝微微咬牙,他的那个女儿向来对自己的心情做事。那一半的军令,还是他好说歹说才引得古宛伶用了心思和手段从皇甫元澈的手里要了过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
然而天陆是绝对不会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的,微一思索,古帝的心中便有了决策,他看着身边立着的老太监:“公主呢?”
老太监还未说话,皇甫元澈夹杂着一丝无奈的声音传来:“说起来也是有些奇怪。祁姓藩王的儿子忽然叛变,臣下令连坐惩罚之后,本来是要支边城看看战况。哪知走了一半,竟被公主拦住。细问,才知昨日有个贼,进了南域的皇宫。”
他看见古帝的面色逐渐变的阴沉,心里笑意在不断的尖啸着。他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那抹叫啸给压了下去:“君上恐怕不知,那人掳了质子。公主这会儿,怕是在追那贼人呢。”
见楚千墨的事情没有被发现,古帝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听见君思奕被人掳走的时候,他大怒,猛的拍向了桌子:“反了!皇甫元澈,朕令你带领五千御林军,助公主,将那贼人给朕抓来!”
皇甫元澈微微一笑:“臣领旨。”
微风拂过,一朵乌云将天上的明月逐渐的遮掩了起来。月光受阻,洒在地上的明亮逐渐变的黯淡,正值深夜,山中的温度相对来说也冷了许多。
玉玲珑咬着牙忍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她额头上不断的渗出冷汗,后面的人追的紧,她没有放松的理由!
人倒起霉来连喝凉水都塞牙缝,之前身体状况逐渐转好的君思奕,似乎因受了这山里寒气的侵入,在玉玲珑轻跃至树尖上的时候,整个人忽然就抽搐了起来,惊的玉玲珑差点就摔了下去。
楚青险险的抱住她的身子,很是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一抹亮光照进她的眼角的余光里,楚青偏过头来,看着不远处的一汪寒潭,忽然沉了声:“待会儿到那寒潭的时候,你就将我和这孩子丢下去。”
玉玲珑大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青抱紧君思奕:“知道。这孩子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机能因蛊而严重受损。若非曾经有人给他喂过一粒增强生命力的药,他怕是早就没命了!”
“那蛊亦是毒,他这是毒性的现象!”她那毒字刚落,藏在她怀里的赤小九忽然下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身子。
它习惯给君清宸解毒,所以对毒这个字是特别的敏感。藏于楚青怀里的赤小九敏感的昻起了蛇脑袋,双眼迸出一丝的光亮,正想游出去,忽然就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谁的怀里,登时,那抹亮光又暗黑了下去,颇为可怜的软哒哒的躺在了原地。
楚青有些意外那小小的身子示动,她虽存了把赤小九拿出来给君思奕解毒的心思,不过看赤小九的模样,这事儿多半是没希望了。
她轻叹一声,忽听耳边传来玉玲珑恶狠狠的声音:“依我看,一会儿就将这小子一个人丢下那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