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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圣上和太后久等,是我们的不是。实在是路上耽搁了。”逄枭笑着行礼。
李启天亲切的搂着逄枭的肩膀,在他肩头拍了拍,暧昧的笑道:“朕懂,朕懂,都是过来人了。”
秦宜宁在一旁低着头,心下不喜李启天故作亲近的姿态,却也不敢表现出分毫的不满,就只娇羞的红着脸。
逄枭与李启天聊了几句,便退后几步预行礼。
见秦宜宁粉面桃腮的垂手而立,逄枭心里喜欢的什么似的,恨不能将她揉进怀里好生亲近亲近,可面上却是淡淡的,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谢过圣上。”
秦宜宁听逄枭那样说话,便知他的意图,受气小媳妇一般低着头过来,挨着逄枭一同跪下了,给李启天叩头谢恩。
李启天便仔细观察二人,见逄枭对秦宜宁只是淡淡的,并未表现出太大的热情,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若是让逄枭得到一个有本事舌战群儒的岳丈,媳妇又生的美艳聪慧,那他可就真的算是失策了。
“免礼吧。你们小夫妻往后能够和和美美的将日子过好,也就不枉费朕一番苦心为你们安排了。”
“臣谨记圣上的教诲。”逄枭行礼。
秦宜宁也木讷的跟着道:“多谢圣上教诲。”
李启天心情好了不少,便道:“你们快去给太后磕头,之曦磕了头就回来,朕有要紧事与你商议。中午咱们一同用膳。”
“是,谢圣上。 ”
逄枭再度与秦宜宁一同行礼,随后缓缓退了出去。
到了院中,秦宜宁也没有放松警惕,在宫里行事,谁知哪个角落会有多少眼睛盯着呢。逄枭在跟在小内侍的身后大步走着。秦宜宁则低着头跟在后头,对逄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显得疏远,却也透着一些畏惧。
逄枭的心里都已经笑开了花,想着回家后怎么好生表扬她的聪慧,脸却一直冷着,让路过的宫人看了都退避三舍。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慈安宫。
内侍进去传话,片刻就出来行礼,恭敬的道:“太后请王爷和王妃进去。”
“有劳公公。”逄枭温和一笑,随手打赏了那小内侍一个银锭子。
小内侍笑容满面,急忙行礼:“多谢王爷赏。”
慈安宫还是老样子,逄枭进了菱花门,便径直往侧殿走去。
秦宜宁紧随其后,刚走到侧殿的门前,就已听到太后热情的招呼:“你来了。你媳妇呢?”
“给太后请安。”秦宜宁跪下行了礼。
太后便慈祥的招招手,“来,过来给哀家瞧瞧。”
秦宜宁顺从的起身,在太后身前站定。
太后仔细打量一番,笑着道:“几日不见,秦家丫头又俊俏了一些。上一次哀家还想着 要给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寻个好归宿,如今你们两个的缘分就到了。真是可喜可贺。”
太后这是在变相的解释上一次她乱点鸳鸯谱的事?
秦宜宁不由得心下冷笑。
太后这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呢。她上次分明是想挑起逄枭与世家之间的是非。什么让年轻人都有好归宿?他倒是会给自己贴金。
“多谢太后。”秦宜宁害羞的低着头,完全不想与她多说话。
逄枭便笑着问道:“太后近日来身子可还好?上次臣叫人送进来的食盒,您吃着了没?”
“吃了,你送进来的食盒,哀家哪里会不用。”太后笑着道,“难为了你有这一份孝心。”
逄枭就笑了笑,又嘱咐太后保重身子,这才站起身道:“回太后,圣上还吩咐了臣这会子就去养心殿,说是有差事要吩咐。臣便不多留了。”
太后闻言,面露不舍的道:“哎,你们这些孩子,总是有事要忙,罢了,既然是要紧的差事,那就快些去吧,就留你媳妇儿在这里陪着哀家说说话。等忙完了到哀家宫里来用午膳。”
逄枭笑着道,“正想叨扰呢。”
太后便笑着对秦宜宁招招手, “过来,坐到哀家身边来,咱们好生说会儿话,别理会这些男人,都只知道忙。”
逄枭微笑给太后行礼,退了下去。
临出门前,担忧的看了秦宜宁一眼。
虽然对秦宜宁很有信心,逄枭还是难免担忧,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转念他又觉得庆幸。幸好自己喜欢上的是这般聪慧的女子。若是个寻常的闺秀跟着他,层出不穷的突发状况怕都要应付不过来了。他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陪伴在她身边,若是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可怎么是好。
幸好秦宜宁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逄枭摇了摇头,暂且先放下担忧,就快步去了养心殿。早些办完差事,也好早些去带着秦宜宁回府。
秦宜宁这厢就只管陪在太后的身畔说话。
她连老太君那样脾气的人都能忍,太后是个聪明的女人,虽也是家长里短的说话,也未必会说什么有深度的话题,太后很会察言观色,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人开心。
秦宜宁心下一面佩服着太后的处事能力,一面想着或许李启天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母亲才能养出八面玲珑表面光鲜的性子来,才能坐上皇位。
不过与这般心思不争的人虚与委蛇,着实也是累得慌。
“太后,安阳长公主来了。 ”
就在二人聊的都很开怀时,宫人在外头回话。不等太后回答,李贺兰已经人未到声先至。
“母后,听说您有客人在,到底是谁啊,还要将女儿拦在外头。”
李贺兰一阵风一样快步进来,笑容在看到秦宜宁时就变的僵硬了。
秦宜宁只做没看到李贺兰的表情,起身恭敬的行礼:“臣妇给安阳长公主请安。”
李贺兰听见“臣妇”二字,就像是被人在身上泼了一瓢热油,整个人都怒火燃烧了。
这是在太后的宫里,是她母后的地盘,又不必顾虑其他的,且太后也一直都知道她的那些事。
李贺兰便毫无顾忌的冷笑了一声:“免礼吧,本宫可受不起你的礼。”
秦宜宁闻言,心中便有了防备。
看来李贺兰对逄枭还没死心。而且在太后的面前也根本毫无顾忌,今日是打算给她难堪了?
“长公主言重了。您是公主,臣妇只是朝臣之妻,您哪里会受不得臣妇的礼呢?若叫人知道了,多半会说您妄自菲薄。若有心人听了去,在外头编派起来,对您的威望可是会有影响的。”
秦宜宁端正的施了一礼,这才直起身,垂手而立。
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秦宜宁。
虽然她的话说的不骄不躁,语气也平静,完全看不出任何怒意。可是太后却听得出,她言语中的厉害。
恐怕长公主的脾气,听了这话是要炸毛的!
太后刚想出言和解,李贺兰就已经先一步冷笑道:“你能做臣子的妻子,很得意吧?也是,你父亲不过是个小国投降而来的降臣,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成了本宫皇兄的附庸,你这个降臣之女,若不做朝臣之妻,日子又该怎么过?何况你还早就被……”
李贺兰掩口而笑,话语之中的嘲讽十分明显。
秦宜宁心下暗嘲李贺兰的愚蠢。
她想给自己下马威,想让自己难堪,有千万种办法可以做到。她却偏偏选了一个最不恰当的。
她只想着太后是她的生母,会为她撑腰。可她就没有想过,她是逄枭带来的,太后若不想彻底将逄枭开罪透了,自然是不会允许李贺兰行为过分的。
所以说,秦宜宁什么都不做,太后也会为她出头。
“兰儿,不得胡言乱语。”太后果然开了口,眼含警告的看向李贺兰。
李贺兰的娇笑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太后。
太后就道,“你皇兄赐给你的好酒,那是要你和驸马一同吃的,可不是让你一个人偷吃,你这丫头贪杯,多吃了几口酒,说话就开始没有分寸起来。幸而忠顺亲王妃不是外人,否则哀家看你怎么办!”
李贺兰看着太后严肃的面容,心里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情绪失控。毕竟她已经没有再与秦宜宁拈酸吃醋的立场了。
可是她心里酸有多委屈多不平,又有谁会知道?
“母后说了,女儿下次听就是了。”李贺兰不情不愿的服软。
秦宜宁见状,心下暗笑要出内伤,面上却极为认真的道:“想不到长公主喜爱杯中之物。我那有一坛子上好的女儿红,回头就让人给您送去公主府。”
李贺兰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女儿红。
可是对上太后警告的眼神,她还是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就多谢你了。”
“长公主不必客气。王爷与臣妇说,从前太后对待他就如同对待亲儿子一般,照顾的无微不至,王爷一直心含感激。如今臣妇过了门,虽然不具什么才能,但体会王爷的心意,这一点还是做得到的。”
“本宫劝你安生度日,适可而止,不要在本宫面前炫耀!”李贺兰咬牙切齿,差一点就要抽秦宜宁一个耳光。
秦宜宁却笑着道:“是,臣妇必会安生度日,只是您说的什么炫耀,臣妇并不明白。您是长公主,是金枝玉叶,臣妇在您的面前哪里有什么炫耀的资本。”